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双金缕雕花皮靴站在了一堆灰烬面前,一只娇白的芊芊秀手捡起了那颗沾着露水的铃铛。来人静静的站在原地,片刻后直接离开了原地,没有说话也没有出声。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滴落在了一片清脆的草药枝叶,枝叶抖动间缓落在潮湿的泥土上。
清晨醒来的森林,并没有注意这个出现又离开的身影,继续着新一天的生活。偶尔窜出来的走兽们,不用辛勤的四处寻找食物,转头便能在身旁得到自己所需的一切。只是这些走兽们比以往多了一丝的警惕,似乎在防备着什么威胁到它们的事物。
在一个青藤蔓延,青苔遍地的山壁处,一个一人大小的山洞中传来了呼呼风声。洞内一个灰色赤.裸的身体,挥舞着一柄方天画戟。这画戟此时已经化作了银色的灰影,似游龙亦似闪电,四处不断显现的枪头仿佛是一头咆哮的怪兽般,狰狞而狂暴。
天罡三十六戟墨将已经完全能运用自如,但是怎么也找不到那日那莫名出现在战场上的一幕,那咆哮中仿佛毒龙吐信的那一幕。墨将非常肯定这就是七式戟法中的第二式毒龙刺,可是不知为何,就是无法找到那种圆转如意的感觉。天罡三十六戟法也无法融合为一,甚至连减少一招都做不到。不断重复施展这三十六式的时候,墨将气息显得有点暴躁起来了,为什么做不到?为什么!
内心极度恼怒的情绪,充斥着整个胸膛。一声闷哼中,三十六戟法强行停止,双手握住画戟倒转而下,人仿佛倒拖兵器,身形带起道道虚影朝前方的石壁冲去,在离石壁距离一丈远的时候,一股强烈的无法抵挡的气势从墨将身上传来,从那倒提的画戟传来。
在一声咆哮中,画戟划过一道流光反挑而上,瞬间墨将整个前方一片白芒,锋锐的杀气夹杂在那势不可挡的愤怒挑击内,化作一道光幕一般,仿佛神笔重重的在虚空画下了浓重的一比。
‘呛’的一声,石壁上瞬间出现一道丈长拳宽的漆黑裂缝。碎石粉屑消失后,墨将呼吸粗重的盯着这道漆黑的裂缝,神识往内一探,顿时骇然无比,数十丈之深!
这么厉害!!!
这是墨将在怒意中,爆发出的七式中的第一式,破军式。
按捺住那激动的心神,收起画戟盘膝而坐,领悟着刚刚这一式所需要的条件和步骤,否则倒时就像那幻境中的一幕一样,有感觉却怎么也抓不住,在幻境中能施展,现实中却摸不到边。
在石洞内顶部,一对大眼睛好奇而疑惑的望着墨将,白蛟暗忖道:这小小的僵尸哪来这么精妙的招式?特别是最后一招,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没过多久,白蛟那双大眼中陡然幸灾乐祸,双眼此时也缓缓的消失在了虚空中,似乎依旧躲在某处偷窥着。
在这森林的上空,一个身穿紫色宫装,头绑丝带,脚穿金缕雕花靴的少女凭空虚立,她那长达腰部的青丝随风肆意飘摇,这个少女精致的脸庞却不知为何冷若冰霜,一条同样紫色的长鞭被她捏在手中。极度冷冽的眼神不断扫视着下方的森林。
如若仔细观察她的双眼便能看到她始终在盯着那些越来越浅的脚印,顺着逐渐消失的脚印,她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那个岩壁处的洞口。仿佛侧耳倾听了片刻般,便仿佛施展了空间神通一般,直接出现在了洞口。紫衣少女略微打量了一下这古迹斑斑的洞口,便直接走了进去。
在她出现在洞内后,眼前的景物,让她那寒霜般的俏脸瞬间羞红,退了出去。在洞口外,少女嗔怒低声骂了几句,不要脸,暴露狂,淫贼等文雅的词语。
少女在洞口反复筹措了半天,不知道到底是进去叫醒他还是把这个山洞毁了,逼他出来。
当少女目瞪口呆的望着光着身子提着画戟走出洞口的墨将后,尖叫中直接一鞭子把墨将抽回了山洞,倩影也仓皇的消失在了原地。
被抽的砸进山洞的墨将,望着自己仿佛被刀剥开一样的胸膛,愤怒的咆哮一声,震落了石壁上不少碎石和灰尘。
虚空中若隐若现的那对双眼,似乎难掩笑意,白蛟心中狂笑不已,你这个小僵尸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在墨将刚刚修复了那道恐怖的肉体伤害后,两个身着华服面容俊美的年轻修士走进了洞内,墨将提着画戟冷冷的望着来人。
这两个衣着华丽,面容俊美的年轻修士,看样貌只有二十出头,但是实际上墨将不敢出揣测。自己已经遇到了好一些老怪物,就喜欢把自己弄的样貌年轻和英俊,似乎居心不良,存心让人犯错。
刚刚走进洞内的这两英俊的修士,看到墨将身无片屡皱眉不已,怎么还有这样不知羞耻的人。特别是墨将还这么光溜溜的站在那望着自己二人,看他那一脸正经和警惕模样,仿佛他一点都不害臊。二人同时心中也赞叹不已,这男人还真是极品啊,居然就么裸着身体出现在魔女面前,不得不佩服。
这两人中,一个个子稍微高一点,面容有点阴柔的年轻修士冷冷的对墨将说道:“你不是这岛上的人吧?”
墨将没有出声,只是手中的画戟微抬,枪尖对着二人,眼神极度警惕。
那个高一点的修士见墨将没有回答,却也没有气恼,转而望着那个个子比自己稍微矮点的修士,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般。
片刻后,那个个子较矮面容刚毅的修士掏出一件华贵的锦衣,在墨将警惕的注视下,放在了洞内的另一边。完事后他对着墨将稍微颌首道:“这位兄台,还是先把衣服穿上,有事我们稍后再说。”
说罢对着那个高个的修士示意了一下,二人离开了山洞,等在洞外。
等了片刻,墨将才踮起脚尖瞄了一眼洞外,见到二人都很随意的站在洞外后,才用画戟的枪尖挑起那件华丽的锦衣,抖了抖见没有什么异常后,才一脸欣喜的穿在了身上。只是顶着一个光头,穿多华丽的锦衣都不显得墨将尊贵和气质英俊。
自我感觉了片刻,墨将才收起了欣喜的脸孔,重新摆出一副冷酷的造型和神情,提着画戟迈出了山洞。
一身锦衣的墨将出现在山洞外后,那两个修士才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当看到墨将那双光脚掌后,还是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勉强接受吧,反正等下跟自己无关。
墨将提着画戟,警惕的站在这两个分不出年纪的修士五丈外。
这次还是刚才那个给墨将衣物的修士说话,那个高个的修士在一旁盯着脚下的花花草草。
“兄台,昨日是不是误杀了一只戴着铃铛的小鹿?”
墨将神情一愣,小鹿?那只戴铃铛的小鹿?
沉吟了片刻后,墨将很干脆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大爷我杀的,我不但杀了我还吃了呢。
见到墨将这么干脆的承认,这个矮个的修士有点诧异,原本以为墨将就算不争辩也会不承认,没想这么干脆的就承认了,让他好多话说不出口了。气氛沉静了片刻后,这个矮个的修士才尴尬的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诧异和意外神情。
“呃....,还有一事,那个.....,今日兄台是否撞到了一位穿紫色衣服,手拿长鞭的姑娘?”
说起这个墨将就来火,这女的居然莫名其妙的抽了自己一鞭,差点没有把自己给抽成两瓣。这青天白日的自己居然碰上这么一个神经有问题的暴力女修,墨将很郁闷,这时提起她更气,当下怒声问道:“那个疯女人?没错,是有这么一个神经有问题的女人,她莫名其妙的给了我一鞭。”
疯女人,这两个年轻的修士,额头黑线直冒,冷汗直流。
墨将看到这两修士神情有点怪异,再联想到刚才他问的第一句话,瞬间想明白了什么。画戟划过一道弧线后,嗡的一声,对着二人冷冷道:“你们是不是跟她一伙的?”
墨将万分警惕的盯着二人,心中暗忖道:这二人要是和那女人一伙的话,那就是来找自己的麻烦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们,但是既然找上门来,那就肯定无法善了了,而且这还是他们的地盘,自己最多只能算的上是一个囚徒而已,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看到墨将提兵器对准自己二人,这两修士也不恼,反而有点为难的对视了一眼。
在墨将提神随时准备应付他们的时候,他们二人面色突然莫名一喜。那个矮个子的修士,转头对墨将匆忙的说道:“兄台,等下千万不要反抗啊,切记!切记!”
在墨将惊异的眼神中,他们二人莫名其妙的逃一般离开了。
别反抗?墨将皱了皱眉。
难道有什么人要对付我?但是除了白蛟以外,自己在这岛上并不认识什么人啊?墨将有点糊涂。
墨将收起战戟,口中疑惑的嘀咕道:小鹿?铃铛?女人?
陡然间墨将神情一变,当把这一切串联起来后,终于明白了事情的起末。原来这个戴着铃铛的小鹿是有主人的,而那个主人就是今天抽自己的那个女人,她那是寻仇来了。想起那威力巨大的随手一鞭,墨将寒毛都立起来了。
莫不是她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