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马的糟糕,麻醉药品没有了。”柯大夫在做完了手术前最后一道工序后皱起了眉头。
“啊——”厉中河和尼古拉凯丽小姐、秦小路三人同时怔住了,尤其是厉中河,他的眼睛里闪耀着郁闷的光泽,拉裴特尔先生受了这么重的伤,身上中弹十几处,这手术如果没有麻醉药品的话,那可真是一个问题啊。
这时,柯大夫已将手术前的准备工作迅速做好,然后拿出了一条麻绳,递到了厉中河的手里。
厉中河拿着麻绳,不解地问道:“这是……”
柯大夫指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拉裴特尔先生,头也不回地说道:“把他捆起来,捆得紧一些。”
“啊——”不光是厉中河,尼古拉凯丽小姐和秦小路同时吓得张大了嘴巴,同时,大家也终于明白了柯大夫的用意——既然没有了麻醉药品,那好吧,没有就没有吧,咱有的是招儿,直接把拉裴特尔先生绑在手术床上,将他捆得紧紧的,免得呆会做手术的时候他挣扎个没完。
柯大夫的这个法子,实在是残忍至极。
“我说,你倒是快点啊,你还想不想让他活了?”柯大夫瞪了厉中河一眼,不无好气地说道。
厉中河一怔,赶紧将手中的绳索抖开,然后撩到了拉裴特尔先生的身上。
为了避免让拉裴特尔先生疼痛,厉中河动作很慢,下手很轻。
“我说你这么个大小伙子,干起活来一点都没点劲儿,咋滴了?昨晚做了很长时间爱?虚脱了?”柯大夫大眼珠子一瞪,朝着厉中河再度吼了一嗓子。
按照厉中河的脾气,哪个人敢对他这么说话,他绝对会恼起来的,可是,经过短暂时间的接触,他也初步了解了柯大夫的性格,当下,他也不恼,认真按照柯大夫的交待,手上逐渐加劲儿。
“你,你尽管用劲儿吧,我,我,我不会害怕的。”正当厉中河下手的时候,处于昏迷状态的拉裴特尔先生却突然之间开口了,他尽最大的努力在脸上溢出了一抹难看的微笑。
“拉裴特尔先生,为了您能很好地活下去,得罪了!”厉中河沉声道。
紧接着,厉中河一咬牙,抓住绳索,在拉裴特尔先生的身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最终把拉裴特尔绕成了一个胖胖的肿肿的大肉粽子。
柯大夫眼见厉中河的缠绳索的功夫竟然如此娴熟,不由得用一抹诧异的目光看了一眼这名小伙子,嘴角掠过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但他并没有说出什么来。
待得厉中河将拉裴特尔先生绑扎完毕,柯大夫对厉中河和尼古拉凯丽小姐和秦小路言道:“你们可以出去了,不要打扰我办事。”
厉中河微微一笑,道:“柯大夫,我觉得,我是不是留下来帮您做点什么?打打下手也是可以的。”
柯大夫眉头一皱,道:“让你出去你就出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说着,柯大夫又伸出手指来,指了指尼古拉凯丽小姐和秦小路,冷冷地道:“如果你们不想让他死,就呆在这儿吧。”
一听柯大夫的话,众人尽皆不再吱声了。只得一个个鱼贯而出。
厉中河是走在最后一个,当他即将出门的时候,柯大夫拦住了他:“喂,你出去之后,不要走远,就在这门口给我呆着,任何人都不能闯进来,否则,他的命就保不住了。记着,唐人街最近的社会治安不是很稳定!”
听着柯大夫的话,尤其是最后说的这句话,厉中河的后背直冒凉气儿,哇靠,老子今晚还无法消停啊。
不过,厉中河还是重重地朝着柯大夫点了点头,道:“柯大夫您尽管放心给拉裴特尔先生做手术,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好小子,有志气。”柯大夫终于对厉中河表示了一句赞赏。
厉中河点点头,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这间狭小的手术间。
出了门,厉中河将房门随手关上了。
然而,厉中河还没有喘息过来,却听到门里传来了“咔嗒”一声响。
微微回过头来,厉中河笑了,那柯大夫已经从里边反锁上了门。
看得出来,柯大夫对这次手术非常重视,他不希望有任何不该发生的事情出现。
此刻,夜色已深。厉中河扫视了一眼静静的庭院,只见这并不宽阔的小院子里,收拾得倒还整洁,院子四周被一间间低矮的中式房间环绕,每一间房间都有宽宽的房檐,在院子的中间,植了一株开得正盛的无名树木,树下摆了一张石桌子,桌子四周摆了四张石板凳。
厉中河眼睛一亮,忙活了大半夜,实在是有些累得不得了,此刻正好可以坐一会儿。
同时,看着那石桌石椅,厉中河思绪万千,他似乎想起了桃花沟,在王大驼叔家的小院子里,就摆放着这样的石桌石椅,只不过,王大驼的那些东西,制作得比较粗糙,而柯大夫这里的却是相当的精致。
一想起了桃花沟,厉中河的心里便一阵阵唏嘘。
在厉中河的生命中,在桃花沟挂职的那段日子,正是他生命中最为单纯的日子,青山,绿水,静谧,纯净,人与人之间,就是那种简单与纯朴,每天也没有太多的事,就那么无忧无虑地生活着,闲来看看天边的流云,无聊了就躺下睡觉,高兴了就喝酒享乐,那样的日子里,没有了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想想实在是让人流连啊。
厉中河决定,等处理完了秦小路的事,回国之后一定要休假,到时候,一定要回桃花沟一趟,去那片纯净的土地上走一走,看一看。
厉中河对身边的两大美女轻声笑道:“你们看,那么石桌子实在是不错的摆设,”
尼古拉凯丽小姐和秦小路此刻也顺着厉中河的目光看到了那张石桌子,于是,她们二人便来到了桌前,柔柔地坐了下来。
厉中河微微一笑,道:“刚刚过去的这个夜晚,实在是让人惊心动魄啊……”
然而,话没说完,两位美女的脸上一下子红得像是熟透了的苹果……
两大美女之所以脸红到了脖子根儿,最主要的原因则是在厉中河背着他们沿着下水管道“跳楼”之际的暧昧与惊险。在她们两人之中,尤其是要数秦小路最为羞涩,因为,厉中河在背着她下楼的同时,他的双手在她的双腿之间反复地蹭来蹭去!当然,厉中河当初也不是刻意地,只不过,他的右手紧紧抓着下水管道,而左手则要托稳了秦小路的身体,由此才演绎了一场极度暧昧的艳事。
此刻,厉中河再度提起刚才之事,秦小路在脸红的同时,情不自禁地瞪了一眼厉中河,然后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厉中河知道秦小路自尊心强,自然不再提及此事。
他点燃一支香烟,大口大口地抽着,他在想,此次出国以来,真的经历了不少的事情,有些事情,对于自己而言,真的是刻骨铭心,恐怕永远都会难以忘记。
当然,让厉中河稍感遗憾的是,他与美丽至极的尼古拉凯丽小姐所要参演的好莱坞顶级大片,竟然随着拉裴特尔先生的中弹而宣告暂时结束。
厉中河对于自己的形象还是比较满意的,当然,这个形象自然是“贝克姆斯”的形象,他自然不敢拿自己的真面目示人。这样一来,如果因为这部电影而出名的话,名气自然会全部落到贝克姆斯的身上,而与他厉中河则没有毛的关系。尽管如此,厉中河还是很想拍摄这样一部电影,以后,这也是他的另外一条道路啊!
此刻,厉中河淡淡地抽着香烟,烟雾随着夜风旋即飘散。
尼古拉凯丽小姐看着厉中河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着,便凑上前来,道:“贝克姆斯先生,您在想什么?”
“呃,没,没想什么。”厉中河道。
“不对,你在骗我。”尼古拉凯丽小姐微微一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一定是在为了这次电影的无法拍摄而遗憾,不是么?”
厉中河缓缓地摇摇头,道:“你说得没错,可惜,你又说得不完全对。”
“那么,您究竟在想些什么呢?我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希望您对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尼古拉凯丽小姐用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口吻问道。
厉中河抬起头来,正视着尼古拉凯丽,一字一句地道:“说真的,我是在担忧拉裴特尔先生!但愿他不会有事,因为,他这次受的伤,真的是很重的。”
听着厉中河的话,尼古拉凯丽小姐沉默了下去。说真的,此刻她同样在担心着手术室里的拉裴特尔先生,毕竟,拉裴特尔先生是她的养父啊,如果没有拉裴特尔先生,她尼古拉凯丽小姐便不会在好莱坞一炮成名,就不会有今天!
“贝克姆斯先生,您是一个好人。”尼古拉凯丽小姐真诚地道:“今天晚上,如果不是您,拉裴特尔先生也许便没有存活下去的希望了,正是您将他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