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缘?陈昊脸上浮现一层阴云,若是各凭机缘,那还要此人跟进来干嘛?想来是之前打破了其对自己功法的贪念此时来的报复吧。
看着对方嘴角闪过的那丝冷意,陈昊知道自己多说也是无用,剩下来唯一能靠的只有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朝前跨了一步,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未知的事物总是让人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尤其是这眼前的禁制还不知道是哪位仙门大能所布下,若是不慎行差踏错,那就如同坠入了高达万仞的深渊。
罢了,修行本是逆天之事,愿闯虎穴,不得虎子终不还。
陈昊咬了咬牙再次向前,四周灯盏的火焰照在脸上明暗不定,他微微侧目,只看到巨大的石墙之上刻画得有无数纵横斑驳的壁画,年代似乎十分沧桑久远,一些颜色已经模糊不清,但从仅剩的一些笔画勾勒中,仍然可以看见这些画曾经的大气磅礴。
墙角之处积了厚厚的一层细粉,看那情形应该就是从墙上风化脱落的油彩,道道蜘蛛网状的裂痕出现在墙上,虽然很浅,可是却让人心惊不已。
这里似乎很久也没有人来过了!
不过陈昊很是奇怪,那辟尘丹虽然炼制麻烦,可是连那藏兵峰上都有配备,没理由这儿却落得尘埃满地一片狼藉。
楼梯口十分灼热,到了这大厅之中却十分清凉,仿佛外头那些熔岩的热度全被那旋转向上的石阶给吸走了,不过这样也好,凉爽的温度可以让人心情更为冷静。
近了,那一座座高大的青铜书架就在眼前,向他展露着一丝丝峥嵘,所有的书籍之上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清光,字迹更是朦胧不清根本无法辨别,陈昊下意识的运起法目,却霎时吃了一惊。
原来浑身的法力已经不知不觉被某种力量给压制了,仅仅能艰难调动一丝,这还仅仅只是靠近这些书架,没有进到那成片的荧光之中。
他回头望了一眼,见那华九阳仍然站在楼梯口没有动弹,脸上却露出一阵轻松之色,他不由恍然大悟。
难怪此人没有跟上前来,显然是知道这玄藏塔的特殊,若是他的一身修为也被压制,怕还比不上陈昊这半个炼体者,随时都可能有性命之忧。
他心中冷笑一声,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而这华九阳自认为很聪明,只希望他不会聪明反被聪明误才好。
此人的用意陈昊也大致猜到,应该是想借助这儿的禁制来除去自己,然后对自己搜魂夺魄,毕竟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通过了凌云之战,即便是死也得找个正当的理由,否则其他长老追究起来也是一个麻烦。
贪功冒进,以至于触发了玄藏塔的防御禁制,这样的死去方式完美的找不到一丝瑕疵,至少他华九阳是如此认为的,陈昊若死,他顶多得到一个保护不力的罪名,可有着元神长老身份的他,肯定不会受到太多的追究。
活着的人总比死人强!一个已经成就元神多年,一个不过是潜力无限有着晋升的可能,如何取舍一目了然,这件事到了最后肯定是不了了之,而他华九阳则能收获一份超阶功法,只要他不经常在人前使用,即便是这功法真是那王华一所赠也奈何不了他。
陈昊一脸阴沉地转过身子继续前行着,他费力的挤出那一丝丝效能大减的识念,希望能够避免触碰到致命的陷阱,蹒跚着走进一片铜书架之中。
荧光如水,并没有造成任何阻碍便让他穿了过去,只是当他身形全部没入光幕的一刹那,整个空间突然嗡鸣一声,一道道若有若无的无上威严弥漫在整个空间,那光幕也变得十分浓郁,从外面看起来里面的景象扭曲不定,根本辨不真切。
华九阳紧了紧拳头,手心一翻一柄双刃梭便凭空出现,上面流光四溢,看上去品阶不低。
他脸色阴冷,眼角轻轻抽搐着,闪烁着一种叫做冷血的残酷,他咬着牙用这把利刃割破自己的手腕,鲜血流下来顷刻间就没入了地面,只留下一层淡淡的黑纹,然后他口中嘀咕了几句,整个人竟同入水一般没入地面,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子可别怪我狠,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得了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无福消受!”
……
陈昊此刻一动也不敢动,他才进入光幕踏出一步脚下就传来咔擦擦的机关作响,好像只要他一抬脚,整个防御禁制就会被触动,将他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汗水一粒粒的从脸颊上滚下,落在地面溅碎成满地晶莹,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没有察觉到外头的华九阳已经从原地消失。
怎么办?陈昊心急如焚,念头电转,一个个计策才生又被他立时抹去,似乎所有的方法都做不到全身而退,或许,他根本就不该来!
难道是还有什么信物此刻还拿捏在那华九阳手中?不然这才是初入,不大可能就遭受这般生死危机。
陈昊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因为他发觉此时体内的真元就如同陷入了泥沼之中,根本无法运转丝毫,全凭金身四境,他根本没有半分底气可以硬抗这禁制所发出的滔天神威。
时间一点点流逝,失去了真元如此一动不动保持着一个姿势,全身的肌肉都变得有些酸麻,小腿处轻微颤抖着,似乎已经不支,可他咬了咬牙不敢轻易放弃,他可是知道若是稍稍一个踉跄都有可能使他丢掉性命,相比于前者,此刻的苦根本微不足道。
他努力的让自己遁入空冥之境,只有那样才能忘却周围的一切,也能更容易想出解决之道来。
可是事如愿违,面对这生死之境,陈昊心中生出的种种慌乱,根本没办法静下心,眼看就要坚持不住,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出“吱吱”一声,一道灰影从铜架后面闪过。
陈昊双瞳一缩,脸上十分惊讶,这灰影并不是别的,竟然是一只老鼠,只是这老鼠足足有半人大小,好似是成了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