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汉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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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朝廷的钱粮是重要,但是除了漕运之外,还有一条海运,也一样可以运粮,况且,如今天下昌平,大清国力鼎盛,我们也不缺乏什么粮食。如果需要的话,也可以就近从山东河南河北一带运粮,山东的运河好像和漕帮就没什么关系了吧?”纪晓岚淡定的说道,孙之崖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好在这次带来了帮手,否则难以应付啊。

沈红玲淡淡一笑说道:“如果是真的这样的话,我们漕帮倒是乐得清闲了,也省的每天操那么大的一份心,不瞒各位所说了,我们现在也不想这么累的。我们漕帮呢,执掌天下漕运,累的很,家父年迈,家中之人都没有这份闲心继续操持漕运,所以才让我一个女子前来处理这个事物,其实我们都觉得,做什么都比做漕运要赚钱。”

“如今我们漕帮已经开始做其他的生意了,这买房置地租房赚钱可谓长久安稳,这织布,茶叶等生意,可谓是本小利大,什么都比漕运要玩得好。其实,我们漕帮有如此之大的力量,完全可以把这些做漕运的弟子,都改行去做茶叶,织布,反正我们也有自己的漕运路子,只需要保住自己的漕运可以顺畅使用那也就行了,何必关心别人的是是非非呢?”

陈世青一听这话,心里顿时郁闷了,难道沈红玲是想以进为退,要彻底把漕运业务拱手让人?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理解她的许多做法了,他一直以来都是担心没有人敢接手他漕帮的业务,要说怪的话也只能怪他们当初对于对手的打击过于狠毒了,加上漕帮力量庞大,谁敢趟这浑水呢?也就是混个支线的运输任务玩一玩,主力还要留给漕帮。

漕帮现在想要走人了,可需要有人接手这些业务啊,但是他们说这个话,谁敢相信呢?相信你的话,那不就是傻子了吗,那是与虎谋皮,谁知道你是真的假的,说不定你就是要骗我们上当的呢,信了你的话,可能要落下一个比较悲惨的结局,就看谁傻乎乎的去上当,露出来狐狸尾巴,就会让漕帮打击到死了。

这样的可能性也是有的,长期以来,漕帮的作风就是这样,狠毒决绝,因此忽然之间做起了菩萨,还真让人不能相信呢。陈世青现在就是搞不清楚漕帮到底是要做什么,他们现在难道就是为了要和官府谈判,所以才搞出这些事情的吗,还是真的有心退出漕运这个闹心的行当了?漕运虽然是利润大,但是正是因为他的重要性,所以得到朝廷也重视的大。

朝廷对于漕运的极度重视,就造成了漕运是朝廷眼中钉,谁要是碰这个事情,就需要做好被朝廷盯上的准备。一般来说,漕运都是讨好朝廷的帮派居多,遇到了漕帮,一时之间还真是没有办法呢,漕帮的人就是不鸟朝廷,但是这也给他们埋下了祸根,朝廷是你能那么容易就可以对付的了的吗,这不是没事找死吗?

“看来,今天这可真是一桌鸿门宴啊,难道漕帮让我们过来,就是要在我们面前甩脸子的?呵呵,倒是有趣了,直说吧,漕帮到底有什么打算,我漕运总督府衙门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孙之崖不满的说道。

沈红玲笑了笑说道:“漕帮其实是想给大人送一份礼的,这不是看到了贝勒爷和公主殿下都来了吗,所以就邀请大家一起来逸仙居小聚一下。这贝勒爷也好,公主殿下也好,都不是外人,今天也是想请两位帮个忙,做个见证,也好让这个事情处理的更为妥当一些,免得到时候都不知道如何收场,贝勒爷,公主殿下,叨扰了。”

陈世青纳闷的问道:“你想让我们帮你做什么呢?”

这还是陈世青第一次开口和沈红玲说话,沈红玲美目一转,笑着说道:“其实,只是因为漕帮觉得漕运这个事情,越来越力不从心了,所以,打算让出业务。可是啊,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人接手,有心接手的人,不是规模小了就是没什么魄力,所以,想来想去吧,这事情还是需要咱们官府的帮助,尤其是漕运总督府衙门对我们的帮助,更为重要。”

“让出漕运的业务?沈家大小姐,这可是在贝勒爷和公主的面前,你可不要随便说话啊,这事情,可大可小。”孙之崖皱着眉头说道。

沈红玲笑了笑反问道:“为什么孙大人会觉得在下是在随便说话呢?我沈红玲虽然不是男子,但是一诺千金,说了是要转让就是要转让,只是不知道我们的转让,是不是漕运总督府衙门可以接受的,是不是漕运总督府衙门愿意的呢?如果这件事情得不到孙大人的支持,得不到漕运总督府衙门的支持的话,那就说什么都没用了。”

孙之崖和陈世青对望了一眼,茫然的说道:“那好,请说说漕帮具体的想法吧。”

沈红玲笑着说道:“我们漕帮呢,由于近来做了不少其他的生意,一时之间是不管人手还是银钱,都有些紧张,所以我们就决定了,这件事情要做个了断了。漕运方面拖着我们太多的人手和银钱,船只也大量用于漕运,所以我们才打算转个业务,以后我们打算让出三府之地的粮草运送之事,让别人来接手,也好减轻我们漕帮的压力和负担。”

“请问是哪三府之地?”孙之崖急忙追问道。

沈红玲说道:“回孙大人的话,我们暂时是想要让出镇江,无锡,苏州三地的运送业务,请大人代为管理也好,转让他人也好,都可以帮助我们漕帮一个忙。这漕帮和孙大人的总督府衙门本应该是同声同气才对,咱们都是为了皇上办事,如果这运送业务有了麻烦的话,只怕是我们都逃不了好处,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接手之人。”

孙之崖有些犹豫踌躇,他总是怀疑沈红玲的真实意图,你这好端端的把自己往外送做什么?不管怎么说,这业务都是肥差啊,多少人想帮官府办事,都没有机会呢,多少漕运的人手都闲置着,不知所措,没有事情可做,穷的要死,你们还要主动的把业务外送吗?

而且,这镇江,苏州,无锡三府,可都是正儿八经的鱼米之乡啊,是肥差之中的大肥差,这放出了这几个地方,对于漕帮的业务有很大影响的。漕帮到底为什么会选择急流勇退呢,这个问题如果不考虑清楚的话,孙之崖是不可能轻易答应沈红玲的要求的。

沈红玲见孙之崖有所犹豫,于是跟着笑着说道:“孙大人,我只是一个小女子,我说的话,绝无虚言,难道孙大人会怕我这样的一个小女子耍心眼吗?”

孙之崖笑着说道:“我倒是不怀疑你的诚意,我只是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忽然之间要放出这些业务,你们漕帮的实力我还是很清楚的。之前之所以愿意把这个事情交给你们漕帮去负责,也是看好了你们漕帮的人有能力,你们现在忽然要退出了,那我们漕运总督府衙门一时之间去什么地方找一个合格的替代者呢,这总要给我们一点时间考虑的吧?”

沈红玲点着头说道:“孙大人言之有理,不过,我们漕帮是真的有点维持困难了,所以请孙大人不要怀疑我们的诚意。如果我们漕帮撑不住了,到时候漕运的麻烦更大,现在能保住几个府的运粮就保住几个府才是正事,漕运总督府衙门,人脉极广,想必处理这点问题得心应手,而且很多人不是都等着这个机会,希望可以做漕运的业务的吗?”

沈红玲这话倒是不假,这个江南之地,不敢说家家都是船,但是船的普及率真的挺高的。实在不行的话,就租用民间的船只也就够了,打造新船也不需要好久的时间,其实最大的宝库,就是江南的人几乎都是水手,只要上了船就可以临时充当漕帮的船工去做事,这才是关键,其他的事情,都不是很难解决,只要原因,解决起来也不会困难。

“那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在此答应沈家大小姐了,那就请大小姐和帮主改日到我衙门里去签写转让文书,否则的话,这文书处理不好,可没有人敢接手啊!”孙之崖说道。

孙之崖的心里还是很满意的,只要是沈家大小姐说的是真的,漕帮的威胁也就减少了,让出了几个府的业务,那就是让出了一大笔的生意啊!对于孙之崖来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彻底的打压一下他们漕帮的气焰,以后漕帮可就不敢这么猖狂了,但是漕帮这么做,对他们全无好处啊?这又是何苦呢?

孙之崖这个漕运总督府衙门的漕运总督可不是白当的,他的信息系统做的很好,信息来源也很可靠而且快捷。根据孙之崖的信息显示,漕帮如今可以说是如日中天,财政也好,统治也好,都是滴水不漏的,没有人敢去惹这个庞然大物,那他们根本没有遇到危机,有何必说什么支撑不住了,要放弃掉这个三个府的业务呢?难道是背后有隐情吗?

这大帮派大家族的,往往是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比,但是他们的内在可能已经有了大问题,就拿这个漕帮来说,谁敢保证他们就一点问题没有了呢?别的不说,漕帮现在是女人当家,那沈红玲的一个哥哥一个弟弟,都是男丁,却被安排成为了她的助手,这沈家老爷子颇有点要把江山交给他这个女儿的打算,这背后,难道不是有问题存在吗?

在这个时代里,让女人掌权那可是万般无奈之下才会做的事情,要不然就是男儿年幼或者无能需要女人支撑着,要不然,那就是因为没有男丁,只好依靠女人支撑。但凡让女人这样一支撑下去的话,这一代人也就算是没了,以后就不知道后代能不能维持下去,如今漕帮做出这样的决定,不得不让一向敏感且精明强干的孙之崖感到怀疑。

孙之崖是个精明的人啊,他很清楚沈家大少爷和三少爷,并非是无能之辈,他们两个人吧,大少爷是经验丰富,为人诚恳有亲和力,并且是颇有谋略。三少爷呢,虽然在谋略和经验方面有所欠缺,但是他身边也不缺乏出谋划策的人,更不缺乏愿意为他卖命之辈,他的经验虽然少了一点,但是经验是时间累积的,大少爷一开始也没有什么经验的。

那么既然这两个人,都是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挑大梁的人,为什么这个挑大梁的角色却仍然是在最后选择了沈红玲了呢?沈红玲到底是靠什么手段做上了如今的主事人的位置,而且大少爷和三少爷却一点都没有因此而感到恼怒,反而是服服帖帖,客客气气的,非常支持让这个二小姐去处理大事,他们也愿意心甘情愿的做这个助手的配角角色。

到底是他们沈家人真的是一团和气,密不可分,还是这其中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沈红玲用了什么不好的手段还是什么缘故,暂时还不得所知。但是,孙之崖不会放弃求索的,他要抽丝剥茧,找到漕帮的痛处,一次打垮了漕帮才行,他不会满足于漕帮做出的些许让步,也许对于漕帮来说,这才是以退为进,可以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也说不定呢?

别的不提了,这漕帮如今虽然是说要退出了,但是他们的整体力量没有衰减,他们扔掉了一些业务,这叫做集中了资源,这是收缩了力量。那么,他们如今甩掉了几个包袱,避免了自己成为大傻个,反而是更加的灵活了,更加的紧凑了,很可能他们因此是要有更大动作的前兆,那么如何成这个机会拿下他们的弱点,就成为了事情的关键。

“孙大人放心,这场面上面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做足了的,漕帮绝对不会让漕运总督府衙门为难的,其实我们也不是有意和孙大人为难,和漕运总督府衙门作对,我们真的是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放弃放手,否则的话,损失会很大。今天,可以得到孙大人的支持,我们真是万分荣幸,明日我们就去把文书签好送去衙门里给孙大人过目。”沈红玲说道。

孙之崖点了点头说道:“好,这件事情上,我们就不多说了,那在下还有一事要问,前日漕帮阻塞水道,禁止他人商船通行,连我们淮安府督办的人去了都不好使,这算是怎么回事?大小姐,请你要搞清楚,你们的做法已经是和大清律例作对,这是什么代价,你们心里应该清楚,今天当着贝勒爷和公主殿下的面,我希望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沈红玲似乎早有准备,见孙之崖这么问,她倒是也不慌不忙的,笑着说道:“孙大人你有所不知啊,这件事情其实是另有隐情的,我也是为了孙大人,所以才这么做了。”

孙之崖笑着说道:“真是笑话,我孙某人,虽然不是通天人物,但是这件事情我是了解的非常透彻,我怎么就没看出来这里面有什么隐情,更没有从这件事情上看出来我怎么就需要你们帮我们的忙了,我有什么痛脚让他们给抓住了不成吗?”

沈红玲看了看陈世青和和孝公主之后说道:“这孙大人,你可知道我们堵塞的是谁人的货物吗?那可是白沙帮的人,这白沙帮的人,是做什么事情的,孙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孙之崖一听到白沙帮也是皱了一下眉头,这个白沙帮和漕帮不一样,漕帮是要做霸主,他们是要做恶狼,实际上他们也就没有做过什么好事情。各种恶事他们算是做足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次遇到的是漕帮发狠的话,孙之崖也不愿意去帮助白沙帮处理麻烦,但是人家白沙帮这一次确实是占领了道理高点了,你总不能不闻不问,不出面帮个忙吧?

孙之崖叹了口气说道:“这件是我倒是知道一点,似乎是白沙帮的人和你们有所冲突,之前打过几次,可是本官也没有管你们啊!更没有帮着白沙帮的人,去惩治你们漕帮的人,这已经算是对你们的格外照顾了,都不能算是一碗水端平了,实在是这一次你们做的太过火,这哪里有在人家的身上吃了一点亏,就转头把河口给堵塞的道理,这算是怎么回事?”

沈红玲举起了茶杯,撩起了其中一片茶叶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漕帮也做的是茶叶的生意,我们的茶叶是洋人最喜欢的东西,也是我们大清对外贩卖的货物之中排名第一的好东西啊!要说这个小小的茶叶,每一年不知道都给我们的大清赚取了多少的银子,如果咱们大清没有了这些银子的话,那就真的有点不知所措了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孙之崖皱眉问道,这话怎么说的没头没尾的。

沈红玲笑着说道:“白沙帮走私茶叶,盈利颇丰,我们漕帮知道了,于是立刻的堵住了他们的去路,就是想要阻止他们把茶叶走私,这可是在为孙大人办事啊。如果以后传出去了,原来我们这里的漕运上出了这么大的丑事,只怕孙大人也是难以维持住吧?”

孙之崖听到了沈红玲的话之后有些尴尬,心思你这个混蛋,怎么在人家贝勒爷和公主殿下的面前,就把这个话给我讲出来了呢?这不是要我难堪吗,你还说是帮我呢,我看你这是处心积虑的要我出丑,行啊,我就看你有几把刷子。

孙之崖淡淡的笑着说道:“那就算是你们发现了有问题,也应该是立刻的去找缉私衙门去啊,你们又不是衙门里的人你们去堵住河道算什么?多少商家的货物因此而难出,这损失有多大你知道吗,白沙帮的人可是恼怒万分啊,而且,你既然早知道里面有茶叶走私,为什么不当场指出来,现在你才说,有什么用处?”

沈红玲说道:“我们当时不说,就是打算等贝勒爷和公主殿下来了再说,否则的话,说了也是没用,何必多说呢?这白沙帮,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走私茶叶,而且还是一走私,就走私这么多,这里面的原因不可疑的吗,我看衙门里面都是他们的人吧,就怕孙大人到时候是派人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了,既然这样的话,我何必告诉孙大人呢?”

孙之崖不屑的说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了,这事情还得两说呢,白沙帮的人是可恶,本官自会惩治,但是你们做错了事情,难道就可以免责了吗?”

“当然不会!”沈红玲呵呵一笑,拍了拍手。

“噗通!”

随即有几个人走进了房内,跪在地上,双手被反绑,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见到这样的情况,虽然对方可能没有什么反击能力,但是出于安全考虑,艾那等人还是急忙护住了陈世青和和孝公主等人,这世上什么事情都难说,难保这些人不是有来行刺的。

“这是什么意思啊?”孙之崖指着这几个跪倒在地的人说道。

“没有什么意思可言,只是想让孙大人看看我们的诚意,这几个人都是我们当时参与了封堵河口的船老大,所以我们漕帮决定把他们交给大人来处理了。大人,这几个人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需要给我们漕帮面子,秉公处理一直是我们漕帮的人所奉行的,大人,你看这样可以了吗?”沈红玲毫不在乎的说道,好像这几个人的死活和他无关一般。

不过想想也是有道理,毕竟是这漕帮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呢,也经常有人会犯事被惩罚,也照样没有看到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既然这样的话,那这一次杀几个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不过这可就难为了这几个人了,分明是执行的漕帮上层的命令,现在却被人家拿来当做了替罪羔羊,这几个人如果运气不好真的被杀了的话,那他们也是够倒霉的了。

虽然漕帮会例行的开出一笔不菲的财富,给他们的家人作为抚恤金,作为漕帮大度的凭证,但是,这样的一笔钱,就买去了他们的生命,他们还是肯定不愿意的。只是,这件事情,也不由他们做主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做手下的,就必须有随时牺牲,接受上级指派的准备,否则的话,怎么说人人都想做老大呢?

“既然这一次是事出有因,那么本官也有失职的地方,实在是不好意思再惩罚你们漕帮的人了,来人啊,把这几个人放了吧!沈大小姐,以后有什么事情,还烦请先通知我们一声,否则的话,不是每次都可以如此圆满的解决问题的。”孙之崖无奈的说道,他不能真的去杀了这几个人吧,于事无补,而且反而会因此而落下了一个坏名声。

这要是连帮助自己的人都给杀了,那以后谁还敢愿意帮助自己做事情啊,不管怎么说,金字招牌不可以砸,否则的话,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怪不得沈红玲敢在这个事情上如此的干脆,原来是他早就料想到了陈世青也好,孙之崖也好,都不可能会真正的动手去杀掉他的那几个手下的,既然如此,那么还有什么事情好担心的。

“你们漕帮就是想要我和公主帮你们见证一下这件事情的吗?”陈世青问道。

沈红玲笑着说道:“漕帮虽然人多,却也就是个小帮派而已,不过是在大清的盛世之下讨口饭吃,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但是,白沙帮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在吸取我们大清血啊,因此,我们才看不下去,不过贝勒爷也不需要担心,只要是朝廷有需要的话,我们漕帮都是愿意帮忙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都只需要说句话就可以了。”

“那今日不知道沈大小姐找我们,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陈世青接着问道。

沈红玲有些诧异,可能是没有想到陈世青会问这个问题,于是摇了摇头说道:“倒是没有别的事情,莫不是贝勒爷有要事在身,需要去处理吗?”

陈世青点了点头说道:“你们都把白沙帮说的这么清楚了,我们岂能不动手呢?”

这件事情确实是让陈世青有些纳闷,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还有帮派敢走私茶叶,这可是朝廷的一大赋税来源啊。这种事情发生在富庶的江南,而且是淮安府的眼皮子底下,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最为关键的地方是淮安府似乎对这个事情,已经是了解了的,但是却仍然在纵容着,这就说明了淮安府也已经腐朽不堪,陈世青如何不急呢?

“快点,快点,去晚了你就赶不上了!”孙久哲不断的催促着孙广胜说道。

“哎,我这不是在快了吗,血肉之躯的,还能有多快,我们的人都已经尽力了。”孙广胜抱怨着说道,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说快,我们还能怎么快,还会飞吗?

“这件事情我们也有责任的,贝勒爷既然已经找到了他们的交货地点,我们就要赶紧出手,好啊,白沙帮也学聪明了,玩起走私来了。这也算是他们厉害,如果靠打杀抢夺的话,根本不能保证他们能转几天的钱,但是这走私就不一样了,走私了之后,神不知鬼不晓的,发现了也可以花钱摆平,岂不是舒服了许多?”孙久哲狠狠的说道。

他没有想到淮安府沦陷的这么快,官府衙门是靠不住了,只能靠他们淮安府漕运的人手了,这件事情要处理好了,第一不能让淮安府的人知道,淮安府的人要是知道了,这一切的事情也就是顿时完蛋。淮安府的人已经腐化,这次是要把白沙帮和淮安府都给连根拔起,但是淮安府的人已经到了这一步,也要小心淮安府的人铤而走险啊。

孙久哲带着孙广胜,手下有五百人,全部都是漕运总督府衙门和淮安漕运督办府衙门里的人,他们来到了这里,就是要来硬碰硬的。所幸的是,这一次白沙帮的人也就是四五百人的样子,在人数上低于孙久哲的人手,至于说战斗力和装备方面的话,就更加的不能够相提并论了,因此他们打算打一个漂亮的伏击战,直接的解决了这伙人。

“到了到了,大家都小心点,静下来,听我指挥,慢慢的包抄过去!”孙久哲兴奋的看着不远处的火光,果然他们想是打算在晚上半夜驾船走私了,这好几船的茶叶啊,要赚多少钱啊,可够狠毒的这些白沙帮的人,一次赚这么多,心里面能安稳吗?

“哎我说我们是不是仔细观察一下,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呢,这事情也太顺利了一点吧?他们这么多人走私,就没有防备的吗,我们几百号人,再怎么小心翼翼,只要他们安排了暗哨的话,也早就发现了我们,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的啊?”孙广胜担忧的说道。

孙久哲倒是不当回事的说道:“你那么担心做什么了,我可是在道上混过的,我可了解这些做老大的心思。平时他们可能会非常的小心,但是当他们做到了这个位置之后,就会变得骄狂无比了,你别多想了,这件事情,咱们就是发挥的好机会,立功之后害怕没有升职的时候吗,何况这是在贝勒爷和公主面前立功呢!”

“这样吧,我们分成两批,你先带着人上去,我在后面带着少部分人帮你留心一下,万一有埋伏的话,我也能虚张声势一番。”孙广胜还是不放心的说道。

“我说你怎么前怕狼后怕虎的,这好机会就摆在眼前了你都要错过,你想干什么呢?我告诉你啊,机会可不多见,你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的话,以后没有机会升官,可别怪我,我可是把你当兄弟看,才和你一起来的,你以为我是找你来做什么的?”孙久哲不满的说道,以为孙广胜是想让他去出力,却把功劳平分,心里有一些的不爽。

“我知道你是好心,我也不是说你做的不对,只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这不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吗?你再仔细的想想看,万一我们两个人都陷进去了,连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不然我先上你带着人在下面也行,这都无所谓的。”孙广胜见孙久哲误会了自己,急忙解释道。

孙久哲不耐烦的说道:“唠唠叨叨的,我还不够麻烦的,既然你担心的话,你就在下面等着也可以,我们前后出兵,我就不信了,今天煮熟的鸭子还能飞走了!”

说完之后,孙久哲直接走人,把自己的背影留给了孙广胜,孙广胜担忧却又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手下只有一百多人。如果一会孙久哲遇到麻烦的话,敌人势均力敌那还好办,如果敌人是强大无比的话,那他这点人手也根本不够去救援的,只能立刻回去报警搬援兵去,但是这一来一回的时间多长啊,来得及吗?

出门的时候孙广胜就有所担忧,要求等一会,把衙门里的两百名差役也给带来,也好有这个照应,但是孙久哲不答应。他是一门心思的要立刻立功,不留给孙广胜说话的机会,不留给她准备的机会,直接带着人就出来了,求胜心切啊。

这一来呢,那么孙广胜也就没有办法,这来不及了,只好跟着一起出来。如果真的遇到了麻烦,孙广胜到时候也只能是无力回天了,谁让自己是副督办,他是正督办呢,下属总不能指挥上级吧?

“这小子,担心什么呢?一点胆量都没有,以后让你做了大官你都不敢做吧,让你当个总督提督什么的,岂不是要吓死你了?”孙久哲一边在冲刺,还一边在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孙广胜的不是,他总是觉得孙广胜有些畏首畏尾的,和他的性格不一样,有些怕事。

两个人的性格差距太大,这既然他孙广胜是怕事的人,那么他这个作为胆大心细的孙久哲,当然是看他不顺眼的。不够,好在两个人非常的熟悉,加上感情不错,因此孙久哲倒是没有因此对孙广胜生出什么不满的想法,一切都是可以协调的嘛。

岸边的白沙帮帮众们还在拼命的搬运货物,上上下下的好不忙活,孙久哲远远的看着他们的几艘大船,发现吃水都很深,一看就知道是已经搬运了大量的货物上了船了。好啊,这么多的茶叶,到时候全部充公,那是多大的一笔财富啊,对于缺乏资金支持,运作困难的漕运总督府来说,这是可以解决一下燃眉之急了。

“杀啊!”孙久哲大吼一声,忽然之间从黑色的夜空下跳了出来,吓了岸边的众人一大跳,一时之间,白沙帮的帮众慌慌张张的,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孙久哲没有罗嗦,他的手下更不罗嗦,战斗的信号一下达,不管是多大的事情,都要赶紧出手,让他们知道一下厉害才行。这么大的事情,不能不见血,否则的话,无法让白沙帮的帮众们低头的。

“噗!”孙久哲迅速的一刀刺死了一名白沙帮的人,继续拼命的冲锋着。

官兵们势如破竹,不可阻挡,很快就冲乱了白沙帮的队伍,直接冲进了他们的中心地带,然后杀到了岸边,断绝了船上和岸上的白沙帮弟子们之间的相互呼应。

“哼,白沙帮的人你们都听好了,我们官兵上下已经包围了这里,不想死的话,赶紧丢下武器投降,你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没有必要为了白沙帮的帮主去卖命!只要放弃抵抗,我保证留你们一条性命!”孙久哲得意的说道,眼前的白沙帮帮众们根本没有还击之力,看起来,这一次的胜利已经是十拿九稳到手了。

“哈哈哈哈!你小子做梦!”忽然一阵笑声从不远处传出,吓了孙久哲一大跳。

孙久哲循声望去,但见黑夜下没有任何人影出现,心里纳闷的很,于是高声喊道:“来者何人,不要鬼鬼祟祟的,有本事就出来,没本事就滚!”

“好小子,胆子不小,可惜脑子不好,你敢在这里和我们作对,我看你是活腻了。好吧,我就走出来让你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话音刚落,孙久哲就看见数百人迅速的从各个暗处钻了出来,反过来又把孙久哲给包围了,官兵的人数本来和白沙帮帮众的人数差不多,但是这个时候就只是人家的一半咯!

“小子,怕了吗?”白沙帮帮主赵飞沙不屑的从暗处走了出来,笑着说道。

孙久哲的心不由得一紧,原来他们早有准备,这下惨了,人数是人家的一半,能自保成功吗?可惜啊,早知道就听从孙广胜的劝说,把那两百多号人给带出来了,何至于现在这样落到了一个被人家反包围的境地呢?

“小子,我告诉你,别说我赵飞沙不讲情面,你也是淮安府的大官了,堂堂的督办,何必和我们作对呢?有钱赚的时候,我想的都是大家一起发财,今天你既然来了,就不要空手而回,不瞒你说,这里的财富,多的是,我们要是有了你的支持的话,还何必需要在这里偷偷摸摸的做生意呢?完全可以赚大钱了嘛!”赵飞沙笑呵呵的说道。

“赵飞沙,你不要做梦了!我乃是堂堂的淮安府漕运督办,我会和你同流合污吗?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不然的话,你躲过了今天,也躲不了明天!”孙久哲咬牙切齿的骂道,毫不客气,一口就回绝了赵飞沙的收拢之心,绝对不和赵飞沙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