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知道从丙寅年的话里听出了对云鹰的开脱,要知道每个军队开拔进行一场战役的时候,都会安排一名监军人员,虽然在军事上不能对主将有过多的干预,可说来还是有一定的制约权力,而往往监军的职位要比主将略高半格,这也就造成了监军往往和主将不对路,这不是朝廷对行军打仗的故意刁难,而是一个制约问题,还有就是监视和督促。
可这次,丙寅年确确实实是忘记了自己的职责,替云鹰说了好多好话,这样就会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这监军丙寅年已经被云鹰收买,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事实如此,真切的让监军感染到,然后才出来替那云鹰说情。
李玉也在反思这个问题,他想若是真是如此
这个时候,对于云鹰打败而归的这个消息,在上朝的时候,很多深谙官场的老臣们,早就通过各自的特殊渠道知悉了这一信息,每个人都是在第一时间得知惊讶的嘴能塞进一个鸡蛋,很是想不通,云鹰竟然能败?
知道了众人的心思,皇帝李贽说道:“别说你们不相信,当战报传来,朕也是不相信,当年叱咤风云的云将军,竟然会面对一帮蟊贼会打败,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陛下息怒啊!”说着以季宗元为首的众位大臣,上前劝说这皇帝。
是啊,要是换做谁也会发怒,何况这事本来是十拿九稳之事,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朕不生气,朕此时已生不起气来了,现在只是觉得此时十分的可笑。”哼笑一声的皇帝李贽,突然怒目圆睁,对着云鹰说道:“云帅啊,你来说说,你如此之为,到底让朕如何来处置于你,杀头还是诛灭九族?”
当说到诛灭九族的时候,那神情漠然的云鹰突然的激动说道:“陛下,罪臣之罪乃是由罪臣一人之过,还请陛下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还请陛下手下留情,不要殃及罪臣之族人,哪怕砍头,罪臣都毫无怨言。”
“砍头,朕看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朕心头之恨。”
“罪臣知道……”此时的云鹰哪有当初的意气风发,年轻有为的样子,大燊朝最有希望的启明将星,可以说前途无量,芑震天虽然威震四方,功勋卓著,但年纪大了,也没有几年熬头了,蓝旗军的诸国卫虽然也是骁勇善战,可毕竟和皇帝联姻之后,生死难料,因为李玉的原因,诸国卫注定不会起来。
那剩下的只有云鹰,这个曾经的红旗军统帅,大燊朝最有希望的镇海神针,就这样在一次普通的剿匪阴沟里翻了船。
正当众人在说云鹰问题的时候,以李玉的推断,这事情可是没有那么简单,至少有很多内幕没有显现。在李忠那里,李玉得知的是云鹰是重要的棋子,是安插于大燊朝中奸细,当然这个时候,李玉不会说,即便是能说,他也不会挑明此事,因为跟他无关,即便是云鹰叛逃或是成为了皇帝的死敌,那也跟自己没有关系,李玉巴不得他们打起来。
他想到更多的是有没有威胁到自己,李玉总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还有云鹰也没有那么简单,然后云鹰有可能是反间计的主角,也可能事脚踏两只船,既是叛贼李忠安插的奸细,又是皇帝李贽反间计的关键人物。
头疼啊头疼,现在李玉真是有点懵了,凭借自己曾经信息特遣大队的出身,目前也有点糊涂了,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啊?
“方才,玉儿说的对,不管云鹰是怎么败的,也不管临出发前立下的军令状,现在只说一点,那就是那五万屈死的大燊朝将士不能就这样无辜了事,杀了你云鹰,朕觉得便宜你了。”
在这个皇帝李贽要痛下杀手的时刻,还有人替云鹰求情,那就是大夫丙寅年。
“陛下,这次云将军真是冤枉的,是被敌人下了黑手,就算是要杀,也要弄清情况,不能让云将军也稀里糊涂的死,也许这是有人下的黑手,陛下,您还是查清楚了此事,再做决断也可啊!”
御史大夫丙寅年到这时还能替云鹰求情,这不得让众位朝臣感到意外,不过也许是在情理之中,因为这件事不可能就处理云鹰一人。难道他这个监军就没有责任?要是你死到外面了,那你也能落下一个好名声,可如此是任何人都不相信,反而觉得有点和云鹰沟壑一处的意思。
“丙寅年,不要替云鹰说话,你自己的事还没有解决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监军就没有一点司职之过?”
当李贽说到这的时候,丙寅年终于不再说话了,本来就是,他这个监军看来能不能逃脱都是很难说了。
“众位爱卿都说说,看看这件事如何处置?”皇帝李贽环扫底下的众臣,开始还有欲言又止的,包括替云鹰求情的,全都低下了头。
处置?怎么处置,刚才连你都说了,杀了都不足以抵那五万将士的性命,谁这个时候出来找事?还有就是就算是跟云鹰有仇,出来说上几个更狠的方法来,可那还有必要吗?
见到众人都低下头,皇帝李贽看到晃晃悠悠这个时候装傻充愣的李玉问道:“玉儿,这事你怎么看?”
我靠,这不是坑我吗?我能说什么,你的一帮众臣都不说话了,把这惹人的活给我?
“父皇,儿臣以为,一切是由,皆有朝廷的法度,既然有法度,那我们就按照法度办事,没有什么头疼的,至于如何处置,我相信在场的众位大臣对于大燊朝的法度,比我知悉的大有人在吧!”
李玉是个精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这个活接不得,会造成里外都不是人的结果。还不如再推出去,该如何如何,干我屁事!
“说得好,朝廷的法度,按照我朝律例由于仗事不利,造成重大失误或重大伤亡者,处于崩刑。朕说的可有不对之处?”当李贽说完的时候,顿时朝廷之下如同炸开了锅一般,朝臣中许多人已是面已改色,对于此刑好像已经好久不用了。或者从皇帝李贽的口中说出来,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过的事了。
崩刑,乃是律法中最为严厉的极刑之一,其实就是常说的车裂之刑,就是将人的头和四肢用分别绑在五辆马车之上,然后催其向五个不同的方向奔跑,这样人的身体就会被崩裂为五块,所以又为崩刑。场面十分的血腥,死无全尸,是为大燊朝最为酷刑之一,不是罪大恶极,不是十恶不赦之罪,一般不会施以此刑。
云鹰面色倒是没有如何的动容,不过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别样的东西,对于将死之人,李玉见过不知多少了,那种让人无不动容悲天悯人的样子,李玉是如何也忘不了的,可眼下的云鹰可是没有一点觉得自己将要死的人,而且还是崩刑。
正在这时候,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出场了,这个结果让人感到很是意外,或是根本想不到,李玉虽然想到云鹰不可能死,因为他从云鹰的面色神情上就能看出来,这是一种经验,更是一种感应,没有人比李玉感受更深刻。
因为前世的国安局特遣队生涯,面对了不知多少的临刑要死求生的犯人、毒枭、打手和杀手,太多的神情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总结过后,都有共同的一面,那就是面对死亡前的那种空灵之感,可惜的是云鹰身上没有,好像他在上朝之前就已知道结果,那就是自己不会死。
“陛下,老臣觉得此时对云鹰处于此刑,颇为不妥。”说话的竟然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国子监苏月,也是上任的当朝丞相。
所有人都以为皇帝李贽会大发雷霆,没有想到李贽冷笑一声:“哦,苏奉常你来说说为何不妥?”
“陛下,适才您不是说了,本月十八是太子大典,婚配之事也是举国盛事,正是大赦天下之时,若是陛下,此时对云鹰施与极刑,不是反其道而行吗?再说,丙寅年大夫说的战役中的意外之况还没有弄清,老臣觉得这事还有隐情,还是要慎重决断的为好!”
苏越说出了自己的理由,很是中肯,本来议论纷纷的朝臣们,更加的哄嘲起来,整个议事大厅,窃窃私语之声不断,各种说辞的都有。
“都别说了,既然你们都想说,那就到台面上来讲,看看苏爱卿之言,有没有异议?”
李贽一说,众人一下静了下来。
“怎么?不说了?”
“苏奉常言之有理,陛下,眼下正是太子大婚之际,若是施与崩刑,恐冲煞殿下大婚的喜庆之气,还望陛下慎重。”芑震天这时也出来说道。
见到太尉说话,随之附和之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开始没有人说话,现在却是由于苏越和芑太尉之言,全都站出来附和两人道。
事情发展到这,李玉终于看出了点门道,那就是整个朝堂上的议事,好像是排练节目,预先经过彩排过的一样,表演的也太恰如其分了吧。
这苏越虽说是跟自己的大婚有关,可说来,只要是知会一声即可,哪还用得着厅堂议事,他今日所来,是为云鹰的处置而来。
李玉坚信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