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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章敌我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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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问题将于19日中午时分提出,请大家密切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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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汛未到,经过一个冬天的消耗,浪荡渠水不是很深,渠中心有很多地方只及人的颈项。这给了枋头军一条逃生之路。

辰时左右,枋头军大队逃到浪荡渠东岸;几万人马来到沟边,想也不想,一个个扑腾扑腾跳下去,拼了命地向对岸挣。因为,随着天色亮起来,新义军的骑兵加快了速度,由后面追了上来。与此同时,枋头军骑兵的速度也快了许多,超越了步卒,先行赶到浪荡渠。

“小兄弟!呵呵,帮忙带一程。。。”

一个枋头军步卒嫌自己在水中走得太慢,顺手抓住一匹路过的战马马尾,在马上骑士回首横眉怒目之际,他堆起笑脸,讨好地恳求。

“松手!滚开!”骑士似乎有些无名的火气,面对笑脸并不心动,烦恶地叱喝着。

步卒年龄不小,像是老兵油子,嬉笑着并不松手。“小兄弟!熟不熟的,都是枋头的乡邻,相互。。。”

骑士早已不耐,手中长枪向后一挥,直接动手驱赶。

这一下惹恼了步卒老兵,因为骑士不是有心伤人,长枪挥动的并不迅速,步卒老兵松开马尾,一把抓住长枪,恶狠狠地骂道:“你*奶*奶*的!枋头烧成这般模样了,你们还狂什么狂?”大骂声中,老兵使力一夺,将骑士拽下战马。

那个步卒老兵犹自不解恨,舞者枪杆在骑士头脸上一通乱砸,一边砸一边叫道:“爷爷拼了这么多年命,还要靠一双腿跑。你个小崽子,拎了几天刀?凭什么就有马骑。。。”

“因为他是烧刀羌。你是汉人啥。。。”一个豪爽的步卒从旁接了一句。

枋头军中有一万匹战马,其中有五六千是骑兵坐骑,还有几千匹战马主人死在范县,成了无主之物;这些无主的战马在昨日临逃前分配给了各部族子弟,也分了一些给汉人豪雄,但是普通汉人却没有份。

老兵久在枋头,知道其中的根由;枋头是以蒲洪为大督护聚集起的流民屯耕点;身为氐人,蒲洪对羌、氐、匈奴、鲜卑以及吐蕃等各部胡人更认同更贴心,虽然他也任用了一些汉人豪雄俊杰,但是,对于普通汉人和普通胡人,老蒲洪区分的可就很清楚。普通汉人在他眼中是牛羊奴仆,普通胡人则是他的战士和部属。

想到这里,老兵越加恼怒,一枪杆将那个‘烧刀羌’杵进渠水里。

那个豪爽步卒瞅见机会,一跃上了‘烧刀羌‘的战马,哈哈大笑道:“老哥。谢谢你。。。”随后拍马就跑。

老兵“啊”地一声,叫道:“等等——帮忙带一程啥。。。”

听到叫声,豪爽步卒跑的越发快了,只扬声丢下一句话:“后面还有,再抢一匹吧。”

这句话不仅提醒了老兵,也提醒了在渠水中挣扎的胆大步卒;先是一个两个,后来是十个八个,再后来是成百上千。。。胆大的先动手,胆小的看了一阵也被激得胆子变大,跟着动手;无数步卒嗷叫着,对身边的骑士痛下杀手;他们拽下骑士,将骑士仵进水里,只仵得两眼翻白,这才放手,随后跃上抢来的战马狂奔。

原本人马同行涉水,互不相扰的浪荡渠顿时沸腾起来,你抢我夺,争个不休。

就在这时,对岸有人高声哭嚎着:“不要抢了,敌军追来了,快跑啊——”渠水中大多枋头士卒都认得那个哭嚎之人,那是蒲雄之子蒲法。

与蒲法哭声相映衬的,是新义军铁骑的奔腾和震天的喊杀。

“杀——”

魏统部五千精骑、侗图率轻骑营抢在锋锐营和跳荡营之前赶到,六千多铁骑狂飙一般卷到浪荡渠东岸,长枪闪烁着寒芒不断攒刺,弓弦蹦响间箭矢怒射。

浪荡渠东岸还有几千枋头军步卒未能下水,他们哇哇哀叫着扑到,艰难地躲避铁蹄的践踏,兴不起半点抵抗的念头;浪荡渠中还有一两万步卒在拼命前挣,试图逃过箭矢的追击,脱离铁骑的追击,只是水的阻力让他们无法快起来,他们徒劳地叫喊着,乞求上天的垂怜。

“杀——”

“不可放跑敌军!”

锋锐营、跳荡营同时杀到。王龛、丁析暗自较劲已久,一旦相遇,便拼命鼓动士卒冲杀。两路人马一到,渠岸上的枋头军顿时遭了殃,面对步卒大军的突击,生存机会比遭受骑兵冲击更低。

“我投降——”

“饶命——”

无数求饶的声音响起来。

“放下武器。蹲下来——”

锋锐营士卒大声呼喝,开始收降。

王龛看了一眼水中的枋头军和对岸的敌骑,一舞环刀,喝道:“跳荡营,随我杀过去——收降交给锋锐营。”

“杀过去——收降交给锋锐营——”跳荡营士卒戏谑地大呼,紧随着王龛跳下浪荡渠,向前追击。

丁析闻言大怒,命令道:“左翼各部人马,随锋锐营杀过河去,收降之事交给石帅了。”左翼两千五百多将士欢呼一声:“收降之事交给石帅了。杀——”紧跟着跳荡营跃下浪荡渠。

“禁军精骑!轻骑营!立即渡水,粘住枋头骑兵,不要理会对方步兵。”跳荡营、锋锐营刚刚跃下浪荡渠,石青派亲卫飞奔而来,命令骑兵即刻追击。

禁军精骑和轻骑营跃下浪荡渠,相继向对岸追去,浪荡渠东岸几千降兵,再也无人理会,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是该寻路逃跑还是等对方后续部队来了后投降。

在白马渡之时,蒲健打算留一部人马阻击新义军,结果未能实现;渡过浪荡渠后,他又打起了这个主意;一来是以渠而守,稳占地利,阻击相当容易;二来渠水中还有一万多步卒,他舍不得丢弃;枋头军已经禁受不起损失了。

蒲健把自己的打算和蒲安、蒲法一说,立即得到了他们的响应;在此阻击不用搭上自己的性命,自然应该阻上一阻,以便收拢一些步卒。就在他们召集人手,准备布防的时候,权翼率一千多精骑沿着渠岸从南杀了过来。

虽然只是一千多骑,却吓得两万多惊弓之鸟上马飞逃,新义军已经过河了,还能倚仗地势阻击吗?这种阻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蒲健最后的一次努力化为泡影后,接下来的逃亡路途,枋头军再无人提及阻击一事。

“子良——石帅有令,追击骑兵,不要理会步卒!”

侗图渡到渠水中段,发现权翼部精骑围着西岸枋头军步卒打转,他明白权翼担心对方步卒会沿渠岸阻击新义军大部,是以在渠岸上监视。当下扯着嗓子向权翼传达石青的命令。开玩笑,蒲健、梁椤这些枋头中坚人物都被吓跑了,这群没头的苍蝇还能有什么作为?

侗图连喊几遍,终于让权翼听到了,许是想明白了其中道理,长枪向天举了几下,权翼略一示意,便即带着精骑向西追去。

轻骑营和禁军精骑旋即登上对岸,魏统和侗图同时将长枪向西一指,六千多铁骑越过一波波逃亡的枋头军步卒,泼啦啦风一般向西卷去。

三支骑兵刚刚离去,王龛的左翼人马和丁析的右翼人马相续登上对岸。

浪荡渠之西,两万多枋头军步卒络绎成十余里的一长串逃亡队伍,无论是前首的还是末尾的,依旧按照惯性,拼命向前跑;即使新义军的骑兵已经越过他们,赶到了他们前方。

王龛站在渠西的堤坝上向西瞭望片刻,随即命令道:“右翼各部。中途不得收降,一直向前,不追上对方步卒最前一人,绝不停足!”

两千多右翼人马迈开步子,呼喇喇继续向西追去。

丁析和锋锐营上岸迟了片刻,一登上对岸,他没有半点迟疑,喝令道:“左翼各部!登岸后立即出发——只要丁某脚下没停,任何人不得停下。”

左翼两千多人连队形都没来得及整顿,一个个地登岸,一个个向西追赶,拖出里许长的一大串。

石青站在对岸,看着密密麻麻蚂蚁一样的枋头逃军和混杂其间的新义军,忍不住心惊胆战。眼下的情况实在很怪异,双方搅和在一处,互不干扰,都只顾埋头向西冲,看起来似乎同一支军队;可实际上,大家都清楚,双方是生死相拼的敌人。石青担忧的是,新义军左右两翼合计不过五千人,对方却有两万多,若是爆起发难,新义军可就惨了。

想到这里,石青再也忍不住了。连声下令道:“诸葛攸!你率陆战营沿路收容俘虏。诸葛羽!我们走!快点渡水!追上左、右两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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