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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 大战(六)

真对不住,最近卡壳了...看前面就知道了我不会写战斗场面等,一写到必卡壳,不写吧文又不完整,只能抓耳挠腮,挖空心思去填...等过了这些更新一定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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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之上,一队舰队乘风破浪,方才过了安庆之后,汤芗铭下令提高提高戒备,目光远视远方江面,眉头凝成一个疙瘩。

本来按照预期,他在8月20日便该抵达九江,配合九江城中守军封锁长江的。只是先是在南京配合第六师强攻南京,耽搁了一些时日。随后又接了海军部的命令往安徽芜湖,配合段芝贵的第一军夺回国民军管鹏、陈.良庆等控制的芜湖,结果...等到他们终于腾出手来的西进的时候,九江已经落入那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手中了!

水汽随风吹到他的面颊之上,他却好似浑然没有注意到一般,面色像挂了一层寒霜,只是偶尔将目光看向江面上不时飞过的鸥鸟,独自一人立于舞凤号炮舰的甲板上,背在身后隐隐颤抖的手上能够瞧得出他心中的不安,手上拿捏着的一封电报也随着他的心情变化被揉成一团。

湖口要塞失陷!

九江遭遇突袭失守当夜,新任九江镇守使兼江西宣慰使陈训廷便率领残兵退往湖口,按照袁世凯的指示,死守湖口要塞,不叫这一座足以封锁大江的坚实堡垒落入季雨霖等突然杀入江西的西军手中。不过,他们在南京跟芜湖耽搁了太多的时间,也太过相信了陈训廷的能力跟赣军的士气了,更加小瞧了江防舰队的实力,虽然早就知道了湖北的江防舰队中也有几艘大舰,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有两艘同他如今与他同行的海琛号巡洋舰火力大致相仿的舰艇。结果,仅靠湖口要塞那已经跑了一半,只剩下不足一千八百人的炮兵跟守军,即便是依靠着岸防炮也没能死守多久,就在昨天陈训廷的下属兵变囚禁了他,随后由他的副将程开义将要塞献给了季雨霖。

“大人,还有七十里就到湖口了...”

背后一阵脚步声,接着他的心腹小心翼翼的向他禀告。最近这半年来,因为兄长汤化龙在湖北犯事,被那位年轻的巡检使一朝拿办,导致这汤芗铭的脾气跟着变得越来越糟。汤化龙虽说性命无忧,但是原本赫赫的权力尽皆成了过眼烟云不说,人也连带的失去了自由。如今据说连出入跟信件都要受到跟踪跟检查。虽然兄长几次来信告诉汤芗铭此次是因为他的错,不过两兄弟之间的感情十分沉厚,汤芗铭宁可相信他是因为受到李汉的逼迫,才会说出那样的话。连带着连李汉都给恨上了,如今更是一心恨不得立刻杀往武昌,解救了兄长与水火之中。

转过身来,汤芗铭微微沉吟,点头道:“吩咐‘楚豫’、‘楚泰’、‘江元’、‘江亨’四舰前行十里警戒,命‘湖鹰’、‘湖鹏’、‘湖隼’、‘湖鹗’号护卫兵船,其余船舰一律解下炮衣警戒!”

为了尽快平息南方的动乱,袁世凯命令海军部动用了几乎民国海军第一、第二舰队的大部分舰艇,如今归他指挥的大半皆属于第二舰队,另有他的旗舰舞凤号跟海琛号巡洋舰、建康号驱逐舰来自第一舰队,总吨位约莫九千四百吨。几乎占去了海军舰队总吨位的三分之一,可见袁世凯对李汉的忌惮了!

“是!”

下面接了命令很快下去传达,甲板上依旧只剩下汤芗铭一人西望长江皱眉不语,根据情报...湖北江防舰队拥有至少两艘与海琛号不相上下的大舰,与他一同南下的三艘巡洋舰两艘被留在了南京协助攻城跟稳保长江口的安稳,同他一道南下的便只有海琛一艘,如今又给对方占去了湖口要塞,这仗不好打啊!

“瑟僧,你来了..”

陪同女孩在后花园中散步几圈之后,李汉精神十足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内继续处理公文,虽然尽力地要在面子上保持矜持,但是心中的喜意却如何都掩饰不住。

“卑职见过巡检使!”饶汉祥恭敬的起身见礼,有他的前任汤化龙的前车之鉴,此人明显不但为人更加恭敬,而且也能管住自己,李汉让他做的事情坚决去做,不叫他管的事情问都不问,倒是个令人满意的下属。

饶汉祥最近过得倒也十分舒适,得了李汉的命令开始共和党的大整顿之后,这小半年来一直都在几省奔波成立各省支部以及扩充党员,经过半年的发展,此时的共和党已经重新拥有了超过十万党员,虽然依旧比不得民主党等合并而成的进步党跟如今声名狼藉的国民党,却也坐稳了国内地三大党的地位!大仗开打之后,共和党这些日子来在地方上为军政府这次战事摇旗呐喊不少。尤其如今湖南大部已经落入军政府之手,江西方才传来喜讯,南昌城中因守军柳河青营突然倒戈,季雨霖已经挥军杀入南昌城中,预计这两日便能平定城中局势。随着南昌这一江西治属州府落入军政府的手中,整个江西局势明朗已经近在眼前。

日后军政府若是能够吞下湖南、江西两大江南富庶军政大省,威势必将更上一层。届时即便在河南跟安徽不占优势,也能从容退回本部经营,日战后国民党人实力大衰已成定局。

如今还未明朗的便是这民国混乱了几个月的局势到底最后是袁大总统携大破党人之势席卷天下,还是李汉趁机而起从他将要吞下的肥肉中割下一块肥了自己。

现在安徽打得正酣,入皖的两个师顶住了举国的骂名声,如今已经快要攻占大半个安庆府了。岳西的安武军率先溃败已经被击退出了安庆,不过王占元指挥的第二师却给王安澜部造成了足够的麻烦,截止到昨天,持续了近十天的高强度战斗,入皖两师的战损人数已经高达四千多人了,目前已经明确的是有六个整编制的营级编制消失,被打残的编制更多。而这其中有三分之一是折损于第二师训练有素的炮兵手上。不过安武军跟第二师也没占到好处,倪嗣冲手上四个营已经整编制的消失,其余溃逃已经被打残的编制只多不少,况且他的老巢皖北如今正被淮上军攻城掠地,私下里瞒着第一军军长段芝贵已经悄悄抽调一个团北上支援了。又送走了一个团之后,他如今在皖南的兵只有不足五千人,低劣的兵员素质让他在面对国防军时虽然谈不上毫无还手之力,却打得十分艰难。第二师稍微好一些,不过四旅已经折损了一个团,骑兵团也在攻坚战中损失惨重,如今正面同张炳乾对峙的主力已经由鲍贵卿的四旅换成了王金镜的三旅!安徽局势已经陷入僵滞,第一军已经主力尽上,除非江苏的第六师跟势力差一些的七师尽快结束南京战事,又或者江西的季雨霖、何锡藩尽快平息江西局势大军杀入安徽省内,否则短时间之内任谁也无法打破安徽的僵局。

虽然局势还未明朗化,但是却已经悄然有些变化。河南打从昨天上午传来了与第三师交火的情报之后,晚上拿下项城的消息也证明了大致局势已经落入了李汉的控制之中。所以这两日他的心情尤其不错,哪怕财政部刚将短短不足十日的战事已经消耗六百多万财政的数据跟到目前七个师的战损已经高达万人的惨烈送到他的书案上,都没能影响到他的心情。一个势力的崛起牺牲是在所难免的,每每想起后来的民国四十年动荡,他的心情便随之好了起来,如今民国有机会重新来过,哪怕现在付出了百万的牺牲,能够换来历史不再重现,他李汉救下的就不是一万两万人了,而是数以千万计的同胞!

“先坐吧,容我先处理一下这几份新到的文件!”

跟饶汉祥点了点头,他看到了桌子上秘书室新送来几份文件,最上面一份加盖着刺眼的血红色印章,应该是第一手的前线军事情报。饶汉祥虽然不知道这些,但是李汉开了口他哪里敢接话,只能点头等他先将手上的几份文件处理好!

撕开上面的火漆,李汉拿起最上面的那份文件看了起来。内里一式两份,分别来自北京跟江苏,看来是情报司处理之后送到他案上的。

原来,得知安徽第一军暂时奈何不得李汉派遣入皖的军队,同时随着国防军主动出兵项城,河南战役也已打响。感冒还未好的袁世凯为了迅速结束与讨袁军之间的战事,扫清国民党残余力量,以腾出手来对付不安分的李汉。因此向冯国璋下达了死命令,要求他尽快督促在江苏的李纯、雷震春务必于2天内拿下南京城。

因为他的死命令,激烈的南京保卫战正在上演。

国民党高层已经基本上看到了讨袁战的失败,哪怕有跟他们不对路的李汉插手,也无法减轻多少他们身上的压力,因此高层纷纷出走,果断抛弃了下面的党人跟起义军队,逃往日本再谋日后。受此影响,南京前段时间出现了两次反复取消独立。虽然如今的南京城在李烈钧的约束下,讨袁军势力谈不上七零八落,但是,因为城中如今的投降派势力越发壮大起来,现在李烈钧连他带来的赣军都只能指挥动其中的一个团又两营,更别提原本就不服从他这个江西佬指挥的第一师跟第八师的一干军官将领们了!可笑一帮党人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争权夺势,结果导致李烈钧能够放在外线抵抗的,只有安置在天保城一线的第一师27、28两营和在雨花台一线地第八师3团部分士兵,冯国璋下达了袁世凯的命令之后,李纯亲自率部发起猛烈攻击,经7个小时的激烈战斗重新攻下天保城,并先后数次向太平门、洪武门一线发动进攻。昨天下午时分,炮声极为激烈,第六师又发动两次进攻,均告失败,在阵地前遗尸晚间,张勋亲自带队,重新进攻,仍然不能得手。在付出带来的数百赣军士兵伤亡的代价下,讨袁军牢牢守住了阵地。当天晚上,李烈钧接受了程潜的意见,为了挫伤敌人士气重新夺回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天保城,下令从各部抽调四百人组建敢死营跟炸弹队于凌晨时分开始反扑,向天保城发起反攻,战斗异常剧烈。讨袁军在枪林弹雨中毫不退却,奋力前扑,但终因指挥乏力而战绩甚微,虽然一度占领前沿阵地。到今天启明时分,在第六师调集增援力量反扑后,寡不敌众,复为第六师所控制。

于此同时,雷震春也在冯国璋的督促下,命令下属步兵第十四旅步兵第二十七团团长刘启城率部第二度对神策门、太平门发起攻击,第七师因为是从各地抽调的部队新组建的编制,无论装备还是实力都比不得李纯的第六师,结果一番死伤惨重之下,截止到情报拍发过来,仍只是重新控制了神策门一代外围阵地,除非党人主动放弃或者援兵上来,否则今晚前断难攻陷神策门。

原来如此!

看到最后李汉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昨天九江传回江防舰队在湖口配合湖口要塞仅仅付出几艘炮舰重伤的代价便击退了海军舰队。感情是因为袁世凯担心南京久攻不下,无法调集江苏之兵进攻安徽江西,这才下令海军总长刘冠雄命令南下的海军舰艇主力留在南京配合攻城。南京在党人心中有重要地位,一旦失陷基本上就代表着讨袁军的完全失败,到时候与他作对的便只剩下跳出来抢食的李汉一部了。

他倒是打了个好算计,可惜!

李汉冷笑,手指拿扭着钢笔沉吟少许,便在后面写了些批示,下面的几份不重要的他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舒展了一下身子,看向了侯在一旁等待的饶汉祥。

看着李汉打量着自己,饶汉祥脸上有些拘谨,他不知道面前这个如今能够轻易影响国内政坛的男人脑袋里想得什么,却免不得有些担心。虽然国内指责跟怒骂他的人有之,甚至军政府控制的几省内也不乏同情国民党跟对他同中央开战有意见的,连军政府内都有势力对他心生不满。但是任谁都不能动摇他的地位,尤其是如今通过持续两年的减税加实业建设加财政采购刺激实业发展等让他在实业界跟省内普通百姓中的名声非常好,军属保障体系跟高军饷令军权牢牢的掌握在他手中,通过农村供销社这一新奇的手段将源源不断的低价商品销售到偏远农村,不但重新培养出了一个以经销跟实业阶层为主的新利益集团更让哪怕偏远的农村也从他的统治中得到了免税跟减税之后的又一好处,更加亲近与军政府跟服从他的统治。加上以西部储备银行控制了货币的发行权,尤其是如今已经开始货币化的储备银行券开始崭露头角,军权、财政尽数掌握在自己手中,种种措施之下,即便是如吴兆麟之流并不希望他揽权且亲近党人跟所谓民主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如今只要不是遭遇连番的大败,哪怕几场失败也断难影响到他对西部几省的统治。

李汉看到了他的精神有些恍惚,虽然好奇却没开口问,只是冲他微笑道:“瑟僧啊,你最近做得很好,这些日子来我要忙活的事情太多了,很多事情都疏忽了。我始终是坚信能者多劳这一点的,所以这些脏活累活你要多担待一些。军政财务是咱们西部稳保不败的三根支柱,军务前线的士兵们正在为咱们的未来拼命,财务有财政部在张罗我也放心,政务里面民政我有梅亭先生等为我操心,只剩下共和党一事始终记挂在心上。你是谨慎的人,一直以来我都十分放心,只是这段时间国民党在皖豫苏赣闽粤的迅速溃败让我涨了不少见识,从中我得到了一些感悟,今天还要说给你听听!”

饶汉祥赶忙坐直了身子,“卑职洗耳恭听!”

“你也莫要拘谨,只管放松做好便是,这屋里也没外人,左右就咱们两个!”拿起电话,让下面送一壶茶过来,他放下了电话之后,才道:“你看那宋遁初的国民党,当初可真是声势浩大、一时无两,然而不但我看见了,北边那位也瞧见了,它那宽胖的衣服下面实际上却不是一个人撑起的巨人,而是成百上千个小人儿勉强站在一起,堆积成的巨无霸。这种强大看似吓人,实际只要重重一推,倒下之后它散落一地,再也聚不成个形儿。这是国民党盲目扩张之后吸引了诸多有心势力、投机者、失落政客等加盟遭遇的下场,他们参加了国民党本就不是为了它的党建党章,而是为了借助它的名声、地位。所以,今天我也要跟你提个醒儿,有着国民党的惨重教训在前,咱们可万万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对于共和党的发展,我还是那句话---宁缺毋滥。孙文提出一个理论我十分赞同,说这个国家真正要走向民主需要经历‘军政、训政、宪政’三部曲,如今这个国家正处于军政过渡到训政的端口,需要一位拥有远大理想且手段心机都属一流的强势统治者总政,可能五年、可能十年,也可能十五年甚至二十年,等到咱们的教育制度完整之后,我国50%以上的民众都接受过教育,懂得什么是国家什么是政治,才是宪政合适开始的时候!”

饶汉祥也是聪明人,如何不了解李汉的意思?表面上看来巡检使是借着国民党失败的教训,劝他发展党员的时候‘宁缺毋滥’,实际上却是警告他政党政治这条路在民国走不通。至少他李汉不相信这条路现在能够走通!这是好言相劝,也未尝不是警告,让他不要犯了跟汤化龙一样的错误。要知道,他如今除了共和党的名义上的党魁之外,还是联合议会的议长,如今虽然议会在他的打压下势力已经十分微弱,但是伴随着越来越多的省份并入他的统治版图内,议长这个称呼的含金量已经不比国会的众议院议长低多少了。

说到底,还是巡检使的多疑病又犯了!

得他这么一说,饶汉祥心中宛若遭了利剑穿过一般,后背登时惊了一身冷汗,他一边恭敬应和,一边快速转动大脑,只感觉自己最近是不是该给自己‘轻松’一点。最起码,当初李汉为了拉拢汤化龙可谓是对他信任有加,司法部部长、议会议长、共和党理事长,三个扔出去任谁都要红眼的职位全给了他,一是李汉的确对他满意,二来不乏借他之身份安抚降将等归顺势力的意思。而他饶汉祥却跟汤化龙不一样,虽然目前看来也是一样受宠,却没有这么多的因素在里面...如今看来...

偷偷抬头看了一眼面上带着淡淡微笑的年轻人,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看样子他如今身上担着的担子,说不得要让出来一个,没准还要扔出来两个位子呢,具体是多少,就要看这个年轻人到底对他有多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