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落雁看来,她亲吻李虎丘这一下,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在李虎丘眼中,被萧落雁亲这一下却是,惶恐滩头说惶恐,伶仃洋里叹零丁。李虎丘很清楚彼此间的差别,公主爱上侠盗叫追求浪漫,侠盗妄想公主叫菊花上拔火罐——找屎(死)。尽管他曾被她的如画风姿所倾倒,尽管这一路他对她也未必没有绮念。
萧落雁说先去买衣服,李虎丘只有同意的份儿。没挑破这层窗户纸时,可以矫情可以装糊涂,现在已经图穷匕见开门见山,再胆敢说个不字,这丫头的彪悍秉性不定干出什么事儿来。李虎丘在心底打定主意,陪她溜达溜达也无妨,坚决不开房,务必守身如玉。
或许是因为心疼李虎丘的腿脚,逛街进行的短平快。萧落雁给李虎丘内外武装了一身符合她审美情趣的衣服。知道这家伙不怕冷,萧落雁给他选了身美丽冻人充满野味儿的猎装。晚宴不似逛街那般草率,萧落雁有意把自己灌醉似的,特意点了瓶极具当地特色的烈酒,名字特有趣,翻译成汉语叫“打老婆”。大概是说酒壮熊人胆,喝了这酒爷们的虎劲就上来了。
据说女人的酒量跟男人的相貌息息相关,同桌饮酒的男人是吕布赵云,女人便会醉的快些,而且一醉就倒,专往帅哥怀里倒。同桌的男人若是张飞庞统,则女人多半会千杯不醉,走时还会不忘提醒男人买单。
萧落雁醉的很快,果然醉倒。不只因为李虎丘卖相颇佳,还因为这姑娘已动了凡心。二人吃饭的地方就在萧落雁住的酒店餐厅,她喝醉了之后,李虎丘直接把她送回房间。那房间是她来共青城之后定的,毗邻的房间左右分别住的是何问鱼和谢抚云。萧落雁把自己灌醉,抱了豁出去的打算。可惜,李虎丘今晚已打定主意装孙子。萧落雁说要放水洗澡,他去给她倒了一杯水,她装成醉的不像样自己脱衣服,他说我去给你放热水洗澡。
李虎丘从浴室出来时,她已把能狠得下心脱掉的衣服全脱了,周身百分之八十八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侧卧在那里,曼妙风景可令仙佛还俗。她的腿修长结实,白皙光滑。粉色的内裤上有一朵荷花刺绣,明艳俏皮。她的腰肢纤细,线条柔和不带半点赘肉。再往上看,她的胸饱满圆润,覆盖在粉色的刺绣胸罩下,露出大部分雪白,俏皮灵动呼之欲出。她的脸儿红红的,带着醉意,娇艳的红唇呼吸沉重,长发自由的披散下来,几缕发丝停留在她的嘴角左右,更平添几分魅惑。李虎丘看着眼前的美景,如遭雷击。半晌才说话:“水放好了,我该走了,再,再见。”说罢,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从酒店出来,走在大街上,任凭冷风如何吹,李虎丘只觉得心里有盆火似的,凉不下来。房间里那绝色的风情就是个雷,一旦炸响,后果不堪设想。他不怕死却怕失去自由。房间里的女孩跟曼丽姐和高雏凤绝不一样。曼丽姐是江湖上绽放的野花,经得住风雨,不纠缠,不怕受伤。高雏凤也是公主,但她是来自江湖的野路子,还是个喝洋墨水长大的西式公主,贞操这个观念在她那并未看的比天大。萧落雁纯真大胆,出身名门,跟她发生纠葛,一旦陷进去就是一辈子的问题,这样的女孩不娶不能碰。
“李虎丘!”身后有女孩大声叫他的名字。他无需回头便知道是谁在喊他。
“你不是个男人!”身后的女孩又喊道,“你以为什么也不做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躲我远远的?”她追上来,一把拉住李虎丘的肩头,“回头看着我!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喜欢我?”
李虎丘突然转身,伸出双手捧起这张娇柔精致的脸,认真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道:“没有男人能在你面前说出这句话,我也不能。”萧落雁急迫的:“那你还•••••••”李虎丘轻轻摇头说:“你跟着我会坑了你,我跟着你会不自由。”萧落雁伸手捂他的嘴,说:“谁的人生之路都不能打草稿,我只知道我现在想跟你在一起。”李虎丘狠心的:“谢谢你,我不配!”说罢,转身就走。大步流星,任萧落雁如何呼唤也不回头。
“李虎丘,你这自卑又自私的小贼,我用不上三天就能把你彻底忘干净!”
公路上一辆雷达吉普车停过来,谢抚云喜出望外的看着泪流满面的萧落雁,走过来问道:你这三天跑哪去了?是不是一直跟那个小子在一起?
萧落雁没什么反应,谢抚云看出端倪,刚想说两句没心没肺的话打趣她。何问鱼在一旁忙拦住她的话头。一把拉住萧落雁的小手,道:“可算找到你了,再找不到你我们俩就真得通知你家里了,太高兴了,走,咱们三个找地方庆贺一下去。”谢抚云也凑过来,笑道:“哭鼻子了,是因为那小子吗?早跟你说过男人不是胆小无能就是自大无知,走吧,姐陪你喝两杯去,明天睡一大觉什么都忘了。”见萧落雁没什么反应,她不禁担心道:“你该不是已经被他给XXOO了吧?”萧落雁被她气乐了,没说话,点点头。意思是找地方喝酒去。谢抚云怎么也想不到,小丫头是因为想把小伙子XXOO了,却没得手才难过的。
卧虎堂上。李虎丘正坐着喝茶,贺余生从外面风风火火的奔进来。一进门直奔李虎丘,上下打量一番,才长出一口气,道:“兄弟,你太冒失了!”
李虎丘失踪这三天,贺余生调动了手里所有力量打探消息。兰青峰追杀李虎丘,杀红了眼,全不顾惊世骇俗的狂追,这共青城才多大,很多人亲眼所见。贺余生很快便掌握了准确消息。不过后来李虎丘跟兰青峰跑到城外的事情知道的人也只有三个姑娘,贺余生便无从打探了。他只好从盗门入手探听消息。偏偏兰青峰自觉整死李虎丘的消息决不能泄露出去,因此对那天的事情一直讳莫如深,刻意泄露出去的只言片语,所说的内容却是说李虎丘为救一个华裔女孩逃进大山里,他上山时遇上雪崩,就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昨天盗门大办白事,替阎隆飞弄了个隆重的葬礼。据内线报告,兰青峰负伤归来,这几天悲痛万分茶饭不思。贺余生听了,不禁心中一动。他这几年一多半的心思都放在盗门和老判官身上了。在他看来,兰青峰就是一个冷血枭雄,狡诈如狐,凶狠如狼。这人对任何人都不会有真感情,死了一个国内前来投奔的小黑帮头子,居然能让他如此一反常态,此事绝不寻常!贺余生交代部分弟子继续在山里寻找李虎丘的下落,他自己则带着疑问暗访了一个老朋友,从他那里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阎隆飞是兰青峰的亲儿子!
贺余生闻听后,立即撤回了山里寻找李虎丘的弟子。他估计李虎丘多半已经不在了,以兰青峰的秉性,这么深的仇恨,他不把李虎丘弄死,怎么可能如此肃静的收兵回营。
忽听到李虎丘无恙归来的消息,贺余生不禁大喜过望,他正纠结于是否该替李虎丘报仇呢。不报仇,不义!报仇,鹬蚌相争智者不为。对卧虎堂这一干兄弟也不公平。现在李虎丘活着回来了,这个难题也就不存在了。
面对贺余生关心的责怪,李虎丘嘿嘿一笑,“管他三七二十一,我又不是老哥哥你,手底下牵连着成百上千弟兄的生计,我是怎么痛快怎么干,当时就想着阎隆飞这狗日的太可恨了,必须弄死他,没想过后果会这么严重,我那大师伯跟死了老爹似的,玩命的追杀我。”贺余生沉声道:“比死了老爹还严重!”李虎丘听的一愣,贺余生一字字道:“阎隆飞是兰青峰的亲生儿子。”
李虎丘吃了一惊,追思前情,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难怪他当时那么激动。”他好奇的又问:“阎隆飞一个国内小黑帮头子,怎么就成了兰青峰的亲生儿子了呢?”
贺余生道:“我给你引荐一个人,见到他你就全明白了。”
来人是位老者,一个李虎丘见过两次的老头。脸上皱纹密布,精神矍铄,身材矮小腰板挺拔。正是当年来哈城看过郝瘸子的盗门老三金川!这位老先生,看着老其实年纪不过五十出头。李虎丘对他不陌生,小时候怎么叫现在还怎么叫,金三伯。金川哈哈一笑,高兴的拉过李虎丘的手,意态十分亲近。道:“想不到一晃儿你都这么大了,前些日子听小三告诉我你在贼王大赛上的作为,我还觉着不可思议呢,别人我不清楚,塞外独狼黎亚荣我是跟他合作过的,他的道行就远胜郝老五,你能力压他一头得到华夏贼王的称号,由此可见你的本事已经青出于蓝了。”看李虎丘脸上有迟疑之色,金川猜到他要说什么,一笑道:“你师傅倒行逆施,混蛋加三级,你们之间的仇怨我早就知道,你没做错。”
多年前李虎丘见到这位三师伯的时候,就觉得他跟老瘸子不一样。当时他已经随老瘸子参加过贼王大赛,增长过见闻。对人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能力。金川那时候给他的感觉是,这个老头不喜欢他入这一行。李虎丘还记得当时郝瘸子想在他手上纹上盗门标志,让他入门学点功夫,结果被金川给否了,理由是还得再考察几年,那会儿李虎丘还为此不满来着,现在看,金川当时多半出于好意。
贺余生笑道:“原来你们认识,那敢情好,不用我介绍了,虎丘兄弟,关于盗门的一切,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全问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