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此言,秦汉对彩羽仙子第一次不再是玩弄,而是怜悯。
他能感觉到,眼前女子心底深处的痛苦与悲哀。曾与她有过复杂关系的人,在对付另一个与她有过亲密接触的男人。她在尽量的保全上一个人,却又绝不愿眼前的男子,一步步跨入早已布置妥当的陷阱,最终惨死于阴谋。
从彩羽仙子珠泪盈然的粉面,秦汉分明的察觉到,她虽仍然矛盾,但是心底的天平,已经逐渐向自己倾斜。本来的想法,因为这句姐姐的心你明白吗,而发生巨大的变化。他以前视彩羽仙子如玩物,是以在做那些事情时,往往故意玩弄,以发泄心底的愤懑。
秦汉向来是个多情且善良的人,尤其是面对已经发生亲密关系的女人。当年的小斑,他也明知是被利用,终归还是狠不下心。待到最后,小斑身亡,所有怨恨随之烟消云散。如今的彩羽仙子,他也明知这是一个阴谋,终归因为她这句迷途知返良知发现式的言语,再无丝毫敌对之心。
或者说,是彩羽仙子救了自己。
“姐,我懂,我也知道,你过的很难。”秦汉沉吟着,目光渐次柔和,柔声道:“其实这件事,我已经猜到了很多很多。只是有一点,我仍然不明白。你们……不,水皇终归是想利用沧澜尺,将我吞噬的。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今,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将矛头指向水皇,他最后的目标,也是如阿修罗皇那般,吞噬自己的修为。当然,他比阿修罗皇强大的多,所以用不着施展如次元夺舍这样的秘法,而是一直在等待功成之日,便亲自出面攫取。
彩羽仙子娇躯剧颤,一脸难以置信,她显然没有想到,秦汉会突然说出这么直白的话来,知道的也比自己想象中要多许多。低下头,分明是在挣扎,最终嗫喏道:“他的确没死,他也的确要对付你。我只能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秦汉微微一愣,心知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彩羽仙子也绝不会多言。无奈一笑,淡淡道:“姐,只要你真心待我,我便不怪你。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和水皇,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这个看似并不相干的问题,却是秦汉一直疑惑的。
因为在他的猜测中,水皇和彩羽仙子,绝不是仅仅于一亿多年前相识,应该要早的多。否则,便无法解释关乎无量无极大吸收术的奥妙。这也是秦汉在亘古熔洞的七星封魔大阵之前,呆呆想了近半个时辰的缘故。
七星封魔大阵中的七个凹陷,吸收法力时,与无量无极大吸收术无比相似。所以,他才大胆的断定,无量无极大吸收术是上一个在亘古熔洞中全身而退的人,观摩到七星封魔大阵后,方将之创立出来。
这些年来,秦汉从未见过任何与无量无极大吸收术相同或者相似的神通。
那是在第二个宇宙纪元,水皇或许那个时候,就已经出现在了世间。倘若这个假设成立,水皇便是自星河爆炸中,寥寥无几的幸存者之一。那么,他拥有再强大的修为,也都在情理之中。
“很早,很早,早到你难以想象……”彩羽仙子紧紧咬着牙齿,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秦汉脸上露出恍然的表情。彩羽仙子这么说,再次印证了他的猜测。果然,有极大的可能,当初进入亘古熔洞且全身而退,后来成为五行主神的人,就是水皇。
“姐,我真的不怪你。”
像是在和一段过去的感情说分手,秦汉轻轻推开彩羽仙子,穿好自己的衣衫,大踏步走出雅舍,不曾回头。他感觉到背后的彩羽仙子在恍如身处酷寒之地,全身瑟瑟发抖。这一刻秦汉多么想走过去,将她揽在怀里。
他终归还是没有。
自己是在彩羽仙子孤独的等待中,蛮横的占有了她的身体。因为爱是做出来的这个定理,方令彩羽仙子渐渐生出悔意。然而,她的心底终究还有水皇的影子。在玩弄的时候,就算彩羽仙子心里有几个男人,他都不会介意。而到如今,话说的这么亮堂,他便无法再装呆卖傻。他不可能接受心里有别的男人的女人。
而今兽神宏愿已成前五,前后脉络,秦汉大致已经了解清楚,不再担心暗中的水皇会变着其他法子对付自己。这一次,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倘若彩羽仙子仍然不配合,便以雷霆手段镇压之,直接攫取她的记忆。
即便彩羽仙子身为大圆满仙皇,但秦祥林的通灵金瞳,对付起来绰绰有余。
就因为那句话,令秦汉改变了想法,最终放过了她。
从天心观出来,秦汉一路急行,心头一片郁郁,始终无法释然。在太霄天浩瀚的大地,狂奔足足小半个时辰,气喘如牛,状若疯狂的大吼一阵,心头总算舒坦了些。这才心念一动,向飞行旗注入一道仙力,来到七彩森林边。
碧睛王蟒仍然懒洋洋的盘成一团,尖锐的眼睛眯缝着,晒着日光。见秦汉到来,化为本体,微微一奇,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是想问你,是不是混沌五神族的每一处,都有一头守护神兽?”秦汉直截了当的问道。
“这是自然。世间有混沌五神族,就有混沌五神兽守护。混沌五神族,包括紫睛王狮、白睛王雕、青睛王虎、赤睛王龙和我碧睛王蟒,此外,还有阴阳二神兽,血貔貅和寒云兽。我们七大神兽,都属超级神兽,但论本领,要比超级神兽强上一些,仅次于远古神兽之下。我守护暗夜精灵族。紫睛王狮守护斗战部落,白睛王雕守护翼天使族。青睛王虎守护七心冰凤族,赤睛王龙守护神风龙族。血貔貅守护在神兽谷外,而寒云兽,则守护在众生苦难窟。”
秦汉点点头。果然,他去过的混沌四神族中,除了这头碧睛王蟒,其他的混沌神兽杳然无踪,唯一的可能,便是水皇出手过。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以前一直以为众生苦难窟是杜撰之地,不想还真有这么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