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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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章 出征

那些人将松下带回,仍然把他放进智能生物研究所的那间悬浮室里。没过多久,又把他拖入放有松下蹲本人尸首的的另一间。

松下原身体的几个部分,已经血肉丰满完整地有机连结在一起了。

尸体复原在地球上也能做到,但没有人去做,因为地球科学不能确证有灵魂存在,一部分医学家勉强相信灵魂存在这一事实,又无法让灵魂复归,因此复原仓促死亡者的身体毫无意义。

而巨子星上,招魂术一直传承沿革下来,术士地位较高,一直受人敬重,在科学热情极端高涨的时候,法术和科技并行不悖,未遭遇贬压。

在松下蹲这件事情上,有人突发奇想,决定把科技与法术接合起来试行,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挑战,因地外观察员的身份太重要了,说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也得试试看,毕竟他的灵魂就附着在另外一个身体里,但谁也不知道能否成功。

经过多位科学家的通力合作,骨骼铆接,内脏糅合,血管粘连,肌肤移植很快完成,不到五天,松下蹲身体的生物功能基本恢复。现在就等术士作法让灵魂归位了。身体是灵魂之家,人对故乡的眷恋,再一次启发医生们运用招魂术对手术成功充满信心。

在这间阴暗的房间,术士对醒着的松下进行催眠,让其灵魂归位。术士口中念念有词跑上跑下进进出出忙活了一天,却未见松下有醒过来的迹象。

医生们都急得团团转,术士也忙得大汗淋漓,病人毫无响应。

第二天术士在大家冷静疑虑的眼神中又开始作法,他要求派人去请松下的母亲来现场陈诉招魂,众人眼前一亮,派人照办,母亲见到儿子完整的尸体失声痛哭。

时间过得很慢,松下一直没有反应,倒是许中阳叹息了一声从床上翻到床下来。众人又一阵忙乱。

沉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下午,母亲的泪水快耗干了,松下终于真的睁开了眼睛,嘴唇微启,轻声叫了声“妈妈!”奇迹发生了,大家欣喜若狂地成功地拥抱着。

但松下在短时间内不能动弹,需要慢长的恢复时间。

术士用凉水擦了把脸,也不休息,背起昏迷中的许中阳回到道观,把他平放在一扇门上。又去清洗一只大木桶,烧了半桶热水,向桶里放进几包药,让水变成紫颜色的汤,然后将许中阳丢进桶里。

每隔七天,术士将这样的工作重复一变并给医院作一次汇报。

由于人类骨骼能够承担起较强的引力吸引时,才能在巨子星自由自在的生存,许中阳在昏迷中被松下蹲带到这里,先须要过身体这一关。医生和术士现在是要给许中阳做密骨,等他的骨头致密了,再给他招魂,一旦再次招魂成功,得到的就是两条生命,而且可以从他那里得到地球人的现状信息,这也是十分有意义的事情。

道观坐落在群山中,距离城市很远。术士满有耐心地将这种工作重复了近百日,许中阳的身体经过术士用药水浸泡百日,胀得有一匹马那么大,正被搁置在一扇门板上晾晒着,等药水蒸发掉,胀满的虚体归原。

有天清晨他从门板上坐起来了,眼睛四处观望。术士开门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躲进一颗大树后面。术士伸了个懒腰,定睛看到门板是空的,慌忙走过来,他在树后发现了赤裸的许中阳,心里十分高兴。他说:“不要怕!如果你感到行动自如,说明我己帮你克服了引力的烦恼,现在你适应了巨子星的环境。这里生活的人都是从地球来的,当时适应环境的办法据说很简单,法术失传了,我只能用药水浸泡,让你骨骼强健起来,这是中医科学,并不神秘。”

许中阳不认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他站在树后一动也不动。术士回到道观拿了几个馒头递给他,他接到手里吃起来,也因此解除了对他的戒备,但他记不起自己是谁,一想问题头就发痛,只有防御和吃食物的本能。相当于一个能活动的植物人。

术士观察他的主动,断定他迷失了自我,教他讲话,又在观内开设祭坛为他招魂,每当太阳升起,许中阳就拼命奔跑,累了才回到观内狼吞虎咽倒头鼾睡。

不久,许中阳的语言能力在恢复,他有自己逃离了身体的感觉,好象目前是虚浮空白的存在,过去是一片空白,将来也毫无缘由,不可设想,时间感完全消失不见了。

就拿眼前来说,一次不经意的突发响动,他都会吓一大跳,即使能记住语言的意思,都是程式领会,一种工具式的参与,没有掌握语言的自豪感,也没有发音含混的受挫感和沮丧。

又过了将近一百天,许中阳的语言表达基本携带了意义,但他的生活习性并未发生明显变化,就是说还没有找回自我。有天他一下子心明眼亮兴高采烈起来。

术士问他是什么事情让他情绪激昂,他回答说:“师傅!闭上眼睛我就能看见自己了!”

术士激动不己,问道:“那你自己是谁?”

他说:“我也说不清,画给你看吧!”

“很好!”

许中阳拿起纸笔开始画起来,画完后交给术士。

术士看了哭笑不得,说:“你画出来的像,明显是女人的,怎可能是原来的你呢!”

许中阳说:“包括你在内,这就是我看见的第二个人。”

术士陷入沉思中,他可以肯定许中阳并未找到自我,那这个人会不会是他的母亲呢?他笑着鼓励许中阳说:“你有进步,继续努力吧!”

往后的几天,术士了解到这张脸孔在许中阳的头脑里渐趋清晰,静悲愁喜各样表情都明朗起来,连这个人活动的背景也有了轮廓,此人很年轻,面相有点象去年炒得沸沸扬扬招驸马的徐云公主。

这不可能,那时他生活在地球上,这个女人若不是他母亲,也一定跟他有某种关系存在,绝不可能是他见都没有见过的徐云公主。

术士将许中阳的恢复情况向医生作了汇报,医生断定他有感情牵挂了,这就是有自我意识的表现,要术士带他外出走走,可能对他找回自我有帮助。

术士拿了叠纸币作路费,行囊里装上干粮和换洗的衣物,带上许中阳出了大山,朝城市方向走去。

最近半年来,术士忙着恢复许中阳的记忆力,长时间没有进城了,发现城市动荡不安,气氛与上次繁忙热闹大不相同,一种急促紧张的压抑感扑面而来。

城里变得十分陌生。只见兵士军车来来往往进进出出,警报声频频传递,一群士兵正押着几个闲杂市民。

为什么自己的军队抓自己的老佰姓?术士正要找人打听,没有一个闲人,吵吵嚷嚷的都是当兵的。

两个人刚立定脚,有六七个士兵向他们跑过来,一把将术士推动一边,抓住许中阳就要带走。

术士忙上前阻拦说:“你们凭什么抓人?”一个士兵说:“抓人?多新鲜!哼!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又聋又瞎了是吧?皇军正要开赴前线与敌决战,正在全城征兵,要不看你头载方外人士的帽子,又一把年纪了,你也得跟我们走一趟。”

他们一把推开了术士,不由分辨,给许中阳上了绳子,士兵们带着抓到的连许中阳共五个人,推上了一辆装有折叠螺旋桨的甲壳车。

螺旋桨迅速直立起来,搅起的尘埃让术士睁不开眼睛,车身腾空而起,在三百米高空静止了一会,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甲壳车落在军地联络站的操演场,操演场的看台上坐着一位高材伟岸、眉毛浓黑、目光如炬、全副武装的将领,还有位未着军装的三位谋士。

部队正在清点人员,整队集合后,指挥官上前报告说:“报告将军,今天一共征集了435名适龄士兵,新征员额总数已超三万人,身体条件基本合格,有一名士兵除患有健忘症外,其它条件均合格。”

将军问道:“健忘症?带过来,我看看他!”

指挥官答道:“是!”

许中阳被带到将军眼前,将军看他身材魁梧,问话都能对答如流,就是记不起自己是谁,也不晓得自己要干什么。将军让他沿操演场快跑一圈,听到指挥官命令,许中阳跑了一圈又站回原地,大气都不见喘。

将军舒展了一下眉毛,说:“就叫他健忘吧,健忘是块勤务兵的好料,不能下部队就不用下部队了,当我的勤务兵吧!”

指挥官对许中阳说:“去吧,听将军吩咐就是了!”

许中阳忙站到将军身后去。三万新增兵源换上军装,按照编好的队型,紧张有序地上了操演场旁边等候的直升飞机。

操场上翻滚着尘埃落叶和食品塑料袋,直升机起飞了,连夜开拨,直飞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