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诛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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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成长

青云,大竹峰。

田灵儿呆呆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怔怔出神。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柔和的光线从房间的窗口处照了进来,洒在里面的青石地板上。也许是因为空气中也带了些慵懒的气息,在这个房间里的大黄,此刻也显得有些懒洋洋的。

大黄趴在田灵儿的脚边,把头埋在自己的两只前脚上,眼睛半闭著,耳朵也耷拉了下来,全身上下,只有皮毛光鲜的尾巴时不时的摆动一下。

这个宁静的午后,仿佛一切都和从前一模一样。

田灵儿的眼光,茫然盯着手中的一串结……六十三个。这已是她回到青云山的第六十三天,也是何旭带着其他八个同门离开的第六十三天。

终于,她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份信来,细细的看着,不时的,还露出几分微笑,似乎这份已不知被读了多少遍的信,有种神奇的魔力。

“……丫头,当你看到这份信时,我多半已在百里之外了。别着急,不是什么大事,去去便回的。嗯,我知道你会抱怨,‘你为什么不带我?’呵呵,四哥这不是心疼你吗?来来去去也要个把月呢,我怎么舍得让我家灵儿吃这种苦?……”

“呸,才不是你家的呢……”田灵儿红着脸,啐了一口。

“……好了好了,如果还生气,那最多四哥答应你,等我这次回来了,便抽空带你去南疆采‘暖玉’。你上次不是说喜欢文敏师妹的那块玉吗?就是暖玉做的。我们去采一块比她更大更漂亮的好不好?回头采来了,四哥亲手给你做。四哥的手艺你总信得过吧?不生气了好不好?哈哈,我就知道我家灵儿是最懂事的丫头……”

“哼,你如果敢说话不算话,小心灵儿三天不理你!”田灵儿冲着信,可爱的皱一下鼻子,好像何旭就在她眼前一样。

突然,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直困倦迷糊的大黄突然抬起头来,双眼睁开,连耳朵也竖了起来。田灵儿忙收起表情,随即听到门外响起了缓慢的脚步声,片刻之后,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了。阳光洒了进来,一时有些刺眼,田灵儿只看到门口处站著一个身影,沐浴在阳光中。待到眼睛稍微适应了阳光之后,她倩丽的脸庞绽起一个微笑:“娘。”

苏茹提着食盒,款款走入,嗔怪道:“死丫头,怎么又不吃饭。”她将食盒摆下,一件件将饭菜取出。

田灵儿吐吐舌头,上前讨好的挽着苏茹道:“就知道娘最疼我。”

“人小鬼大。”苏茹没好气的斥了她一句,“还不快吃饭。”

田灵儿欢呼一声:“人家饿坏了呢。”

苏茹看着田灵儿扒饭的样子,忍不住想起很多年前,似乎也有一次,她也是这样带着饭,去给闭关好几天的何旭吃……那个时候,还没有灵儿。她心里莫名的有些感概,随即又自然而然的想到何旭。

半晌,她叹一口气道:“灵儿,你爹发你脾气,的确是他不对。但你也该体谅他一二。你知道的,这一次旭儿私调同门远行,实是大犯门规的大忌讳。你爹为了维护旭儿,将一干责任尽数揽在身上,实是担了极大干系。现在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旭儿却还没有回来,也难怪他会心情不好。”

田灵儿听着,将手中的碗放下,赌气的不说话。

昨晚,她和田不易因为一些小事起了口角。其实这本来也不算什么,她小时候再淘气的事情也干过,田不易最多也就翻翻白眼,撑死了骂她两句“死丫头”,还是嘀咕嘀咕的那种。但昨晚田不易不仅骂她,还骂得好大声。小丫头那个委屈啊……

苏茹见了,也没奈何。

终于,田灵儿道:“那……爹,他,怎么样了?”

苏茹心中一喜,脸上却愈发无奈的样子,“还能怎么样,宝贝徒弟给他找了那么大的麻烦,宝贝女儿又甩他脸色。换了你,你会怎么样?”

“娘~~~”田灵儿马上不依起来,再者她毕竟是父女连心,又一想到父亲是为了她的心上人才惹出了这么大脾气,心里那些小委屈,自是消得没影了,娇滴滴道:“那我一会儿给爹捶背去?”

苏茹被逗得好笑,却摇摇头道:“一会儿估计不行。”

“怎么啦?爹有事忙?”

“嗯。”苏茹点点头,声音却转淡道,“有些人最近蹿腾得紧,只怕是真道我大竹峰无人了。”她说着,眼中自有英气闪过,大是一股说不出的傲然。

田灵儿也同仇敌忾道:“是龙首峰的苍松……师伯?”她虽然偶尔有些不懂事,但对于师门长辈却毕竟不敢无礼,哪怕是私底下也不敢。

苏茹也注意到田灵儿刚才的语气有问题,微微的瞪她一眼,有心说教两句,但终归是没说什么,只道:“这些是大人的事情,你以后就不要问了。”她见女儿似乎有些不服气,忽然想起自己年少时也是如此,便笑道:“你日后与旭儿成了……嗯,总有你懂的时候。”她本想说,你日后与旭儿成了亲,旭儿是一峰首座,许多事情自不会瞒着你,你到时候早晚会懂。但有些话她作为长辈,终是不好随便说,就含含糊糊的带过了。可即便是这样,也依然闹得田灵儿一阵脸红,钻在她怀里大是不依。

母女二人说笑两句,待得田灵儿用完膳,苏茹便收拾东西起身,临行前又叮嘱了两句:“我和你爹要同去通天峰,与掌门真人等一同议事,你和大义、大礼、大信、必书待在山上好好修行,不要惹事。”

按着田灵儿平日的脾气,自不免要撅撅嘴,道一声“啰嗦”。但这一刻,不知为什么,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竟忽然感觉到娘亲肩上有一道淡淡的阴影,她虽然坚定的挺着,但却仍然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又联想到父亲身上:他的担子,是不是也更沉重?

几乎是生平第一次的,她为自己的任性感到了深深的内疚。也许在她的一颗心挂在何旭身上后,从小被娇惯的脾气,已经大大的收敛——至少在何旭面前如此。但在父母面前,她还是那个淘气、撒娇的丫头。只是在这一刻,她真的想为父母分担一些什么,她想告诉他们:你们的女儿,长大了。

于是,她乖巧的点点头道:“我一定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