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了他们?还不至于。”南宫翔幽幽一笑,眼眸里盛满薄凉的气息。
他声色中透着一股子危险的气息,让牧九歌听着骨子里一寒,他这是……?
“你想让他们先斗,等两败俱伤之时再出手?”牧九歌略带疑惑的反问,可问出后又觉得自己好白痴,这怎么可能嘛,不管是南宫翔还是李家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南宫翔又是低头凑上红唇在她脸颊轻轻一吻,眼底噙笑,轻声道,“娘子等着看好戏便是。”
这次他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这轻淡又透着神秘的口气反而让牧九歌的心更是悬了起来,莫非这里面另有隐情?
还是他胸有成竹,知道怎么化解?
既然他不说,那她也就坐等着看好戏吧!
李卫领兵偷袭孝王的军营,可是一点都不手软,下手不仅狠,更是快,准。
刀光箭影下惨叫声连连,不稍片刻山风吹来带起一阵血腥味,这让牧九歌不由的皱了皱鼻子,心中闪过一丝悲怜之意。
她何尝不知战争之苦,可天命如此,又岂是她一个女子能扭转局面的?
如若可以,那就是早点将这样的战争给结束掉,以免再让更多无辜人群受苦。
“轰”的一声响,营帐某处突然炸开了花,火光遮天,那片地瞬间被火焰吞灭。
牧九歌眼睛一亮,“他将孝王的粮草烧了!”
惊喜之意毫不掩饰,明亮亮的眼里全是欣赏。
南宫翔揽着她的腰,让她靠在他胸前,幽声道,“不是他,是为夫的人。”
“你的人?”牧九歌一惊,随后反应过来,他与李家父子是利用关系,所以他的人趁乱下手也是最为恰当的。
南宫翔点头,“令语他无聊没事,就带了几个护卫过去跟着玩了一下。”
牧九歌听着他这轻描淡写的口气,就像是小孩子在玩过家家那般随意,这让她嘴角直抽搐,这人,怎么就这么自大呢!
“烧了他的粮草,但愿能争取一些时间。”南宫翔望着那火光冲天之处,眉头紧锁,这么个神情却让牧九歌又是吃了一惊,他这是在担心什么呢?
“怎么了?”牧九歌不解的轻问。
南宫翔伸手在她头顶轻轻抚过,幽幽一笑,“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又不直说!真是讨厌!
牧九歌嘟着个嘴,暗自腹诽,这货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跟人玩悬念了呢?
以往的他可都是单刀直入,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秘起来了?
南宫翔轻揽着她的腰,揉捏了一把,缓缓的道,“好了,你出来的时间也够久了,我带你先回去。”
一说到她出来的时间,牧九歌心底又是一惊,现在里县这边全都被孝王的人占领了,他南宫翔是怎么过来的,还有李卫的兵马又是何时埋伏在这的?
“不要乱想,我是今晚到的,李卫的人早已埋伏在了这附近,只是今天孝王派人大肆进镇搜捕你们,所以有些防卫松懈了些,他便带人溜了进来。”
南宫翔说的轻淡,可牧九歌知道,孝王的人手不少,能悄无声息的不惊动他的人溜到这里来,可不是一般兵能做到的,跟着李卫的人,怕也不是一般士兵了!
山下火光冲天,原本与李卫等人纠缠的众将见状,立马召集人手去灭火!
那里可是他们的大本营啊!
他们可是征集了好久才征到的粮食与药资其他,可不能被一把火给烧了!
恨之余更多的是怒,可却也没办法,谁让他们的大本营让人烧了!
“一会还有个大礼送给你,希望娘子不要嫌弃!”南宫翔揽着她的腰,缓缓的往来时的路走去,边走边说。
他这么一说,又是让牧九歌惊讶不已,南宫翔从来到现在似乎给了她好几个惊讶了,等会又会是个什么呢?
“你可知道这次偷袭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吗?”南宫翔轻问。
牧九歌听着立马拧紧了眉头,是的,李卫的偷袭似乎太过容易了,昨晚她晚去找人时,可是四处皆兵,而且还有很多不是士兵的人出现,今天,似乎没有出现,就连孝王,他似乎也没在!
“你让人把孝王引开了?”
牧九歌敛去眼底里的惊讶,平静的问。
她知道南宫翔有替身装扮他行事,可是就不怕被孝王看出来吗?
南宫翔点头轻“嗯,”“不把他引开,就凭李卫那些人,怕是不能这么顺利的打入我哥的营地。而且……会会我那老哥,也好知道他倒底是何意。”
“爷此话何意?”
“娘子难道没有察觉,今晚的兵力与昨晚的兵力有何不同之处吗?”
经南宫翔这么一提醒,牧九歌立马反应过来,“孝王身边似乎还隐藏着一支不为外人所知的兵力!”
“娘子可有没有觉得那支兵力有何古怪?”
“好像战斗力更强。”
“除此之外呢?”南宫翔似是随意的追问,可牧九歌听着心却是紧了起来。
“孝王常年在京城,没有时间练私兵,而且他生性多疑,可他身边却多了一支战斗力不低的强兵,难道是他令人在这边练了私兵?”牧九歌慢慢的分析起来,可南宫翔听着却没有点头也没有否决。
良久,他才慢慢的停下脚步,轻声道,“这事百里楼也没有具体的消息,我已令人在查,娘子就不要再担心了。”说完,他手又是一抬,指着前方道,“送给你的礼物到了。”
牧九歌抬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几条人影在林中隐约的闪现,走在最前头的一人手中似乎还拖了一东西,可他却是略带不安的立在那,在见到牧九歌望向他时,他手一松,“扑通”一声响,似有东西掉到了地上。
南宫翔见着冷然的道,“来了。”
随着南宫翔那句来了,那些人全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最前头的一人紧张的道,“王爷,属下……属下办事不利……”
南宫翔听着他声色中带着一丝轻颤与不安,勾起了唇,“怎么个不利来着?”幽凉的嗓音在夜色下更显诡异与薄凉,那人听着更是身子一颤,头也是垂的更低了。
南宫翔一开口,立马让他紧缩着个身子,片刻,他又是深吸了口气,直起身子,慢慢的开了口,“属下,属下失手,将爷要的人给……给打死了,还请爷责罚!”
一句请责,立马让牧九歌清醒过来,这个开口的人是令语,她知道的,可又是什么事,会让他这般呢?
“呵——死了!死了反而清静点。”南宫翔语音一转,从之前的压抑到狂妄幽凉,让在场的人听着心底里生出一丝寒意,后背发毛。
“可是他始终是孝王的二子啊!”一句孝王的二子,便将他手中放下的人的身份给道明了。
牧九歌惊诧不已,转目望向南宫翔,“你让人把南宫启杀了。”
“本来是想抓来让你发泄的,没想到他那么不经打,居然连令语都打不过,所以了,被打死了,现在你,”
“不用,我不要去看了,可是爷你,真的不用这么做的。”牧九歌快速打断南宫翔的话,她知道南宫翔想说什么,她是想去找南宫启报仇,只因为他虐待了无欢!
而现在南宫翔却让人把他抓来,还弄死了……
说到底,南宫启是孝王的儿子,也是他的侄子!可因为她!
“九歌儿,为夫不能陪着你去救人,但伤害了无欢的,就是伤了你,那个人,不管是谁,哪怕是天皇老子,我南宫翔也是照样不会手软,是不会放过的!”
他这么一句话,又是让牧九歌感动不已,何德何能,让他为她做这么多呢!
“都起了吧,既然他无法活着走到这,只能怪他命不好了!”南宫翔冷冷扫了他们一眼继而道,“把他带下去,葬了!”
一句葬了,表明了他的血亲之心是还在的。也说明他是一码事归一码事,并不会迁怒南宫启死后的尸体。
牧九歌静静的看着,直到令语带着众人离开,这才转头望向南宫翔,凝眸,郑重的道,“谢谢你!”
是的,她是要谢谢他,这个杀亲人的恶名他背了。
“娘子这么说就见外了,为夫都已说了,再危险的宴娘子都已赴了,收拾小残局的事就交给为夫难道不可以吗?”
南宫翔幽幽一说,语气中颇显无奈,却又透着浓情。
牧九歌知道她说什么都没用了,人已死了,她难不成还能让他再活过来啊!
“走吧,这几日我们时间可紧张的了!”南宫翔揽着她的腰,示意她离开。
牧九歌与他对视一眼,见着他神色凝重,不似说假,也不敢再多想,立马迈步。
深夜,南宫翔将她送回住着的小苑,因为她已将她的人支走去照顾受了伤的牧无欢与凤璧雅,还有安云生,所以她住的院子反倒清静的很,等她们进去后也没有任何人发现有人来过。
送牧九歌进房后,南宫翔突的伸手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脖子上,柔声轻问,“九歌儿,明天,我就要走了,今晚,我能留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