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妻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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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七章 时逢端午,筹谋混出(上)

端午节很快近在眼前了。宫里打破了春日的困倦懒散,一派热闹欢腾。也许,在众人的眼里,早已忘了这节日的诞生,本是为了祭奠伟大亡灵。更多时候,因着节目有趣而产生的吸引力,最能掩盖一个日子的实质和意义。所以,灰暗得让人沉重慨叹的端午节,才会喜庆如斯。

果然不出所料,赵迁提前一天来看薛浅芜道:“明天难得佳节,不趁机出宫游览一番外面的景致,岂不是辜负了良辰美景?原应该带上你一起去的,可是你明白的……左思右想,还是作罢。你在宫里好生呆着,等我回来了,定给你带一些新鲜有趣的玩意儿。”

薛浅芜不可置否地耸耸肩:“无所谓了。我就猜着你不可能让我同去亲历一番。”

赵迁眼神里闪过须臾的犹豫,但仍是横心道:“我会经常带你出宫走走的,但不是现在。”

“知道了。”薛浅芜散漫道,忽而扬声问起:“随你去的,都有哪些幸运女子?”

赵迁一怔,半晌,“哈哈”笑了起来,带几分自得道:“幸运女子?丐儿是在吃醋了吗?”

薛浅芜别过脸,郁郁地道:“我只随口问问罢了。你爱说不说。”

赵迁无奈,观察着她脸色,终是答了:“有太子妃,还有其他几位妃嫔。”

薛浅芜没好气嘟嘴道:“太子果然偏心。”

赵迁听得这句近乎撒娇的埋怨,喜出望外,腿骨都快酥软了,搂着丐儿的肩,信誓旦旦地道:“若说最偏心的,却只有丐儿了。”

薛浅芜“呸”一声:“好好地说着正经的,偏偏你就没个正经。”

赵迁起初还有些惊讶丐儿今天态度的转变,此时被她的娇俏所折服,已然忘了。快乐地傻笑着,心底里的一点疑惑,早抛到九霄云外了。

薛浅芜幽幽道:“公主也一起去吗?”

赵迁迟疑了一会儿,点头轻声道:“她回宰相府了。明天应该会……和东方弟一起……在城外的观恪山脚,等着与我这边会合。”

薛浅芜虽在算计着赵迁,竭力表现得不在意,心还是生生的疼了。东方爷果然心碎了,对她的爱尽了?这么快就和公主成双成对了?

估计现在的他,对公主的恩爱自然多了,不像以前那么作态、视为煎熬了吧。

或许他和她真是天生注定的一对,自己不过是段插曲。与太子那一幕,撞入任何男子的眼里,都是无法原谅、不可饶恕的吧。以为东方爷会明白她的情意,知她的心,可希望亦渺茫得不堪一击了。

她突然后悔了,不该向赵迁问公主去不去的。

不问,就不会扯出东方爷。行尸走肉活着,找个机会悄悄出宫,隐居江湖,或者回水浒仙寨去。也就忘了痛了。

神经大条如她,怎会为感情烦心呢?她咧着嘴笑了。

赵迁看她脸色苍白,神色沮丧而又伤痛,脆弱得几乎撑不住,不禁慌了:“丐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薛浅芜道:“我好得很。”

赵迁怎会认同她的这个“好”字?目光复杂地盯着她看了好久,苦涩问道:“你还是放不下,对吗?你要想想,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东方弟也会像对待妻子那般宠爱蔻儿,你为什么不学着放下呢?”

薛浅芜前仰后合大笑道:“太子在讲什么笑话!东方爷怎么与公主相亲相爱,关我什么事儿?我不是东方爷的人,但也不是你太子的,我从来都是孤立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一个人!我只是我自己!赤条条来、孤零零去的一个人而已!”

“丐儿!”赵迁抱住她的肩膀,稳住她癫狂的大笑举止:“不要这样!”

薛浅芜推开他:“你管我做什么!赶紧休息去吧,省得明天出去游玩,精神不济!”

赵迁道出一句:“明天我不去了……留在这儿陪你……”

薛浅芜停止了挣扎,渐渐平静下来,愕然地看着他,道:“为什么?”

“我放心不下你。”赵迁简短答道。

那一瞬间,薛浅芜承认自己有些微撼动。也许在女人的心里,千言万语都比不上“我放心不下你”“我要留在这儿陪你”这两句话来得温暖实在。

虽然薛浅芜恨赵迁,甚至有三分鄙夷他,却抗拒不了这两句话的力量。

扶着椅子,她安静地坐了下来,摇摇头道:“太子不用担心,我已经没事了。事已至此,看开是必然的。只是你们安排好的游玩行程,切不可耽搁了。不然太子妃、众妃嫔那儿会有意见,那时我的生活又不平了……”

赵迁深切低语:“也该带你见见太子妃了。”

薛浅芜拒绝道:“已经见过很多次了,说不定她都快记着我了。还有什么好见的。”

“我的丐儿这么独特,想记不住都难。本太子要让府里的每个人深切记住你,并且看看我是怎么宠爱你的。太子妃就算记着你了,心里还只当你是个丫鬟,我要让你以另一种身份见她,你和她应是平起平坐的姐妹,她比你多担了正室虚名而已。”

薛浅芜浮笑道:“太子要让我集怨毒于一身吗?我这样住着就很好,可不想拜见了正室,然后大费周折挪个窝儿。”

赵迁认真地道:“都听你的。可是……你打心底里当自己是本太子的女人吗?”

薛浅芜道:“太子何必问我。前些日子,太子不是还很自信的吗?”

太子无言以对,刮着她的鼻道:“你真聪明。总用巧妙的话语堵得我无奈。”

薛浅芜打个哈欠道:“太子快回去吧,明儿个我听你的话,不惹是生非就是了。”

“惹是生非”这四个字,倒是薛浅芜正常的作风。赵迁听她说出这句,觉得她心情不错了,就飞速地啄了一下她的脸颊:“你乖巧起来真可爱。等我回来。”

赵迁去后,薛浅芜疲然倒在了床上。如谷端来了茶,让她饮下了些。

薛浅芜吐出一口气道:“再这样作假撑下去,我会心力衰竭而亡的。”

秋飒迎上前来:“这不是快要见曙光了吗?我已经备下了衣服,明天你跟着太子他们的车马,见机行事。”

“宫里的那些侍卫丫鬟们,应该也都有乐子吧?”薛浅芜问。

秋飒答道:“宫里也有龙舟赛的。虽不比宫外那样因地利的大场面,一条河上绵延都是锦绣花船花灯,乐子却是少不了的。明渠里、荷塘中,按照往年来看,都很热闹。侍卫、丫鬟们素日里闷着,也都跑去看新奇了。”

薛浅芜拿了件剪裁合规矩的丫鬟服饰,在身上比量了一下,颜色、款式端的正好。满意地点点头:“这件衣服不错。”

秋飒坦诚地道:“这是初到太子府时,太子妃为庆祝公主大婚,特意赏给我的,说是新衣代表着新气象,好颜色才显得喜庆。我只穿了三天,就没舍得再穿,明天跟随太子出宫的那些丫鬟们,衣饰肯定比往日鲜亮些,穿上这件,也不至于因寒碜而过于格格不入了。”

薛浅芜夸赞道:“我没看错,你果然是个心细的。有你帮忙筹算,把握净增大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