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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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神尼设套

金蛛刚将金船拉出江面,四下里人影就纷纷窜来,其中最厉害的便那摩诃尊者司空湛。半边老尼见到司空湛也不禁眉头一皱,就想迎上去出手,却见齐灵云这时走出来道:“现在金船已经出江,只怕那金蛛也挺不了几时,师伯还是赶紧取宝要紧,此处就交给师侄来对付吧!”齐灵云说着又拿出了一枚令牌,递给了半边老尼,“这是长眉师祖留下的令牌,乃是专为这金船外面的禁制所炼。我知道两位师伯玄功奥妙,只是有了这枚金牌却省去了不少时间,还请师伯收好!”

半边老尼接过金牌不禁又看了看齐灵云,虽然这次峨眉主动示好,半边老尼却没想到峨眉竟会做到这种程度。尤其是这枚金牌,如果峨眉要不拿出,那半边老尼和郑颠仙想破开这金船上的禁制,却是要着实的费一番苦功。此时齐灵云表现出的全力求和之态,终于让半边老尼也感动了几分。慈云寺时峨眉虽然痛下杀手,但是武当也并非没有一点错处,此时往日的怨恨几乎一扫而光。“好!既然如此老尼就承情了!”

看着半边老尼的脸色,齐灵云不禁心中暗喜,连忙又说道:“两位师伯放心就是,这外面的事情就交给我等吧!”

半边老尼频有深意的点了下头,郑颠仙还想说什么,只是半边老尼却不等她,独自飞到了金船上。这一来不禁使得郑颠仙暗恨,也不甘为人后,立时便携带着弟子赶了上去。

此时金船上的齐灵云,却并没有和众峨眉弟子去直接迎战,而是让申屠宏迎上了摩诃尊者司空湛。申屠宏飞在空中,见到司空湛一抱拳道:“司空老前辈好,峨眉弟子申屠宏有礼了!”

“峨眉弟子?”司空湛看见申屠宏不禁紧蹙了下双眉。这司空湛虽然身在左道,但行事却十分的谨慎。尤其是近百年来,峨眉大兴之势渐起,所以他对峨眉就更是格外的忌讳。这次他只听说乃是那郑颠仙与武当半边老尼主持此次元江取宝,他自然不惧,但却没想到自己刚来便遇到了峨眉弟子。而且那申屠宏乃是齐漱溟的大弟子,这就更使得司空湛顾虑重重。只是他身边的仞利仙子方玉柔却不管那么多,见申屠宏挡了自己的去路,不禁便喝道:“峨眉弟子又怎么了,还不给我快快滚开,若是耽误了我们取宝,定要将你抓回去剥皮炼魂!”

申屠宏见方玉柔满身的淫,荡之气,不禁便眉头一皱。司空湛也拿自己这个徒弟兼情人没有一点办法,他平时本就十分宠爱这方玉柔,此时见她急切想要取宝,便也不想逆了她。而且眼前不过是一个峨眉小辈,若是只凭一两句话就将自己退走,那自己还有何面目立于群雄之间。

“你便是齐掌教的大弟子,嗯!果然是修为不凡。”司空湛先是作为前辈似的赞扬了申屠宏一番,接着才问道:“只是你不去金船取宝,在这里拦阻我做什么?”

只见申屠宏气度不凡的一拱手,“前辈有所不知,这次乃是峨眉、武当和大颠上人三门一同取宝。我峨眉知道缘浅,所以这次主要负守护之责。我来时师父就曾说过,司空前辈乃是少有的世外高人,金船上虽宝物不少,但根本就入前辈的法眼。前辈也不过是想为徒弟谋取一颗金丹而已,师父说前辈与那金丹有缘,此事过后便让我向武当给前辈求取一颗金丹。”

申屠宏又是拉又是捧,而且还打着齐漱溟的名义,不禁让这位摩诃尊者也感到一阵的飘飘然。只是那仞利仙子方玉柔却是个贪心不足的人,只一粒金丹她又那里会甘心,此时恨不得能将整条金船搬回家去才好。看着司空湛似是就要答应不禁连忙又施展绝技,只见她一副梨花带雨,又娇声娇气的向司空湛求道:“郎君!我好不容易才出趟门,就想看看那金船上的宝贝,没想到这峨眉连看都不许我们看,也太过霸道了吧!你可别听这小子说得好听,只怕他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内。”那方玉柔一边说着,一边还用身体不断的在司空湛身上乱蹭。

只看的申屠宏不禁面色泛红,暗道:“真是一个不要脸的妖女,若非师父有令,那里会这两个妖人在次废话!”

申屠宏见司空湛又有些动摇,便也没再相劝,只是稍微侧了下身。司空湛和方玉柔便看到下面正有峨眉六名弟子,头上各祭着一个发着白光的小幡,那六道白光便紧紧的将金船护了起来。

“这是——!”司空湛看着这六杆白幡不禁倒吸了口冷气。

“这便是家师和几位师伯共同祭炼的六合旗门阵,此次便拿来防患于宵小,倒是让前辈见笑了!”

司空湛那里还笑得出来,暗道:“这峨眉道法果然不凡,难怪他们连广成遗宝都看不上,单看他们自己炼制的这六杆旗幡,就知道都是不可多得的至宝。”

也难怪司空湛会这么想,那六道旗门乃是用六件纯阳至宝炼成,威力绝大,专克妖魔邪祟。果然只见四周纷纷窜上来人影皆被挡在了白光之外,有些旁门左道之人更是妄想用邪术打破大阵,立时便引来了一阵的惨叫之声。司空湛不由得暗道声“侥幸!”总得来说他也是左道之人,也正好为这六件纯阳至宝所克。好在他没有冒然出手,虽然倒不一定就会像那些人如此的不济,但是峨眉手里有克制他的法宝,自然便是少惹为妙。司空湛看到这,转脸便对着申屠宏哈哈的一阵大笑,“还是齐道友了解我,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在这里多待了,我们后会有期!”说完便拉着一百个不情愿的方玉柔飞回了自己的洞府。

申屠宏看着远去的司空湛不禁撇了撇嘴,正待他要下到船上时,就见猛然一道冷光迎面便向他射来。也多亏申屠宏累世修行,根基厚重,危急时,急忙向后倒退,并且将剑光护在身前。

只听得“嘭”的一声,那道冷光撞在了申屠宏的剑光上,立时就被震得粉碎,转而又化成了冷雾弥散在了空中。申屠宏只感到如身入冰窖一般,四肢百骸瞬间就已被寒气浸透。船下的六人看得也不禁大惊,只是他们六人又不能随意行动,齐灵云也只能大叫道:“申屠师兄快快进阵!”

此时的申屠宏已经是肤色灰白,手脚麻木,便连元神都被冻结在了紫府之中。而且那白雾之中更露出了一只形似山魈,高约丈许,头如山岳,绿发红眼,阔口獠牙,鼻塌孔掀,面生寸许绿毛,周身雪白。颈后面又生着一只瘦骨如铁的长臂,手生七指,大如蒲扇,高擎脑后,掌心里冷森森射出一片灰白色的寒光。通身皮包骨头,看去却极坚强。自腹以下,双股合而为一,天生成的一条独腿。

众人见了这怪物不禁大惊失色,那笑和尚急忙掐诀念咒,猛然挥手打出了一团金光。那金光打在怪物的身上,立时响起了一片哀嚎。同时申屠宏也借着笑和尚的佛光将身体缓和一些,看见对面的妖物,那敢再耽搁,急忙便窜到了六合旗门阵中。

那怪物被打本来就已恼怒万分,此时就到嘴的食物竟然也跑了只气得仰天咆哮不止。正在这怪物发怒之时,只见远处一道白光斩来,剑术疾快,只听得怪物一声惨嚎,却忙将身体藏到了白雾。待到那剑光将白雾绞散过后,却再没见那怪物的丝毫踪迹。

这执剑之人正是那白谷逸,身旁还有他前世的发妻,今世神尼芬陀的大弟子杨谨。杨谨见那怪物无故失踪不禁咦了一声,却见白谷逸笑道:“适才那怪物乃是那妖尸谷辰的死党,唤作雪山老魅。不但凶狠如谷辰一般,更擅于潜身隐形,而且它乃是大雪山地底的万年雪魅,十分难除。此次那金船上就有一宗广成仙人留下的至宝归化神音,正是这雪山老魅的克星。想来这老妖已经算出了自己的克星将要出世,才特地来此搅扰,却不知道此次它便是再劫难逃。”

白谷逸对这杨谨侃侃而谈,倒让杨谨心情好了不少。自从白谷逸上次在金钟岛上被陆重阳斩断了一支臂膀,落荒逃跑后,行为反倒是长进了不少。这也让杨谨稍稍的安心了些,她可不想看着白谷逸像朱梅一般,整天的追着陆重阳,最后却反被陆重阳所灭,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白谷逸这边貌似赶走了雪山老魅,凌浑却又带着夫人崔五姑与众弟子赶向了金船。白谷逸不由得对着杨谨苦笑了下,杨谨也不禁叹了口气。本来她师父神尼芬陀早已经给她推算出,此世杨谨就可以修成正果,飞升极乐。只是如今的情况,太过纷乱复杂,因果纠缠不清,天机更是扑朔迷离,让人不得不时刻的心怀警惕之心。而且若是能够轮回转世倒也还罢了,怕的就是大劫一至,就要身化灰灰。

杨谨的牵挂就比一般人多得多,首先便是她的几世夫君白谷逸。虽然此世二人已经缘灭,但总不能看着他身陨神消在自己的眼前。还有自己的前世兄长穷神凌浑,虽然都是前世的因缘,但此生也不容她说忘就忘。自然她却不知道,这让她又重拾往世因果的人,就是她的师父芬陀。

芬陀也没有办法,有道是师父有事,弟子就应该服其劳。只不过这个缸却是顶的大了些。

“兄长、嫂子没想到你们也来了!”杨谨飞到了凌浑和崔五姑的身前见礼。不过转世后,此时芬陀还没有行灌顶之法,所以杨谨于自己的前世还并未十分通彻,所以叫起二人来,也略显得生疏。

凌浑对自己这个妹子却还是心怀歉意的,也因此他和白谷逸一直便闹得不怎么愉快。虽然现在已经算是冰释前嫌,但二人仍是不怎么愿意见面,此时只有杨谨一个过来叙谈,就可见一斑。

“小妹不必客气,只是你不在大师那里勤修佛法,怎么也来到这元江了,难道此地也有小妹的机缘吗?若是如此小妹尽管说出,大哥能帮的就一定不会推辞!”

杨谨见凌浑还念着前世的兄妹之情,立时便将心放了下来,笑道:“小妹已经身入佛门,那些灵丹、法宝对于小妹来讲,不过是些外物而已,小妹此次来便是奉了师父之命,特来助兄长一臂之力的!”

“助我?”凌浑看着杨谨不觉一阵的诧异,“不知小妹要如何助我呢?”

却见杨谨十分认真的说道:“我知道大哥此来之意,只是那金船上宝物早有归属,想要强求也是难得。所以我想劝大哥先别急,只等那半边老尼和大颠上人取宝后,大哥再取不迟。”

凌浑一听杨谨说完,便不由眉头紧蹙,暗道:“这是什么道理,如果那半边老尼和郑颠仙将法宝取完,那还能给我剩下什么。而且即便是有,也是人家取剩下不要的,这却叫自己如何能够答应!再说这宝物虽然都有自己的归属,但若是你自己不争取的话,即便本来是你的,也会被别人抢了去,难道那芬陀在欺我不成!”

杨谨一见凌浑脸上变颜变色,就知道师父猜对了,果然自己这位前世的大哥,对师父并不怎么十分相信。其实这也难怪,凌浑本就不比芬陀差上多少,尤其现在凌浑有了全套的天书在手,以后修炼下去,肯定不会在芬陀之下。

杨谨见凌浑不搭言语,便忙又说道:“大哥莫急,我师父早已经算出,此次元江取宝,定不会一番风顺。中途还当有一番变故,大哥只要稍待便是。到时那些该大哥得的机缘,一样也不会少的!”

凌浑听了杨谨之言,眉头皱得更紧,暗道:“只有你芬陀会算,难道我凌浑就没有算过吗?真是岂有此理!”

看着自己的丈夫脸色更冷,崔五姑心里不禁也是一阵的焦急,她自然了解凌浑的脾气,暗道:“小妹这那里是在规劝啊,分明是在刺激凌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