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风和五味的两具身躯虽然被拼合起来大半,但是随即便再次崩塌,这身躯已经完全没有了半点活力,变成了尘埃一般的东西,即便再次拼合也绝对还是崩塌掉的下场。
西山鬼母一怔,什么力量竟然能够将证道修士的身躯破坏成这般地步?一般情况下修士的血肉只能镇压,不可能直接将其破灭到,这种利害手段,西山鬼母不说见过,她就是听都未曾听说过。
那两个小鬼齐齐发出一声哀鸣,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肉身再也无法恢复从前了。
就在西山鬼母不死心准备再次施展手段之时,那些崩散的尘埃突然生出一番变化来,无数细小的灰尘瞬即凝合,形成一个漩涡,化为两道土黄色的灰蒙蒙长枪,朝着西山鬼母便即攻来。
这两把长枪速度极快,风驰电掣已经无法形容那刹那之间的速度,西山鬼母虽然已经发觉了但却根本闪躲不开,被这两杆灰尘构成的长枪一下贯体而过。
长枪贯穿西山鬼母之后砰然爆散,重新化为两道土烟,轻飘飘的毫无半点方才的锋锐之气,被风一卷便弥漫而走,无影无踪。
西山鬼母身躯上出现两个大洞,全在胸口之处,这两个大洞好似被虫嚼蚁蛀一般,还在不停地扩张。
西山鬼母强忍剧痛,连忙压制胸口大洞的扩张之力,心中却一边后怕不已,一边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来的乃是鬼魄,若是带着鬼躯前来,恐怕只此一击鬼躯就要崩塌掉。
对方修为已经高到了西山鬼母无法想象的地步,西山鬼母半秒也不敢在这里多呆,鬼魄一招那两个小鬼,身形一闪便遁入地下,强忍着鬼魄要被撕裂开来的剧痛,西山鬼母一路疾奔潜回原本所在的酒楼之下,眼见身后并无异样,显然并没有什么人物尾随,西山鬼母这才长出一口气,不过胸口的两个大洞依旧在缓缓扩张,鬼躯上不停地掉落细细粉末,虽然她暂时还可以压制得住,但长久下去后果定然凄惨,依旧会变成子风五味的那两具崩塌掉的尸体。
西山鬼母双目一挑,看向两只小鬼。
这两只小鬼乃是五味和子风的一道鬼魄,正是大补之物,西山鬼母自然不会客气,小嘴一张,略微一吸,便将两个小鬼吸进嘴中。
这两个小鬼似乎也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哀嚎不已,可惜西山鬼母却并非是慈悲心肠。
西山鬼母吞下两个小鬼,连忙打坐,同时从头上取下一根阴气森森的漆黑冰钗,从这冰钗之中逼出一道道的阴森鬼气,不停地吞吸吐纳,足足一个时辰之后,西山鬼母才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将这胸口的大洞的扩张之力消耗了七七八八,剩下的就要慢慢修养缓缓清除了!
西山鬼母睁开双眼,面色苍白若纸,身形一动想要升上地面,却发现身子极为虚弱,晃动几下竟然紧紧升高了丈许左右,西山鬼母深吸了口气,一咬牙从地下升上地面。
楼上的轻重二鬼和无忌公子正等得有些不耐烦,虽然时间对于他们这样的存在已经算不得什么,但这样秒明奇妙的枯等实在算不上有趣!
就在此时,西山鬼母从地下升起,缓缓融进身躯之内,西山鬼母一进了身躯之内,这具鬼躯立马便是一颤,随即鬼躯的脸色瞬间苍白下来,整个鬼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了足足一圈,原本西山鬼母便好似一个十余岁的女孩,现在看上去便好似是十岁出头的女童一般。
等得已经有些不耐烦的轻重二鬼和无忌公子此时尽皆骇然,此时也懒得去追究西山鬼母方才将他们撂在这里枯等的事情,要知道西山鬼母在修为上和他们两个只在仲伯之间,彼此争斗起来也是不胜不败的局面,极轻连忙起身问道:“难道鬼公已经到了此处?”
鬼母皱眉摇头道:“不是鬼道修士!”
啊?怎么可能?能够将西山鬼母在这禁制道法修为的无忧城之中伤成这个样子,那人的修为得高到什么程度?难道是合道成神层次的修士出手?
一时间轻重二鬼和无忌公子脸上纷纷露出闪烁不定的神情,一道道鬼气从他们身上勃发开去,瞬即将无忧城的大半个城池扫荡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人物,这才微微放下心来,若是真的发现合道成神那般层次的修士他们绝对会拔腿就走,他们和西山鬼母之间的交情还没有达到为其舍命的地步,更且他们这般的鬼修乃是祭炼一界至宝的主材,若真是被炼进一界至宝之中那可就真是生不如死,一辈子都要受别人的操控。
无忌公子一脸凝重的踏前一步,看着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看着他们的西山鬼母,沉声问道:“鬼母,究竟是怎么回事?”
西山鬼母强烈的表达了下对于惊慌失措的三鬼得蔑视,然后大摇其头道:“我也不知,我到了那两个家伙身死之处原本想要以秘法将他们的血肉唤醒,从而使得他们复生过来,也好询问一些内情,哪知道那两个家伙的肉身已经彻底破灭,化为一地尘粉死物,半点活性都没有,就连他们的魂魄也都消失无踪,本来看到这幕我便知道恐怕是查不出什么了,但还是抱着万一的念头,可惜还未等我再次施展手段,那本来崩散为一地粉尘的血肉突然凝聚成两柄长矛,将我的鬼魄贯穿,幸好我当时是鬼魄之体,若非如此的话恐怕便再也回不来,变成和那两个修士一般的粉尘灰烬了!”
三鬼面面相觑,极重皱眉道:“鬼母,也就是说你甚至未曾见到对方?”
西山鬼母点了点头道:“虽然说起来确实窝囊,但我确实看都未曾看见对方!对方明显是在那些粉尘之中预留了一道杀诀,算准了我会去查看。是以在我动手之时激发了那道杀诀。”
三鬼面上齐齐变色,原本他们以为对方是合道成神的高手,这样的人物虽然了得,但是和他们三鬼之力也不是没有办法应付,但是现在看起来对方似乎比合道成神的神人还要高上一筹,难不成是万物境界的存在出手?若真是如此的话就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过若真是万物境界的存在出手的话,却又有些解释不通,手首先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对方那般的存在似乎完全没什么必要去灭杀两个鬼修。即便是随手灭杀都恐怕觉得是脏了自己的手,另外万物境界这般的存在在神魔一界之中绝对不超过一只手,他们不是在自己的洞天之中数万载都不出现,就是在天道十三层之中,怎么会来到这无忧城?
西山鬼母摇头道:“你们不要看我,我从未得罪这样的人物。”说着自嘲一笑道:“就是我想得罪也没有门路去得罪对方,甚至连资格都没有,或许只是那两个家伙不知道因为什么触怒了对方,这才招来身死道消之祸!想来对方既然已经出手击杀了我一次,不管我死活如何都应该不会再对我下手了,万物境界的修士总不至于因为这些小事而不休不止!”
三鬼略微思索一番,也觉得应该是如此,不过心中依旧有些担心,匆匆商议几句如何对付鬼公之后便纷纷告辞,好似躲避瘟疫一般的匆匆离开。
送走了三鬼,西山鬼母沉静下来,心思之中开始盘算子风和五味之死,方才她所说的那些子风五味触怒的对方是以才被灭杀之言,虽然能够使得三鬼将信将疑,但是她西山鬼母其却是完全不信的,他觉得这件事必然和被子风和五味两人的仇人有关,不过知道归知道,就算是明知道对方是谁她也不敢找上门去,毕竟对方的修为绝对不是她可以应付的。
半晌之后,西山老母疲惫的站起身来,她今次挨的透熊两击足足将她的修为打掉了两成,没有十几年的时间不能回复,对方的厉害之处由此可见一般。
这个亏算是白吃了!西山老母随即想起了那个负心而走的混账鬼公,若是鬼公在身旁,他们两个联手,这天下又真的怕得谁来?就算对方是万物境界的存在那又如何?他们即便斗不过对方,却也总有办法能够来去自如!
可恨!可恨!可恨!
……
……
袁琅做了一个很是绮丽的梦,梦中缘儿和他不停奔走四处,他抓着她的手,她也抓着他的手,从始至终都未曾分开,他们好似被什么东西追逐着,他们一路逃,但却并不觉得辛苦,只要有对方在身边,就是最大的快乐,什么艰难都不必放在心上。
直到最后,一座巨山崩塌在他们身前,袁琅被那巨山死死地压住,只露出一个脑袋,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出来,缘儿在一旁使劲的拉着他,袁琅牟足了力气,使劲一挣……然后清醒了过来。
袁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恍惚之间便感到肚子上压迫得厉害,胸前也被压着,就好似梦中的那座大山一般,压迫得他简直要喘不上气来,他略微摇了摇因为醉酒而头疼不已的脑袋,暂时还处于半梦半醒之中,梦中的记忆正合现实纠缠在一起,随后袁琅似乎逐渐搞清楚了自己的情况。
他被人搂着,一只手横寰在他的胸脯上,一只脚则压在他的腿上,对方好似八爪鱼一般的紧紧的搂着他,并且一股灼热的气息不停地喷在他的脖子上,蒸的他痒痒的,麻麻的,周身都不舒服,耳边还响起有规律的呼噜声。
袁琅眨了眨眼,艰难的扭过头去看向搂着自己的那个人!
虎头虎脑的空空儿,此时正睡得天翻地覆!
而且袁琅觉得自己的脖子湿漉漉的一片,看过去正好看到空空儿的嘴角正在不停地淌着好似潺潺小溪一般的晶莹剔透的口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天空,空空儿就觉1耳边炸雷一般的响起,噌的一下蹦了起来,人在空中便接连挥出了七八十拳,刚猛的劲风鼓荡得整个房间的空气生出一个有一个的漩涡来。
……
袁琅使劲的用毛巾擦着自己的脖子,虽然已经洗了十几遍,但是那种黏|腻之感怎么都挥之不去。
空空儿满脸不屑的坐在床头看着袁琅,而缘儿和镜儿两个则脑袋碰着脑袋肩膀耸动不休,虽然没有什么声音,但是却任谁都能看出来她们两个快要笑颠了。
袁琅此时依稀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他猛灌了一口酒水之后便咳嗽不止,随后便觉得头重脚轻,此时空空儿上前来劝酒,也不知道他说了几句什么话,总之他随后便一杯接一杯的喝了不少,在之后便是那一段长梦,然后就是他被空空儿压在身下的事情……
袁琅一想起被一个男人团团抱住不由得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袁琅使劲的拍了拍身上的鸡皮疙瘩,再次使劲的擦洗起脖子。
就在此时,天空之中一道温柔的光线轻轻垂下,紧接着两道,三道,四道……漫天漆黑的乌云被这光线一分为二,尽皆这光线来回绞杀,将漫天乌云搅碎,三个月亮渐渐地从乌云之后显现出来,每一个月亮都是满月,最大的足有房屋般大小,最小的也有窗户大小,错落在天空之中,原本还遍布天空的乌云此时尽皆消散一空,天空之中再也看不到一星半点乌云。
一时间整个三月一界都好似铺上了一层银霜,处处都是一片朦胧,好似三月一界的房屋都自己开始发光了一般。
一个月一次的乌云终于散尽,下次乌云遮月就是二十四天之后的事情了。
圆月一出,街上的行人便渐趋减少,修士们欢愉了整整七天,自然也要稍事休息。
空空儿兴奋地翻了个跟头,高呼道:“太好了,不用摆摊了!”
街上行人少了自然没什么生意,他们自然也就可以歇息几天,等到街上行人渐多之后在开始做生意。
此时开元老者干咳一声,冷冰冰的道:“不用摆摊,难道就不用修炼了么?我看你精神不错,好好,不错,今天的修炼就增加三倍吧!”
“啊?”空空儿一声悲鸣,“师父你不是认真的吧?三倍?”
开元老者打了个哈哈,然后露出一脸认真的神情道:“为师什么时候不是认真的了?”
开元老者自然是心中记着空空儿昨天对着袁琅传音所说的那些诋毁他的言语,这就叫睚眦必报!不好好收拾一下空空儿,开元老者是绝对难以舒心的。
袁琅不由得有些好奇,不知道他们的修炼1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不过虽然好奇但他也知道门户之别,对于修炼法门不说各门各派之间多有避讳,就是各个修士之间也是互相不容对方觊觎的,袁琅偷偷瞄了一眼缘儿,随即微微一叹,一拱手道:“开元老前辈,昨夜多有打扰,晚辈还有事情在身,暂且告辞!”
开元老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袁琅深吸口气,随即对着镜儿和缘儿也拱了拱手,就是没理会空空儿,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
袁琅心中其实还是很喜欢这个皮肤白皙,脸上有几个小雀斑的女孩的,他甚至一度想要留下来,就在这开元老者门下待下来,但是随即就被袁琅否决了,袁琅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他是为了自己的母亲去寻找那个负义之人的,这件事没有做完他怎么敢留恋于一个女子?袁琅在作出这个决定之后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不再是之前的自己了。
一个男人长没长大不在于他脸上有没有胡须,也不在于他的力气有多大,武功有多高,道法有多强横,而是在于他的肩膀上有了怎样的担当,只有肩膀上有了担当才说明这个男人真正的长大了,那个担当有多重便说明这个男人有多大!
袁飞当初便是肩膀上扛着自己的六个弟弟妹妹,扛着对盗枭葛洪的血海深仇,这才咬着牙关一步步成长起来的,若是当初袁飞肩膀上没有这份担当的话,那么就绝不会有现在的袁飞。
开元老者看着袁琅越走越远的背影,眼中露出一丝意外的神情,在他的目光之中也觉得袁琅忽然之间长大了许多,随即开元老者回头看向吊儿郎当满脸不在乎的空空儿,随后一双没什么精神的眼睛陡然一厉,喝道:“小子,还不给我快快修炼,再不修炼你一辈子都比不上人家!”
空空儿不知道自己的师父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心底嘟囔不已,不知道师父再那自己和谁作比较,在开元老者的积威之下,空空儿是绝对不敢稍有糊弄的,连忙拉开架势开始跳一种极为古怪的舞蹈,这舞蹈说起来半点美感都没有,但却有一种合乎天地道理的感觉,似乎这舞蹈的举手投足都暗合这天地之间的最玄最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