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厉中河说罢就挂了电话,他知道,这谢县长对戴咏华的进攻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位谢县长并非表面上那样温文尔雅,他其实是在等候时机,等候最佳的出手时机,这才是高手!
葛斌指着电脑屏幕上张进几个正在吃着情侣套餐,眉头紧锁着,道:“我并没有从这些视频里发现什么异常啊。”
厉中河拿出一盒烟,看着屏幕上的时间指向了九点四十五分,这个时候,戴强强起身离去了,而戴强强的那张桌子前只剩下了两名身材魁梧的大汉,他们的目光竟然转向了张进和李节高、毛建功。
“喂,我说葛局,你看看这两个人。”厉中河手指着电脑屏幕上的那两名高头大汉。
葛斌双眼一亮,他看到了两名汉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张进三人,眼神里竟然闪动着丝丝杀意。
正在这时,谢天成县长、县政法委书记秦邦俭和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汪军洋等领导来到了东北菜馆。
谢天成主动走上前去,和赵青、任莺等市新闻媒体记者们亲切握手,他感慨的说道:“鸡鸣县在年终岁末发生这样的事,这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面对你们这些记者同志,我作为县领导,坚决不回避问题,不掩盖矛盾,我们刚开过常委会,我们成立了新的专案领导小组,戴书记担任组长,坚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侦破这起案件,把主要当事人抓捕归案,我们必须要给鸡鸣县人民群众一个满意的交待,给伤者一个满意的交待!请伤者放心,请广大人民群众放心……”
一番慷慨陈词过后,谢天成走向了厉中河和葛斌守着的那台电脑,通过电脑的屏幕,细细看着一切可疑人物。
葛斌一心专注于电脑的屏幕,丝毫没有感觉到谢县长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厉中河指着屏幕上张进邻桌的那两名大汉,提醒道:“这两个人一直都在观察着张进他们三个,你细细看看。”
葛斌眼前一亮,体内的血液都似乎要燃烧起来,对厉中河说道:“小厉,这两个人物,我过去在城关镇派出所工作的时候见过,他们在城东一个汽车修理铺干活。他们在张进那三名伤者离开东北菜馆的时候,紧接着就出去了,我觉得这两个壮汉最为可疑!据张进他们提供的线索,这两名壮汉很可能就是凶手!”
厉中河的脸上现出了一抹得意地笑,他等着就是葛斌的这句话,道:“嗯,我们现在应该立即去城东。”
事不宜迟,葛斌立即站起身,就要带人前往城东,猛地看到谢县长竟然站在他的身后,赶紧向谢县长报告案情的进展程度。
谢县长握着葛斌的手,道:“同志们辛苦了,一定要尽早把这起案子破掉!”
“请谢县长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希望!”葛斌坚定地表了态。
“外面雪下得很大,你跟同志们说一声,一定要注意安全,需要县里出面的,及时上报!”谢天成道。
“是!”葛斌向谢天成敬了礼,然后转过身朝着厉中河道:“小厉,我们现在就去城东。”
厉中河点了点头。
谢天成拍拍厉中河的肩膀,道:“小厉,你这次是代表扶贫办和公安局共同侦破这起案件,只要是有益于案件侦破的,就要配合,不能推三阻四!”
“是!”厉中河学着葛斌的样子回答道。
同时,厉中河心里也泛动着一丝丝感激,人家谢县长说话就是能打动人心,简简单单一句话,看似无意,实则意味深长,他是在告诉在场的人们:厉中河跟这件事没有任何的责任,不但没有责任,他对这件案子的成功告破起着重要作用,在一些具体的问题上,你们应该多听听厉中河的意见!
葛斌也是一个聪明人,他细细琢磨着谢天成县长的话,暗暗吃惊,这个刚从桃花沟调到扶贫办的小伙子,竟然是谢县长的人,怪不得这小子这么横呢!原来如此!幸亏刚才在医院的病房里没有跟这小子发生什么冲突!
赵青和任莺两名女记者坚决要跟着去城东,无论谢天成怎样劝阻,她们始终坚持自己的想法,必须要赶到事件的最前沿,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有新闻素材可挖。无奈之下,谢天成只得指示葛斌,必须要保护好尚欣妍和两名记者的安全,必须要指派三名得力干警对记者同志进行专职保护!
同时,谢县长对葛斌再三叮嘱:“这次到城东的行动,千万不能泄露,以免打草惊蛇!”
葛斌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他把手机关机,又命令手下干警们把手机关机,统一保存。
凌晨三点半,狂雪漫卷,鸡鸣县城的街道上已经积了厚约三十厘米的雪层,这场持续了四天四夜的大雪,这是建国以来鸡鸣县遭遇的最大的一场雪。公安局警车不少,但却无法行进。于是,葛斌带了十多名得力干警,踏着厚及膝盖的雪路朝着城东大踏步而去。
换在平时,这段路他们久需半个多小时就可以赶到,但脚下雪厚难行,他们足足用了一个半小时才赶到城东的汽车修理铺。
汽车修理铺的名称是“一帆风顺汽配修理中心”,长达五十多米的厂房,被黑沉沉的夜雾掩映着。
葛斌显然是个侦破高手,他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命令随行的十多名干警将厂房的各个出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一切布置完毕之后,葛斌拍拍厉中河的肩膀,道:“小厉,你还是在外面守着吧,我一个人进去看看。”
厉中河拉住了葛斌,道:“你可是这次行动的组织者和实施者,你负有指挥责任,我看你还是在外面统一指挥调度吧,我进去。”
“你?”葛斌不屑地看了一眼厉中河的单薄的身板,笑道:“擒拿侦破是我们警察的责任,你身为县委机关的干部,就不要去冒这个险了。”
厉中河淡淡地一笑,明白葛斌的用意,他似乎对厉中河的身手根本看不上眼。
在这样一个关头,厉中河自然不肯落后,他相信,如果在这次侦破的过程中立一个大功的话,一定可以划入自己的政绩里!
然而,葛斌考虑问题也很周到,如果允许厉中河进入厂房内部,那么,一旦厉中河出现什么人身安全问题,自己无法向谢天成县长交待!
所以,葛斌坚决不允许厉中河进入,道:“小厉,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我是这次行动的组织者,今天过来的所有的人,都必须得听我调遣!”
厉中河通过刚才和葛斌的相处,知道葛斌是一个异常坚决的汉子,遂不再坚持,笑道:“我和赵记者、任记者在一起吧,你放心好了,我等着你立功的好消息。”
葛斌淡淡地笑道:“什么立功不立功的,能把这件案子侦破就好。”
说完,葛斌便只身朝着高墙走去,看着葛斌的背影,厉中河一阵感慨,其实葛斌这个人还是可交的。
葛斌朝前走了几步,又返回来了,拍着厉中河的肩膀,道:“小厉,你算个爷们儿,如果我能活着完成这次任务,咱哥俩喝酒!”
“屁话!”厉中河笑着骂道:“还大佬爷们儿呢,别这么肉麻了,去吧。”
葛斌抬起头来仰望黑沉沉的天幕,道:“如果我回不来,你看到我媳妇的时候,代我向她说声对不起。”
“呃——”厉中河微微一怔。
站在一边的任莺早已把镜头对准了葛斌。
葛斌这才转过身去,踩着厚厚的积雪,大踏步朝着汽修厂的高墙而去,到了墙跟下,葛斌抬头看,墙壁的高度比他高出了七十公分。
在厉中河和赵青、任莺惊异的眼神中,葛斌突然起跳,被积雪深埋的双腿突然离地,他的双手已经搭在了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