王庚快步走到作战地图前,以巴夫雷和布里古玛为中心画了个大圈,回过头来道,“这个圆圈在地图上的半径是70公里,苏俄红军就是插着翅膀今天晚上就开始全线撤退,最西边的第五集团军也跑不出这个圈,当然,斯拉文的三个师没有伤员的负担,跑起来相对轻快,但是这厮显然是在故布疑阵!”
“总司令阁下,我也纳闷,就算斯拉文的第五集团军撒丫子要跑,他何苦从布里古玛向西北进攻?难道招惹了我们他反而跑的更快更容易?”宇都宫太郎不解的问道。
“斯拉文是个有想法的苏俄将领,显然随着第五集团军北路军的覆灭,以及熊式辉的装甲侦察营在布里古玛的出现,联军主力在西北方向的存在是毋庸置疑的,他知道即使是夜间行军,等明天一早我们的侦察机肯定能发现第五集团军已经离开了巴夫雷和布里古玛一线,他最多能抢出60-70公里的路程来!”
王庚背着手看着日本陆军大将,沉吟了一下,道,“太郎阁下,如果你是苏俄第五集团军的指挥官,你会怎么突围?西南方向的萨马拉已经被联军占领,辛比尔斯克对岸渡口很显然是联军下一个迂回抢占的目标,而对方第五集团军当初在博尔加尔过河后留了一个师的兵力留守,换了你是斯拉文,你会怎么安排撤退?”
宇都宫走上前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地图,略显迟疑的道,“显然上策是向西北撤退从还掌握在苏俄红军自己手里的博尔加尔、捷秋希一线渡河回到伏尔加河左岸去。”
“没错,既然大家都这么想,那么向西北撤退这路即使路不是最安全的,却是最短也是最熟的,因为第五集团军来的时候走的就是这路!所以斯拉文一定会做出这个向西北博尔加尔撤退的举动,要不然违反了常理,反而弄巧成拙,往西是最便捷的,往东是最危险的,所以他派出主力部队向西北方向进攻!”王庚微微笑着道。
“总司令阁下,您的意思是,斯拉文故意走大家认为他撤退时应该走的路,还大张旗鼓的进攻,目的只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宇都宫太郎讶异的道。
“也许是他想用猛烈的进攻吓退我们的前锋,使得我们在夜色中不敢轻举妄动,为他的主力向西跑而赢得时间,不过我猜这会儿从布里古玛向北进攻的那个师一定不是主力,炮兵连行动缓慢目标又大,斯拉文很可能在玩金蝉脱壳的把戏!”王庚相当自信的道。
“所以我们向东和向南派出部队拦截?乌拉尔骑兵第二师且不论,可。。。可日本第七骑兵联队只有4000多人,如果斯拉文的主力那两个师真往东北方向跑了,第七骑兵联队半夜里黑灯瞎火的要拦住对方20000多人的主力,这有点吃力啊!”宇都宫太郎嚅嚅的道。
“日本第七骑兵联队也好,乌拉尔骑兵第二师也好,目的都是拦截敌人而不是吃掉敌人,这两路人马只要发现敌人并且黏住他们就行,人家是步兵,咱们的骑兵就是真的寡不敌众打不过,可黏住他们跟踪追击骚扰对方拖住他的脚步总没问题,天一亮航空队就出动,我看斯拉文往哪跑!”王庚语气很坚定。
“总司令阁下,如果敌人一窝蜂往南呢?我们在南边的部队离着可远!李鸣仲主力还在奥伦堡,乌拉尔第三骑兵师刚到了布祖卢克!都隔着三百公里以上的路程呢”宇都宫太郎又看了看地图,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王庚点了点头,“按说往南在一开始的时候倒是个出其不意很不错的撤退方向,至少200公里以内还没有联军的地面部队,但是往南道路漫长,而且最终你总得奔伏尔加河去吧?不管他们往南能跑多远,最后那还得折向往西,李鸣仲主力在奥伦堡以逸待劳,只要我们到时候空中侦察探明了对方主力撤退的方向,往南他也跑不了,没准对方自己就把队伍拖散了!”
“总司令阁下,从奥伦堡到萨马拉,近400公里的区域,只有乌拉尔骑兵第二师在这个区域中,如果敌人一窝蜂的跑到那里,靠乌拉尔骑兵第二师这点部队根本拦不住呀!”宇都宫太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骑兵师只要发现并跟住敌人就行,如果敌人主力真的一窝蜂往南突围,到时候奥伦堡的李鸣仲主力北上,萨马拉孙良诚的主力南下,加上后面撵鸭子的吴佩孚乌法中央集群主力,我看他往哪跑!”王庚安抚着自己的副手道。
1918年7月11日这一夜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个不眠之夜。
入夜时分,斯拉文的第五集团军兵分两路,集团军司令斯拉文亲自带领海辛的第一师和六个炮兵连、三个重机枪营摸着黑向布里古玛挺进,当然,很快在布里古玛东南五公里处遭遇了熊式辉前出的那个装甲侦察营。
斯拉文的军事指挥能力绝不在已经向联军投降的埃赫和勒热夫斯基之下,这厮一个师兵分三路摸着黑齐头并进,西伯利亚步兵第一师师长海信带第一旅的前卫团在前面开路,然后左边是师政委辛比克带第二旅一个团,右边是第一旅旅长带一个团,斯拉文和第二旅旅长带一个团和炮兵、重机枪营走中间。
熊式辉的装甲侦察营还算警戒程度比较好,提前发现了摸黑过来的海辛那个前导团,双方二话不说大打出手,区区一个2500人的红军步兵团当然啃不动一个装甲侦察营,熊式辉这个旅属装甲侦察营40辆FD-17II型轮式装甲战车,360度旋转炮塔上12.7MM大口径机枪扫射起来威力相当惊人。
但是这次斯拉文可是有备而来,海辛领着前导团用散兵线进攻,虽然伤亡不小,却死战不退,而这时候斯拉文在后头已经展开了六个炮兵连,并且让两个重机枪营伴随着左右路的两个团进行了迂回包抄。
对面装甲侦察营的营长是熊式辉的远方表侄顾小思,这厮也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对方刚开始上来一个团,虽然冲锋时悍不畏死可是瞧着缺少重武器,因此他命令全营散开,车载步兵下车进入阵地,准备吃掉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红军步兵团。
结果正打的热血沸腾,两翼同时响起了对方的马克沁重机枪的声音,把自己的装甲车炮塔装甲打的火星四溅,接着对方阵地后面的炮兵连大炮就响了起来!
三连和二连先后报告左右翼包抄过来的敌人至少都有一个团以上的兵力,听炮声动静对方至少有30门以上的大炮在阵地后面轰鸣,要不是刚才全营散的很开这会儿可真得吃大亏。
装甲营营长顾小思第一时间下令撤退,好在这厮的装甲侦察营训练有素,跑的时候360度的炮塔上大口径重机枪向后射击的子弹向泼雨一样,而车载步兵班都练就了一副在车辆低速行进中上下车的本事,所以没等对方跑群第二波炮弹来袭,装甲营就已经后撤了100米,接着撒着丫子就奔来路撤了回去,当然,夜色也起了很好的掩护作用,使得对方炮兵群的第一波炮弹命中精度不高。
在斯拉文的炮火急袭下,装甲侦察营三辆装甲车被击毁后放弃,联军阵亡十二人,受伤三十多,伤员以及武器都在撤退时被带走,三辆打坏的装甲车甚至被联军士兵撤退前自行引爆了残骸。
斯拉文这边,海辛的前导团阵亡123人,受伤236人,20分钟不到的战斗,足足一个多营的兵力失去了战斗力。联军装甲部队的战斗力让第五集团军的将士不寒而栗。
斯拉文亲自查看了联军阵地,让他失望的是这一战没有抓到俘虏,虽然十二具联军士兵的尸体摆在了苏俄红军123具尸体的边上,使得苏俄第五集团军的红军将士们第一次看到了陌生而神秘的联军士兵的模样,几具脸部还算完好的联军阵亡将士看上去很年轻,军服手臂上缠着的臂章在火把照耀下红的耀眼。
斯拉文走上去解下一个臂章看了下,红箍白圈黑色中文字,绣着滚边做工很精致,这厮回过头来问谁认识这几个字,这边纱布包着脑袋的西伯利亚第一师师长海辛上前看了下道,“司令员同志,这是中国参战军的臂章,这三个字时汉字,叫做“模范军””。
海辛的额头被联军装甲侦察营的迫击炮弹弹片蹭破了一块皮,伤不重,血流的不少!这时候看上去脸色比较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