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呀?没吃过猪肉,还没看到过猪走吗?我好像是听说胡人娶媳妇也需要用牛羊、马匹、珠宝、甚至草场之类的聘礼呀?这个胡妞怎么说得像是自由恋爱一样?她不是在懵我吧?
随即,徐世业的心里不觉则又产生了无限的疑惑。
然而,连续打了两个无声哈欠的徐世业,却因感觉到身心有些疲惫而失去了再向阿伊玛确认的兴趣,故而就向阿伊玛敷衍着说到:“哦、哦,那好、那好!待返回邯郸,本人就给雄统领和贵属张罗新婚……。本人告辞、本人告辞,公主也早些歇息吧!”
说着,徐世业已经站起了身形,在阿伊玛夜色下显得分外晶莹的明眸仿佛带有幽怨意味的斜睨下,转身而去。
连续多日的不停奔波、无限忧虑,使得徐世业确实也感到有些心力交瘁了!
……。
能否从洛口救出徐世绩,就要完全看初十这一天能够做到什么程度了!成功,也就等于徐世业又一次的化解了一场巨大的危机。失败,也将会对徐世业的未来留下一个莫大的后患。因而,徐世业就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迎接正月初十这一天的重大挑战!
即使是消灭了上万的李密嫡系部曲,却没有救出徐世绩也等于失败!对李密的嫡系部曲毫发无伤,却能够救出徐世业反而等于成功!因而,徐世业率军这一夜的宿营,反而像是在大野地里睡懒觉一样的,让铁骑军卒们进行了一夜充分的休息,直到旭日高照之时,才开始组织埋锅造饭、晨起进食。
让军卒们尽可能的饱餐了一顿、同时也给马匹喂足了马料,徐世业才让亲兵挑起了他那杆‘右武侯大将军’的大旗,率领着两千铁骑堂而皇之的向房县、世责力所部联营的方向飞飚而去……。
夜晚宿营的这处山脚下,距离洛口也就仅仅有六、七十里路;不计马力的快马疾驰,事实上有两、三个时辰,也就可以轻松的到达洛口城下。故而,徐世业既然想亮明身份、堂而皇之的赶奔洛口,就并没有显得过急、不顾人马劳顿的起个大早赶奔洛口。
当然,徐世业也早已经估测清楚,这么短的距离,李密得到他前来的消息,他率铁骑也就已经赶到洛口城下了;李密并没有做好充分准备、聚亲信商议明白的时间。明去,反而更能够让李密措手不及。如果暗往,说不准就会在何时、何地受到拦阻和迟滞,反而会有可能耽搁到达洛口的时间。
我就不信了?我现在还是瓦岗的右武侯大将军。在军职上,好像除了单雄信以外没人比我再大了吧?这个公、那个公的,也仅仅是功勋爵位而已,不是军职。打着紧急军情的幌子,如果谁敢拦阻我?除了单雄信以外,我有权杀他、他没权杀我!军卒们就更不敢动我分毫了!
仿佛像是自己给自己找理由、打气似的徐世业,率铁骑疾驰间不禁在心里暗想着。
而此刻,雄阔海和裴行俨这一双猛人,早已经各驱战驹冲到了铁骑的最前列。突厥公主阿伊玛带着哈奇努尔等十几名扈从,则参杂在徐世业的几十名亲兵之中,跟随着纵马疾驰的徐世业、身处于中军。
马蹄频踏、长嘶不断,眼前已经来到了世责力所部的屯军联营。抬眼望过去,密密麻麻的营帐,如雨后冒出的蘑菇头一样,由近及远的一眼望不到边。兵甲、衣衫、军械杂七杂八的军卒们,因望到尘头大起的有铁骑临近,目力可及之处正闹哄哄的往来奔走着、喊叫着,散乱得有些不堪。
可想而知,因目前瓦岗聚众太多、且大多皆是并未经历过任何调训的散兵游勇,难免会像起哄一样的良莠不齐。
两千铁骑距离联营百步开外停下了飞驰的马蹄,徐世业马后高飘着‘右武侯大将军’的大旗、迅速的驱马赶到了大队最前列:“海兄嗓门高去喊几声,让营中的主将出营前来面见本人!”
明知道这十几万联营瓦岗军统辖者是世责力的徐世业,却故意让雄阔海前去装糊涂。
伴随着雄阔海闷声的应诺,雄阔海已经驱墨龙战驹(半截尾巴、还没长齐)狂飙出了驻马列阵的大队……。
墨龙战驹疾驰渐近,距离密麻麻的联营还要有五、六十步远,雄阔海单把提巨型三尖两刃刀边勒坐骑、边已经闷雷似的高喊出口:“右武侯大将有紧急军情前往洛口面见魏公,营中的主将速速出营来迎!快快出营来迎!”
雄阔海喊出的这套嗑,自然是事先早已经编好的。
打打冒支,世责力能够让轻轻松松的过去更好!如果世责力阻拦,也要毫不迟疑的冲过去!这就是徐世业现在所抱有的真实想法。
雄阔海恍若巨灵神一样单人独骑屹立在那里连续咆哮了几次后,联营之中终于有了动静。从乱糟糟聚集在简陋栅栏边缘的军卒群中,已经有一丛人马奔驰出来、奔出了只是有两根歪歪曲曲柱子的象征营门……。
这来的可是铁骑呀?眨眼间就会冲入营中!是敌是友不明的情况下,竟然没有将校组织一下戒备?……。心里正在对联营中的不堪状况腹诽不已的徐世业,见联营之中已经有人马驰出,就一磕坐下宝马绝地、一旁紧随着马上手握双锥的裴行俨、马后高飘着‘右武侯大将军的大旗及一群亲兵,策马迎了上去。
“原来是镇远大将军统军在此扎营啊!本人右武侯大将军徐世业因有紧急军务需赶往洛口,请镇远大将军传令给本人让路。因军情紧急,本人来日再向镇远大将军一谢过门不入之罪!”
对身高体壮、年过三旬的世责力外貌已经有所了解的徐世业,相向驰近、与雄阔海并辔勒马之后,眼望到世责力身后旗上‘镇远大将军’这个新官衔儿,就首先坐在马上一抱拳、直奔主题。现在已经过了正月初八李密所摆‘鸿门宴’的时限,故而徐世业也没办法再去拿赴宴说事儿了。
头戴镔铁盔、身披镔铁铠、坐在马上手横长枪的世责力微一皱眉:
“紧急军情?将军乃是外镇将佐,前来洛口可有魏公谕令?如无魏公之谕令,世责力不知便罢,知之却就不好擅自放将军前往了!将军之右武侯大将军军职本在世责力之上,世责力拦阻将军不免有冒犯之罪;且世责力以往也十分的仰慕将军。将军可否入营让世责力略尽地主之谊?一来世责力借此可以向将军谢罪、并一偿仰慕之情,二来世责力也可派人前往洛口征得魏公的首肯。将军以为如此可好?”
世责力的一番不紧不慢、面面俱到的狡猾说辞,几乎是封堵住了徐世业所有的借口。
感觉不撕破脸已经没有太好借口、再加上露面就不能停下来的必须要尽快赶到洛口、本来就没有太多心思同世责力交涉的徐世业,坐在马上故作低首思忖着,暗自一咬牙、心里十分有气的不觉蹦出了几个字:“把他拿下!”
“活的、死的?”几乎是异口同声,立马两侧的雄阔海和裴行俨同时闷声的问到。
“活的!有用!”
徐世业下意识间脱口而出的几个字余音未渺,雄阔海与裴行俨这一双凶神,已经各驱墨龙战驹和浑红战驹狂冲而出,直奔立马二、三十步外的世责力扑去……。
就这二位,即使是百战沙场的悍将尚需三、五个一起上才能够堪堪抵挡。如今联袂而出,可想而知世责力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在猛然一愣间、世责力脸色大变的本能擎起手横长枪的同时,‘咔嚓、咔嚓……’、‘噗、噗……’的一阵瘆人心脾的劈剁、狂砸声响过,驱马围绕在世责力周围的十几名亲兵就已经迅速去见了阎王!
‘当……’的一声,世责力下意识中递出的长枪也被裴行俨一锥给砸上了半空。被震得坐在马上堪堪欲坠的世责力,感到腰间一紧,就宛若玩具一样的被雄阔海伸出一只大手从马背上给拎起、摁在了马鞍桥上……。
刹那之间的剧烈变化,此刻才猛醒过来的世责力残存亲兵们,甚至连世责力的那杆‘镇远大将军’的大旗也甩落、不要了,失音的嚎叫着、拨马就没命的向来路奔逃……。
“海兄看好了世责力!快,冲过去!”高喊着的徐世业,单臂一挥右手拎着的神兵乌龙破,率领着铁骑就冲向了几十步外的联营。而此刻雄阔海和裴行俨这一双凶神,雄阔海因需单臂摁着马鞍桥上的世责力启动稍稍较裴行俨有些慢,裴行俨则狂催坐下浑红战驹、挥舞着一双镔铁破天锥、一骑当先的早已经抢先冲入了联营之中……。
纵向十几里的瓦岗联营,此刻还真就像是变成了无人之境。现在,不是十几万瓦岗军卒在阻截徐世业所率的两千铁骑;而是徐世业所率的两千铁骑一路狂飙而进间,却仿佛像是赶鸭子一样,驱赶着成群的瓦岗军卒望风而逃。铁骑到来之前的尘头刚起,乱糟糟的瓦岗军卒们,就仿佛像是患上了恐惧传染病一样,躲避瘟神也似的嚎叫着、拼命的向两侧奔逃……。
生死之间,有的时候勇气和胆略确实是比能力还要重要!就这样,徐世业率领着两千铁骑,就如旷野纵马狂飙一样,没有受到任何拦阻的就冲破了瓦岗十几万大军的联营。
虽然徐世业所率铁骑数量要超过‘百骑踹曹营’的甘宁二十倍,但甘宁却是在漆黑的夜晚劫营,而徐世业则是在大白天毫无忌讳的‘就是个向前冲’。可不可比不知道?但就对手‘撒丫子亡命奔逃’的状态来说,则应该是大同小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