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展一卷丹青水墨,绘世间百态淋漓。这是冷夜的书评,他说苏秦、暖暖这些人最终的理想是在乱世中寻一个静好的画面。很对,其实我就想用烽烟描绘出一幕幕画面,但是这种画面是定格,是血色的,比如苏秦初见狮虎兽的时候,比如祈天烈死的时候,以后还会有,那啥,我写烽烟的目的很简单,在简介里已经挑明:某人——想争得三寸江山一壶胭脂烫,三寸江山就是立足之地,胭脂烫就是可人如酒且酣,苏秦想在乱世中立足?这个要求很简单吧?但是越简单,也越难写,不信?如果我把大纲发出来,你们就会发现现在的苏秦连起步都说不上,还是那句老话,我尽量尽力尽心描述一场乱世烽烟。)
苏秦每日在孟府读书养伤,他当然不知道光启城最近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表面上光启城依旧和以前一样,那些吃斋念佛的和尚每天诵经打坐,那些善男信女依旧孜孜不倦的拜佛问情,就是那些市井平民也像以往一样忙里偷闲剪着窗花——再有七天,就到了炎国最重要的一个节日,也就是春节,到了那一天,所有苍穹大陆的人都会贴对联蒸年糕拜年等,相对于炎国国都离火城在除夕守岁的时候会放烟花爆竹彰显喜庆而言,其他城池只有城主府或者总督府会有爆竹,自从张天师在炼药修道的时候发现黑火药以来,黑火药不仅仅只装备在麒麟军里,也有一小部分用于其他用途,比如烟花的制作,但是由于其推广上的局限性,给黑火药更添了几分神秘。
虽然表面上光启城一片祥和其乐融融,但是暗地里却起了很多波澜,这个世上的事多半如此——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那些天天为柴米油盐奔波的人们当然察觉不到暗流涌动,因为这个历史多半是两种情况,一种是隐秘性,一种是虚幻性。
有些事是做事的人不想别人知道,有些事是当权者知道后选择了隐瞒大众。
所以,当陆天宇与李浩然与悬空寺起了冲突之后,光启城那些平日只知道念长道短的光启城百姓才有些后知后觉,可是除了按照陆天宇说的闭上柴门之外,他们没有别的想法或者说作为。
“我就是来给你们说这两天别随意走动。”钱多多看着苏秦和祈洛歌临走前叮嘱了一句。
看着钱多多肥胖的身子在门口消失,苏秦的目光不知觉的落在了书房小院里,小院里安静如初,苏秦知道在院中石墩旁有一摊积水,那是前几日的一场小雪融化后的产物,现在还是早上,虽然太阳已经按部就班的升起,可是苏秦知道,积水上的薄冰并未融化,一脚踩上去的话,薄冰会吱呀一声的响起,然后会有闪电般蔓延的裂纹,如记忆里那些回忆,不忍触碰。
看着苏秦盯着院中发呆,祈洛歌的目光也转移到了屋檐下的一处冰凌上,冰棱上映着太阳的光辉,第一滴雪水正在缓缓的凝聚着,等到它承受不了自身的重量后就会缓缓的落下,落在地上已经带着坑坑洼洼的青石砖上。
“水滴石穿。”似乎有所感,祈洛歌轻轻的吐出了四个字。
“绳锯木断。”苏秦下意识的接了一句,这个词的故事,巫师很早以前就给他讲过,说完后他转头看着祈洛歌,决定不再拐弯抹角,“我有些事想问你。”
“在你问我之前,我能不能先问你一些问题?”听到苏秦的话,祈洛歌这个时候轻笑了一声,看着苏秦眸子里的神采似乎也亮了一些,苏秦经过这一个月的调养,不管是脸色还是言行谈吐似乎都有了改变。
特别是刚才祈洛歌听到苏秦讲的故事以后,就是祈洛歌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刚才那句反问里带着几丝撒娇的味道,从苏秦在昏迷中说了那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之后,祈洛歌觉得苏秦嘴角的那道旧伤疤竟然是越看越顺眼,特别是苏秦皱眉想心事的时候。
专注的男人是最耐看的。
“你问吧。”看着祈洛歌,苏秦呵呵一笑,然后正襟危坐,没看祈洛歌的面孔,只是盯着书房檀木桌上看了三分之二的《踏剑行》。
“第一个问题。”祈洛歌看着苏秦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在她看来苏秦的样子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不过她还是把心底的第一个疑问问了出来,“你和部落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恩怨?”祈洛歌说完看着正准备说话的苏秦又接了一句别给我说是你得罪了暗香小队的人,我不信暗香小队的人已经掌控了部族,要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话,当初他们抓住你又怎么会留下活口?
苏秦听到这个问题后沉默。
他隐隐的觉得祈洛歌似乎知道了什么,但是祈洛歌知道了多少他不清楚,是将自己的身世全盘托出还是继续装糊涂?
不过心思电转间,苏秦心里就有了答案,他选择了后者准备继续隐瞒下去。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的谎言去圆。
“虽然不是因为得罪暗想小队的人,但是却是暗香小队的人而起。”苏秦这话说的有些前后矛盾,他知道祈洛歌一定会追问下去,所以在祈洛歌没有开口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他再次说了一句这里面当然还有别的原因,等到我自己搞明白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这是你说的。”看着苏秦,祈洛歌点了点头,“等到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吧。”说到这里祈洛歌一顿,“我只是好奇一个部落的王子怎么会引起那么多人的注意,就我现在所知,不止部族和芒国的人都在找你,就是暗香小队的人恐怕也在找你,只是他们的联络方式太过于复杂和诡异,外人没办法得知罢了。”祈洛歌说完,看着皱眉的苏秦,似乎是安慰他,“这些事你都不用管,只要大娘不说,没人会知道你在这里。”
点了点头,苏秦看着祈洛歌问还有其他问题么?
“你在部落里都学过什么?我就知道你箭法不错。”
“在大山里还能学什么?成年累月与那些野兽打交道,当然是只练箭了。”苏秦苦笑了一下,“至于拳脚功夫倒是会一些,不过能不能自保还是个问题。”
嗯了一声,祈洛歌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做什么决定,最后她抬起头看着苏秦,“你再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能做的我绝不推脱。”苏秦看着祈洛歌,心里却在想祈洛歌要自己答应她什么,弄的这么郑重其事。
“这是我们祁家的枪法,从来都是传男不传女的。”祈洛歌只说了这一句,后面的半句没说,转身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用丝绸包住的小包裹,“你现在把上面的内容背下,等你背熟后我就把书烧掉。”
祈天烈统领十万祁家军,年轻时一杆金枪几乎挑翻大陆所有用枪的高手,而他赖以成名的就是被人称为‘游龙’的枪法,现在祈洛歌要把这套枪法要自己学去?脸上除了震惊之外没有惊喜,苏秦强压下心头的震撼问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
祈洛歌看着苏秦的表情,更加相信自己没有看错,只是苏秦一句为什么让她有些哑口无言,这个世上不知道多少对游龙枪谱抱着念想,现在自己把这套枪法给苏秦学——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有几分不喜?
“我没别的意思。”看着祈洛歌脸上古怪的表情,苏秦解释道,“无功不受禄,我只是怕自己辱没了这套枪法。”
“你愿意学就好。”祈洛歌看着苏秦解释了一句,“将来战场如果我需要你的时候,还请你帮助我。”
“这就是我要你答应我的事。”
看着祈洛歌递过来的游龙枪谱,苏秦只说了一个字,好。
说完后,看着祈洛歌脸上突然出现的伤感神色,苏秦心里没来由的一紧,祈洛歌把祁家的枪谱都给了自己,自己却还在他面前扯了一个又一个谎言,将来……
一卷枪谱,两颗真心,苏秦永远想不到,当初祈洛歌给他枪谱的时候下了多大的决心。
他永远不知道在这个寒气四溢的清晨,有一个女人想了整整一夜,才决定把这本在她看来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枪谱拱手送出。
一年后,当苏秦骑上白马纵横沙场的时候才知道就是这套枪谱,早就把他和祈洛歌的命运连在了一起。
而那个时候,祈洛歌在哪里?
苏秦同样不知道。
不知道不是借口不是理由,更不是托词,苏秦知道的是他答应过祈洛歌,当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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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启城,城主府。
城主府大门前的两只石狮其中一只已经掉了一些獠牙,就是朱门匾额上的城主府三字上面也就落满了灰尘,但是就算这样,城主府在光启城里寻常百姓眼里依旧是个不容忽视的存在,尽管这些年陆天宇掌管的光明府打理着光启城,因为光启城的城主只有一个,而在陆天宇来光启城之前,已经换过两人总督。
光启城百姓对城主府的看法,不像他们在山脚下仰看悬空寺的时候,在他们眼里悬空寺是神圣的,而城主府则是令人尊敬的。
想让一个人敬畏你不难,难的事让所有人臣服于你。
不同于青云城这样的边塞城池,光启城的城主李浩然不会武功,但是却博学多才,虽然已经到了不惑的年龄,但是其脾气依旧像年轻的时候那样——有着读书人的忧国忧民和豪放旷达,哪怕这十几年间炎国上下的文人都多多少少受到了道教玄学的影响,但是或许是因为悬空寺就在毗邻的缘故,李浩然淡泊名利修身是真,清心寡欲问道是假。
看着现在围住城主府的光启城守军,身着一身华服的李浩然对着站在自己的身后的学生说了一句谋道者却被谋食者欺凌,天道何在?
“李浩然虽然是文人,但是文人多血性,经过咱们这些天的忙活,接下来就看陆天宇如何收场吧。”看着向城主府走去的陆天宇,刘仪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对站在一旁的严守成说道。
“悬空寺那边七戒大师估计快到了。”严守成看了看时辰,对着刘仪说了一句。
“这场戏还差一个人。”刘仪先是点了点头,接着说出了这句话,说完他眼里闪过一丝亮光,紧跟着脸上竟然浮现出了几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