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没什么活动,直接送我回家休息就好。”陈文魁烦燥的摆了摆手,弯腰坐进了车里。
看出陈文魁心情不好,司机不敢再多话,连忙把后门关上,又跑到前边坐进了驾驶室,踩下油门,小车平稳的驶出了市政府大院,郑直等人早就打听清楚了市长坐驾的车牌号码,看到小车驶了出来,便是发动小车,悄悄的尾随了上去。
小车快到家门口的时候,陈文魁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收到了一个短信,正是先前打电话问他讨要钱的那个男子。
短信内容:相片已经发送到你的邮箱。
陈文魁稍作思考,回了个短信:让他们帮忙寻找那一男一女,说只要能找到,价钱好商量。
短信发出之后,他就是把短信全部删掉了。
然后连忙催促道:“快点。”
“好的。”司机立即加大了油门,小车如游鱼一般,将前边的车辆一一超过。
“难道他们发现我们了?”
正在开车的许庆见目标突然提速,有些惊讶的问道。
郑直与温馨互望了一眼,都不敢肯定是不是被发现了,稍作思考,郑直才道:“别追的太紧,远远的跟上就行。”
“好勒。”
许庆应了一声,立即把车速也是给加了起来,不过却是没敢立即就追上去。
因为郑直已经打问清楚了陈文魁的住址,以及几个私自买的房屋,所以在后边追了一会后,就放下心来,因为此时陈文魁的小车,是直奔家里的方向去的。
过了十几分钟后,陈文魁回到了家中,抬步就是朝着书房走去,来到书桌前坐定,打开了宽屏黑色的笔记本电脑,不一会,他就看到了那一男一女并肩走出凯奇快递的照片。
女子他认得,正是那个死记者的未婚妻。
找人砍死方鹏后,陈文魁早就派人把和方鹏关系亲密的钱惠的身世也给查的清清楚楚。
认出那个女子是钱惠,陈文魁心下一沉,不过钱惠是方鹏的未婚妻,能把方鹏死前寄出来的邮件取出来,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再看那个男的,陈文魁觉得有些眼熟,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不过能让他觉得眼熟,可不是件什么好事情,至少证明这个男子曾在他的身前出现过,这么说来,这个男子应该就是针对他,才和钱惠一起去那边取快递的。
陈文魁顿时坐不住了,在房间内焦急的走来走去。
半晌之后,猛然一咬牙,拿起手机,就是拨通了儿子的号码。
“爸,您找我?”
陈贵原本正在撕扯身下一个女孩子的衣服,见有人打来电话,心头很是不爽,不过看到是父亲的手机号,吓的他连忙舍了女孩,跑到了洗手间内,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而那个被吓的哭哭啼啼,眼睛红肿,犹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的女孩子见他要接电话,就是吓的大步跑出了房间的大门。
“你现在在哪里?”
陈文魁这句话问出来,直吓的陈贵脸色都有些发白,他还以为父亲派人监视着他,支支唔唔的,脑门上的冷汗一个劲的往外流,说不出话来。
上次父亲打了他一个耳光后,说出的严厉警告的话语,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他可不想被父亲丢到牢房里,去那些犯人的身上找刺激。
“快回来,我们连夜去省城医院,探望你妈妈。”陈文魁这个时候心情异常的急躁,哪里会在乎陈贵为什么会支支唔唔的说不出话来?
“我妈怎么了?”陈贵却是吓了一大跳。
原来陈文魁的妻子前几天动了个手术,但是已经过了危险期,这时陈文魁的语气不对劲,所以让陈贵想岔了。
“你妈没事,我只是想要去探望一下我的老领导。”
陈文魁也知道自己的借口有问题,难免儿子会想岔了,所以开口解释了一句,不过也就只有这么一句,又急声道:“快点回来,我们收拾下东西,马上去省城。”
说罢,就是挂断了电话。
陈贵显然并不相信父亲解释的话语,脸色已经有些泛白了,对于旁人他心狠手辣,不把人命当命,但他再畜生,也不会无视母亲的生死,所以顾不得整理好衣衫,就是一阵风似的跑到了楼下。
陈文魁挂断电话后,就是开始收拾行李,别的东西拿不拿不要紧,但银行卡与现金是一定要带走的,他已经认定钱惠与那个男子拿到了方鹏拍下的原牌视频,所以想要先躲到省城里去观望一番。
再顺便找那位靠山寻求帮助,当然,对那个靠山他自然不会说实话,只会哄骗说有人陷害自己。
他的靠山的能量还是非常大的,这件事情未必就摆不平。
当然,陈文魁也想好了后路,待到了省城后如果发现形势不利,便立即带上儿子和钱财逃往国外。
他多年前就在瑞士银行开了户头,并且把大半身家都存在了里边,等到了国外,他也仍然能保证活的很滋润。
刚刚把家中的现金从保险箱中取出来放在了床上,并拖过了行礼箱,陈文魁就听到门铃响了起来。
难道是小贵回来了?
陈文魁没有多想,就是急步走过去把门打了开来,连门口的人都没有看一眼,就是转身又朝着书房走去,嘴上也一边吩咐道:“快来帮我拿行礼,咱们这就坐车去省城。”
郑直,温馨,还有许庆都是一愣,在门前站了一会,才互相对望了一眼大步走了进去,并随手把门关上。
三人跟在陈文魁的后边来到书房,温馨的一双美眸就是瞬间大亮,放声笑道:“哇,这么多钱!怕是最少也有五十万吧?”
陈文魁正在往行礼箱里装钱,还想要叫儿子过来帮忙呢,听到突然响起了一个女声,才猛然抬头,然后就看到了郑直,温馨,还有许庆三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不是儿子回来了,进门的却不这三位。
愣了一愣,正要起身喝斥。
但一双眼睛却是突然定在了许庆的脸上,惊呼道:“原来是你!”
许庆一阵莫名其妙,他来这边,只是佯装郑直的保镖与司机好不好,怎么陈文魁不去看郑直与温馨,反而盯着自己?
“我怎么了?”
“你……”陈文魁话到嘴边,又是给咽了回去,然后脸色一阵变幻,好半晌之后,才看向了郑直问道:“你真是来平江市投资的归国华侨?”
“果然不愧为一市之长,这么快就让你看出来了。”反正陈文魁父子是死定了,郑直也不就不再刻意的去隐瞒,“我不是什么归国华侨,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察而已。”
陈文魁心中发凉,那盘视频,居然已经落到了警察手中!
不过他却是仍不放弃希望,沉声道:“如果你是来逮捕我的,请拿出逮捕令给我看一看。”
“没有。”郑直很光棍的耸了耸肩。
“哼!”陈文魁的胆气顿时就更足了,“既然没有逮捕令,就请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走开!”
回答陈文魁的不是郑直,而是眉开眼笑的温馨,温馨看都没有去看陈文魁一眼,就是伸手一拨拉,一股大力传来,陈文魁一个趔趧,差点一个跟头摔倒在地上。
将陈文魁推开,温馨就是上前把那一捆捆红色的华夏币揽在了怀里。
待站稳身形,再看到温馨的动作,陈文魁直气了个倒仰,那是自己的钱好不好,还有,自己可是平江市的市长啊,你一个小小的私人秘书居然敢这么对自己不敬!
“你,你大胆!”陈文魁气脸庞抖动,都不知道该骂些什么了。
“都说退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怎么,你一个马上就要吃枪子见阎王的贪官恶吏,还想要在我们面前摆什么臭架子不成?”许庆一声冷笑,此语一出,陈文魁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你,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明白。”许庆斜睨了陈文魁一眼,“方鹏是你雇人杀的吧?”
“你胡说八道,方鹏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他。”陈文魁好歹是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一市之长,不可能立即精神崩溃认罪的,不过心里有一些发虚却是难免的。
“方鹏是谁你会不知道?”郑直突然笑了,“你是平江市的市长,之前方鹏被杀一案闹的沸沸扬扬,省里还三番两次的催促让你们快点破案,你现在居然说你不知道方鹏是谁?”
其实陈文魁一开口就知道说错话了,但面对前去拿视频带子的许庆,他心里会更加的紧张,所以才会犯了这么个大错。
而如果先前换郑直来问的话,说不定陈文魁就会有这个口误了。
“怎么,还不想交代?”
许庆站在门口堵着,防止陈文魁逃跑,郑直则缓缓的走到床边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那个视频带子我已经交给薛书记了,估计以薛书记心中对你的怨恨,肯定会派人连夜将之送到省城。
等到了省城,几位省委大佬会不会将你双规呢?”
“不会!”陈文魁突然深吸了口气,挺直了腰板,冷笑道:“就算你们拿到了那盘视频又怎么样?
能证明我有罪么?”
的确,视频里犯法的人是陈贵,虽然陈贵是陈文魁的儿子,但不管现代还是古代,都没有让老子替儿子背罪的道理。
古代儿子替老子承受责罚倒是屡见不鲜。
“别妄想脱罪了。”郑直对于陈文魁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如果陈文魁真的立即俯道认罪,他才会觉得惊讶,“视频里强奸幼女的人的确不是你,但方鹏曾给你寄过一盘同样的视频,然后就被人砍死在了大街上,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其中是怎么一回事情。”
“证据呢?”
听郑直这般说,陈文魁不但没有心虚,反而更加气盛了三分,“华夏法律是讲究证据的,没有证据,你再怎么联想推断,法院也不能给我定罪,而且我在省城也是有人的,想扳倒我,没那么容易!”
“你就这么肯定,我们没有证据?”郑直微微一笑。
陈文魁却是不想再多说什么了,现在时间紧急,快一步说不定有救,而慢一步则有可能万劫不复,所以他得马上赶往省城,并连夜去拜访自己的老领导老上司。
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喝道:“我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陪你们磨嘴皮子,这里是我的家,你们也没有逮捕令,所以请你们立即进去!
不然的话,我就要报警了!”
白湘龙是平江市的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如果陈文魁报了警的话,郑直等人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毕竟此时陈文魁还没有落马,而且白湘龙与陈文魁又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所以前来扫法的警员,定然不会对郑直等人客气。
“你傻啊!”
眼睛一直粘在华夏币上的温馨这时突然发了飙,上前一把就揪住了陈文魁的衣领,然后小手一正一反就给了陈文魁两个重重的耳光,直接把陈文魁给打懵了。
陈文魁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挨过打了,更何况是结结实实的两耳光?
“我们手里有你儿子犯罪的铁证,又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你以为我们还会给你去省城搬救兵的机会?”温馨瞪大眼睛,一脸的杀气,“你还想要打110?”
说罢,一把从陈文魁手中夺过手机,就是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上!
啪!
手机顿时被砸的四分五裂,零件乱飞。
直到手机被砸碎,陈文魁才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用手指着温馨,声音颤抖的喝道:“你,你居然敢打我?”
之前陈文魁的确有想要和温馨亲密接触的想法,但却不是让温馨重重的给自己两耳光,喝罢,觉得鼻子下边有点凉,用手一抹,就见手背已经被鲜血给沾满了。
紧接着,鲜红的血液流进陈文魁的嘴里,一股血腥味就是传了过来。
“出血了,出血了……”陈文魁给吓坏了。
“不就是鼻子被打出血了么,又死不了人!”温馨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要我说啊,你这是当官当太久了,久到都忘了本,如果是你年轻的时候,肯定不会在乎流这么点鼻血。”
“快送我去医院。”陈文魁哪里还有心思听温馨说什么,自他坐上市长的宝座后,别说流血了,就是身体稍稍有些不舒服,也是要去医院认真检查一番的。
“我让你娇贵!”
温馨一挥手,就是又给了陈文魁一耳光,然后不再和陈文魁废知,直接开口问道:“说,你儿子现在在哪里?”
啪,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才让陈文魁清醒了过来,儿子?
糟了,刚刚他才给儿子打了个电话,让陈贵快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