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后,一代传奇大亨叶皓东率武神杨军虎,杀神保利刚进京,扳倒高一凡,血夜京城虐杀杨国强,一时威风无两。却不知,如没有今日李虎丘三盗鹤鸣图,扳倒了杨牧峰,牵连杨家势力导致杨老中风,杨家绝不会倒的那么容易,暗中跟杨老联手的高一凡也许早已上位入常。
鹤鸣图中的秘密很快被破解,转抄出来的内容果然是一份账册,包括了交易记录,交易时间,地点,买卖方和开绿灯的第三方,等等信息详尽切实。其中涉及的国宝级文物让人感到触目惊心。
李虎丘问端木野打算怎么做?端木野说直接连图一起交给罗副书记。李虎丘摇头道:“所以说您混了这么多年,立功无数破案如神却依然是个缉查员呢,案子到了这个层级,证据什么的都不是关键了,这种事情最终还是比的屁股大小,你觉得杨老和罗副书记谁的屁股大?”
话糙理不糙,李虎丘这江湖中野路子训练出来的贼王,早见惯了帮派跟帮派之间,帮主跟副帮主之间乱糟糟的斗争。人与人之间的斗争,对错与否从来都不是决定结果的关键。他把这一理论上升到政治高度,却有一针见血的真实直观。端木野并非愚顽之辈,过去只是不愿参与到政治游戏中,李虎丘的话若不对,秦副部长那个时候便已经将杨牧峰扳倒了,何至于会需三盗鹤鸣图。“依你的想法该怎么办?”
李虎丘道:“图先藏起来,资料由我来交给一位合适的人选,同时你那边也别闲着,该给罗副书记看的东西还得给他看。”端木野点头道:“罗副书记前几天去辽省调研,明天从钢城回来,到时候我直接交给他,你那边打算交给谁?”李虎丘笑道:“自然是找一位跟杨老屁股一样大的人物,还得保证这位大人物不致于因为政治妥协,对我杀人灭口。”端木野略一思索,想到一个人。暗忖:舍此人无他。却不明白李虎丘怎么就有把握说服那人。正如李虎丘所言,政治人物之间,从来没有单纯的敌人和伙伴,利益交换时,下边的小人物随时都可能成为牺牲品。很难说那位大人物不会因为杨老拿出的条件而妥协,到时候尴尬的可就是他们俩这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了。做过一次牺牲品的端木野不禁为此忧心忡忡。
李虎丘道:“金师傅曾跟我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时代在往前,他们那一代很快将成为过去式,这话用到杨老他们身上同样适用,这件事牵连甚广,如果是为了自家的后浪开路,那位大人物也许会强硬些,姓高的和姓黄的都被牵连进来,再算上杨牧峰,三个中生代高官,还不够吸引他出手帮咱们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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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丘没告诉端木野说服那个人最关键的理由。因为他不喜欢自己另一个身份,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绝不打算利用这个身份做任何事。
江静波居然有本事追到京城来,且继续给李援朝做秘书,不过这次她担任的不是生活秘书,而是国企改革委员会李副主任的专职秘书处的处长。李虎丘想见李援朝一面除非公开露面,否则千难万难。相见江静波的难度却小的多,她的级别还不够警卫级。李虎丘在她上班的路上跟她擦肩而过时,将东西放到她身上,叫了声江阿姨,请帮忙转交给李援朝。匆匆而去。
办公室里,李援朝凝眉看着这份十分详尽的资料。看罢多时,抬头问江静波,你确认是他?后者肯定的点点头。李援朝站起身,搓搓手,活动活动膀子,道:“联系一下李老的秘书,看看老人家什么几点有空,我过去一下。”江静波答是,转身出去。李援朝自言自语道:“他这是想把天捅个窟窿,不过倒正合了老爷子的心意。”又叹口气,接着道:“看样子他还没打算认祖归宗,唉!老爷子问起孙子,可让我怎么说呢?”
李厚生端详着桌子上李援朝跟李虎丘的合影,目光牢牢锁定在李虎丘身上。思绪凌乱飘忽。他想起当年得知李援朝负伤后时的情形,那时候的痛苦似仍在眼前。他这辈子养育了5个儿女,只李援朝一个男丁,原以为那次他重伤已经让李家绝后,不曾想这小子在下乡地居然还欠下一笔风流债,这个孙子不一般呀,一般的孩子知道自己生在这样的家庭,还不得欢蹦乱跳忙不迭的认祖归宗,这小子的态度居然如此硬朗,真是个有趣的孙子,是他娘的李厚生的子孙!老爷子想到高兴处,自言自语说出声来。李援朝恰好这时推门进来,闻听这句话,不禁心中暗笑。
“爸!”李援朝招呼道。李厚生抬头看他一眼,慢条斯理带上花镜,沉声道:“工作时间叫职务!”李援朝道:“还是叫您老爷子吧。”李厚生皱眉道:“有屁就放!”李援朝将李虎丘送来的资料放到桌上。道:“您看看这个,这孩子送来的。”说着,一指李虎丘的照片。
“什么?他送来的?”李厚生拿起资料仔细看,半晌,翻手将手中资料拍到桌上,啪的一声!怒道:“无耻!出卖祖宗,这样的败类,事实俱在,证据充足岂能不办!让蒋中锋同志过来一下••••••”李援朝试探道:“是不是跟杨老先通一下气?”李厚生摆手道:“通什么气?又来利益交换那一套?你年纪轻轻的糊涂!都不如你儿子晓事理。”李援朝一乐,暗想,老爷子一天天年纪大了,越来越看重子孙,前些日子得知自己有个孙子的时候,可把老人家高兴够呛。这件事上,老爷子态度如此坚决果断,抛开事情本身和政治立场的因素,这个孙子至少占了一半原因。
李厚生翻眼睛扫了儿子一眼,“怎么还不去安排?”又恍然道:“哦,对了,这件事儿你不方便出面,还是回避一下好,你去吧,让书记办的小余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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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后。
杨牧峰面沉似水来到琉璃厂,站到多宝楼门前。王茂老远看到,暗自心惊,忙让梁国宝去叫李虎丘。
多宝楼后院,杨牧峰跟李虎丘对坐于树下。“何必非要如此?为什么?相安无事不是挺好?”
李虎丘神色不动,静静跟杨牧峰对视,反问:“你说呢?这句话正是我想问你的,何必非要如此?相安无事不是挺好?你们几十年的师兄弟,为什么非要置他于死地?”
树荫下杨牧峰的脸色晦暗,神色激动道:“李虎丘,你可曾有秘密被人知晓?你可曾命悬一丝数十年?随时有可能被人从高峰上拉下来?金川总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装他娘的圣人,我的性命前程岂能交予这样的人掌握?”
李虎丘怒道:“说的好!好一个枭雄本色,我相信邪不胜正,所以你难逃公道。”
杨牧峰忽然哈哈大笑,“李虎丘,你还是太幼稚,这个世界跟咱们盗门没区别的,你我之间最大的区别不是正义和邪恶,而是你是李厚生的亲孙子,我却只是杨富荣的侄子,所以我成了丧家之犬,你却安然无恙,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今天是告诉你金川的消息的,他死了,临死前托我转告你一句话。”
“他说了什么?”李虎丘尽管早猜到这个结局,心中仍不免一阵颤动,压下心头悲愤问道。
杨牧峰观察李虎丘神色,摇头道:“区区小事便让你心意凌乱,悲愤难抑,真难想象兰青峰怎么会死在你手里?”李虎丘沉声道:“你不会想知道的。”杨牧峰站起身打量这小小院落,道:“如果有可能,真不舍得离开这里呀,都是你们逼我的!声音忽然狞厉:李虎丘,想知道金川的遗言,今晚子时以后,京郊齐云观外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