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胡人娘们儿劲儿还真挺大呀!”徐世业是俗人一个的首先关心的是胡女的相貌。而雄阔海,人长得‘出类拔萃’,首先对女人所关心的东西也‘超凡脱俗’;他所关心的竟然是这名胡女力量的大小,而且还不自觉的把这句话给顺嘴瓮声叨咕了出来。
二人之间的意外相撞,就连巨力无朋的雄阔海都被撞得倒退了一步,可想而知力量要有多麽的巨大。而那名胡女,虽然被撞得踉跄着倒退出去十几步,却并没有被雄阔海的巨力给撞翻。要知道,一男一女正面相撞在一起,女人的胸前、就如男人的裆部一样,那可是身体的一大薄弱点哪!
耳边闻听到雄阔海的嘀咕声,徐世业不免也在自忖:这个莽撞的夯货说得还真没错!就是把胡女换成自己,自己也不会比胡女强到哪里去。何况,女人的胸前还最怕冲撞。
两位当事人之一的雄阔海和徐世业各自的反应不同。而另一位当事人,那名身材颀长、夷族风情十足胡女的反应,却再正常不过了!柳眉倒竖、杏眼怒瞪、檀口则发出了一阵‘叽里呱啦’的清脆胡语,一手抚向了腰身微向前佝偻的胸前、另一只手则已经抽出了腰间的雪亮弯刀……。
虽然徐世业和雄阔海根本就听不明白那名胡女在说着些什么,但从她怒气冲冲的面部表情、已经拔出腰间弯刀的动作上来判断,则肯定是被雄阔海给撞得怒火中烧、在大发雌威的破口大骂。
让徐世业没想到的是:一个意外还没有结局,另外的惊奇却接踵而至……。
之前所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发生在暂瞬间的事。
在徐世业疾步奔上斜坡顶端的同时,簇拥在他身周、也同时跳下战马的亲兵们,则早已经把之前从庙宇门内涌出来的数名胡人给围住、看严,即使是其中有胡人想要重新返回去禀报外面的情况,也都没能来得及。其实,现在也已经不用再禀报,被雄阔海大力一推的庙宇门,早已经歪歪斜斜的敞开了大半扇;庙宇之内的人,自然是对簇拥在门外、密密麻麻的众多携兵带刃铁骑军卒一览无遗。
而庙宇之内空旷、破败的大殿之中,那名被撞的胡女虽然怒极而斥、还凶巴巴的拔出了雪亮的弯刀,但她可能是也有些畏惧体壮如牛的雄阔海,因而也只是弯刀比划着、‘叽里呱啦’的乱嚷嚷一气,并没有冲上来。
由此,徐世业也有了打量庙宇大殿之内状况的空隙。在徐世业目光扫视间,借着大殿内的几堆篝火映照,徐世业也看清楚了大殿之内还有十几名身着胡服的男男女女。而这些身着胡服的男男女女,则是像保护一样的,全部都围绕在一名身着雪白的名贵貂裘貂帽、从修长的体型上来看明显是年轻女子的胡人周围。
之所以徐世业判断被围绕、保护着的是一名年轻的胡女,则还是基于:在被撞的胡人女子‘叽里呱啦’的谩骂(看表情)不停之时,被围绕、保护着的胡人则及时的发出了几句显得清幽、冷厉的简短呵斥声,而被撞的胡女则手抚的酥胸耸动着、马上就停止了徐世业与雄阔海根本就听不懂的急速、清脆叫嚷。
徐世业的惊奇,则就在这时产生了……。
简短的几声‘叽里呱啦’的清越胡语,此刻却发出在徐世业的身旁。不用侧首去看,其实徐世业已经知道凌敬来到了他的身旁。而这几句清越的胡语,则就是凌敬所说。
本来知道是谁根本就不用去看。而这个时候的徐世业和雄阔海,却偏偏都侧首把四道惊奇的目光投注在了正向大殿之内微微抱拳、口中吐出几句简短胡语的凌敬身上:呦嗬!礼贤(凌穷酸)还会胡语?……?
“将军,殿内之人乃是异域的突厥人,看装束必定是突厥人的贵胄。现在夜幕已经降临,待凌敬前去与彼等商议一下可否让我等也在此暂避一宿风雪。呵、呵!适才,凌敬已经代雄统领向被撞的胡女道歉了!”
此刻已经摘下了皮裘斗篷风帽、露出了清瘦微髯面庞的凌敬,微侧首迎着徐世业和雄阔海的目光,表情轻松、轻笑着不急不缓的说到。
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的徐世业,心里不禁暗想:没想到凌敬还藏有着懂胡语这一手!这次,我和雄阔海可真就都变成大傻冒的任他摆布喽!
继而,凌敬就迈开了四方步、迈进了庙宇的门槛。
目光敏锐的凌敬,缓缓的向庙宇大殿之内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仿佛对之前被雄阔海所撞的胡女漠视了一样,直接就面对那名被围绕、保护着的年轻胡女躬身一揖,满脸带笑的说出了一番‘叽里呱啦’的清越胡语。至于凌敬说胡语时舌头根子发不发硬?对胡语根本就是一窍不通的徐世业和雄阔海,自然是完全听不出来!
此时,徐世业才完全的看清,那名被环绕、保护着的年轻胡女,除了身着着一身雪白的名贵貂裘以外,面部竟然也罩着一幅雪白的轻纱,微抬起头来,也仅仅是能够露出来雪白貂帽下面的一双幽蓝、深邃的眼眸……。
随着凌敬俯身、含笑的清越胡语说完,那名白裘胡女也有了相应的反应。就见那名白裘胡女抬起了一只手臂、露出了一只异常白皙、五指修长的纤手无言的轻摆了两下,待围绕在她身周的一众胡人男女稍稍的向两侧中分、露出了她名贵白裘裹着的修长身形之后,白裘胡女则纤手微抚胸前,稍稍的弯躯即吐出了与之前同样清冷、却让徐世业等大为震惊的几个字:“不必客气!同为行路旅人,各居一厢吧!”
凌敬通晓胡语就够让徐世业和雄阔海惊奇的了!没想到,白裘胡女竟然也通晓汉语!
同样,徐世业与雄阔海感到惊奇,进殿之后表现得十分沉稳、洒脱的凌敬也不禁惊奇的脱口而出:“原来这位贵人通晓汉话……!哦,失礼、失礼!既如此,就多谢这位贵人了!殿外风雪交加,总敞着殿门难免也会令贵人多受风寒。我等也就不客气了!即刻入殿暂避风雪。稍待,我等再行请教这位贵人的渊源。”
凌敬是又道谢、又因好奇心作祟的留下了随后询问的由头,说了许多的话。可是,那名白裘胡女,却也仅是用恍若具有着实质的幽蓝、深邃明眸,扫视了说话的凌敬和站在庙宇门口的徐世业、雄阔海一眼,即显得十分冷漠的无言轻点了两下头。
……。
这座庙宇的规模还确实是很大,大到了不仅庙宇的背风面可以遮挡住存放的二百多匹战马(包括胡人的近二十匹)、及胡人的一辆颇为宽大和考究的四驾马车,也可以让无法进入庙宇大殿存身的铁骑军卒背风支起几顶行军帐篷。
不过,庙宇大虽大,但因年久失修残破得也真够可以的!即使是此刻存身在庙宇大殿之中的徐世业、凌敬、雄阔海及一部分军卒的头顶上,也不时的有雪花吹入、落下。庙宇的屋脊上,已经遍是露天的地方。
双方各居庙宇大殿内的一侧,忙活着笼起篝火、圈围着席地而坐之后,靠墙内侧的这堆篝火旁,一双牛眼不住的往另一侧那群围绕在篝火旁的胡人男女频瞟的雄阔海,靠近了凌敬、尽量的压低了宏重的嗓音、期期艾艾的说到:“凌穷……,哦,凌先生,凌先生不是说要去请教那些胡人的渊源吗?还不快去!帮某……。”
牛眼望着席地而坐、因赶路过急而露出了满脸疲惫之色的凌敬所投过来的诧异目光,雄阔海没来由的紫面颜色更盛、显得有些扭捏的却打住了接下来的话头。
‘噗嗤’的一声,不管不顾的仰靠在满是灰土的庙宇墙壁、眼角斜睨早已经发现了雄阔海异状的徐世业,到此也实在是忍不住了的轻笑出声:“呵、呵!礼贤就再劳动一些吧!为首的那名白裘胡女问不问名姓倒也无妨,礼贤可定要把那名身量甚高的生猛胡女名姓问清啊!呵、呵!”
含笑悄声的向凌敬说着的徐世业,边说着还向把诧异目光投向他的凌敬连眨了两下眼睛。
一愣之下的凌敬,用力的眨动了两下昏昏欲睡、耷拉下来的眼皮、微皱了一下眉峰,旋即脸上就露出来了一抹心领神会的讪笑:“哦,好!呵、呵!凌敬就去!”
一裂大嘴、也知道不好意思的雄阔海,仿佛像是等不及了似的,伸出大手就在凌敬的腋间架了一把,凌敬也就脸上挂着讪笑站起了身、迈开四方步向大殿的另一侧走去……。
可能是这群胡人男女也已经感觉到了遇到的这些汉人身份不一般?在凌敬面挂笑容迈步走过去的同时,那名被环绕、保护着的白裘胡女,也在紧旁在她身边的身材特高胡女扶持下,袅袅的站起了身……。
“呵、呵!此前学生有言在先,稍安再行请教贵人的渊源。如今学生又来冒昧打扰了!呵、呵!那位乃是如今中原的北方之主徐将军,本人乃是徐将军麾下的凌敬、凌礼贤。不知这位贵人可否相告贵名讳?”
听到凌敬把他说成‘北方之主’感到有些惊异的徐世业,在听到了那名白裘胡女清冷、简洁的回答后,则更加的惊奇了!
“徐将军?传闻无敌的徐将军?本公主乃是突厥的阿伊玛。”幽蓝、深邃的明眸陡闪异彩的白裘胡女,仿佛清冷的嗓音也变得有些柔和了的轻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