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钟,厉中河来到了谢天成的办公室。
谢天成拿出两包骆驼牌香烟,塞到了厉中河的手里。
厉中河微微一笑,把骆驼轻轻放到了谢天成的面前。
“给你的,抽吧,我这儿没几盒了。”谢天成笑道。
“我要的不是香烟。”厉中河笑道。
“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你想要官!”谢天成毫不掩饰地说了出来。
“谢叔,您说错了。”厉中河坦诚地道:“其实,我要的东西我已经得到了。”
“你得到了什么?”谢天成笑问。
“我得到了你的信任!”厉中河坦诚地道。
“哈哈哈……”谢天成放声大笑,笑声中透脱出一股放松,一份和蔼,道:“我一直都对你很信任!”
“既然信任我,那就提拔我,给我一个空间,我可以更好地为人民服务!”厉中河笑道。
谢天成一怔,随即又是一阵大笑,道:“你呀你,脑子里装着只有一个字‘官’!吕青前阵子就跟我提起过你的思维。”
“难道吕青把我的一切都向你汇报了?”厉中河故作惊诧地问,心里却在想,如果不是吕青,貌似您谢县长也不会对我如此信任罢?
谢天成正要说话,办公室外有人敲门了。
“进来。”谢天成道。
门开了,一身粉红色羽绒服的吕青提着两份早点走了进来。
“你们是不是在谈论我呢?”吕青笑问。
“是啊,小厉想通过我加深对你的了解。”谢天成笑道。
吕青一怔,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赶紧转移话题道:“知道你们两个折腾了一夜,快,吃早点吧,还热着呢。”
谢天成此刻心情很高兴,接过吕青递来的早点,香香甜甜地吃了起来。
厉中河也不客气,大口大口地吃着早点,感觉很香。
吃完早点,厉中河笑道:“你一扶贫办的副主任,这么一大早来到县长办公室里送早点,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看到了,人家会多想的哦!”
“我说厉中河,我就知道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吕青骂道:“我,我又不是天天来谢县长办公室里来……”
话没说完,吕青便闭了嘴,唯恐厉中河借题发挥,赶紧转变话题道:“今天微访嘛……”
谢天成放下一次性筷子,点燃香烟道:“今天的微访取消!”
“呃——”厉中河一怔,迅速明白了谢天成的用意,这主要是因为昨晚的事而引起的,谢天成一定想利用昨晚的事而再做一篇文章。
吕青是一个心思机敏的女孩子,知道自己不适合在这儿呆着,便借机告辞:“时间不早了,我先回扶贫办,哪天下去微访给我电话,我来到鸡鸣县好几个月了,还没有下基层转转呢。”
“呵呵,你有的是时间。”谢天成满怀信心地道:“鸡鸣县是一个美丽的地方,这里有大片大片地原始村庄和那肥沃的土地,还有那数以万计的煤炭资源,相信在未来三年之内,这里将会是一片幸福的康庄!”
吕青听着谢天成的话,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情不自禁地绽放出美丽的光芒,道:“那好吧,说这么定!”
说完,吕青转身出去了,并随手关紧了办公室的房门。
看着吕青的背影,厉中河暗赞这是一个聪明而美丽的女孩子。
“你呆会给尚欣妍打个电话,把她们昨晚的视频拿到手。”谢天成直奔主题。
厉中河道:“好,我这就去办。”
“你不想知道我要那段视频的原因么?”谢天成笑问。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厉中河笑道。
“你个鬼小子!”谢天成笑道:“你不问,我也要告诉你,你有这个知情权,我之所以把那段视频要过来,是想利用这段视频做一篇文章。”
“嗯,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厉中河道:“我一定把这段视频发到市领导的信箱里,再发到省领导的信箱里。”
谢天成满意地笑了起来。
“谢叔,我觉得,我如果担任你的办公室主任,还是相当称职的。”厉中河笑道。
“又来了,又来了,你呀,你急什么呢?”谢天成无奈地苦笑,道:“一切事情,都得有个过程!我会给你创造政绩的机会,有了政绩,才可以有得谈,这才是资本!”
厉中河笑了。
谢天成紧接着问道:“你昨晚怎么会跟郑远山和傅一鸣在一块儿吃饭?”
厉中河早已料到谢天成要谈到这个问题,于是,他便把上次配合葛斌侦破张进三人被打伤的案子后在一块吃饭的情况说了,把他和郑远山为了一根驴鞭而发生争执的事也说了,但厉中河并没有把跟傅老之间的关系说出来。
“哎,没想到一根驴鞭把我和那位郑主任联系起来了。”厉中河郁闷地道。
“哈哈哈……”谢天成放声大笑,他对厉中河的话深信不疑。
笑声过后,谢天成道:“你知道那位郑主任是什么身份么?”
“呃,不,不知道啊,不过,我觉得他的身上好像有武功。”厉中河故作诧异地道。
谢天成道:“是啊,他是一个很神秘的人,他的身上不光有武功,而且,他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身份——林海省驻京办主任!”
“真的?”厉中河装作吃惊的样子道。
谢天成点了点头,脸上一片疑惑丛丛,悠悠吐出一口烟圈,道:“一个是林海驻京办主任,一位是海中市委秘书长,他们这两位上层领导干部,在这年关将近的时候来到这鸡鸣县,究竟想干什么呢?”
厉中河心里暗暗好笑,这还用问么,农历腊月二十八,是傅老的七十岁生日!他们这些人,肯定是前来为傅老祝寿的!傅老在林海省德高望重,他的七十大寿,肯定是非常热烈而隆重的,郑远山身为傅老的干儿子,肯定是提前过来准备的。这也可以说明傅老在郑远山的人生历程当中起到过十分重要的作用,或者说傅老和郑远山之间的感情非比寻常。
谢天成依然满腹疑惑地道:“郑远山和傅一鸣现在还在不在鸡鸣县呢?昨晚的事,他们如果向上反应的话,相信对戴咏华一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厉中河及时转变话题,道:“郑远山是如何反应我不敢说,但我相信傅一鸣在市领导面前一定不会说戴咏华的什么好话。”
谢天成点点头,道:“是啊,戴咏华教子不严,戴强强昨晚又对郑远山和傅一鸣做出了那样的事,傅一鸣心里能舒服得了么?就算他舒服得了,郑远山呢,郑远山会放过戴咏华么?我看出来了,那位郑远山主任跟傅一鸣之间的关系非常深。”
厉中河心中暗笑,何止是深啊,简直是亲如兄弟!嘴上却继续转移话题道:“不管怎么样,戴咏华现在已经陷入了被动之中,鸡鸣县官场出现了剧烈的震动。”
谢天成笑了,厉中河的话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他继续点上一支香烟,道:“戴咏华这次如此被动,你做了很多工作,始终推动着事态的进展,这很难得,但是,我们以后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这刚只是一个开始,我们千万不能低估了戴咏华的能量!”
厉中河点了点头,道:“是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戴咏华下午到市里汇报工作,他上午就要出发了。”
谢天成笑了,道:“你为什么会这样猜测呢?”
“我相信戴咏华在市里一定有人!”厉中河道:“从鸡鸣县到海中市,也就四十分钟的路,他完全可以在吃完中饭的时候过去,之所以上午去,那肯定是要去联络关系,最大限度地减免这次事件对他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