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什么乱七八糟的?
琴琬额角冒汗,她居然用“风流不羁”来形容自己的大哥,可见琴睿焯的改变有多大。
而最先让琴琬觉得难以置信的,就是他气质上的变化。
以前的琴睿焯,是典型的二世祖,浑身上下都是一副败家子的味道,不过,好在大哥很维护她与娘亲。而这次大哥从军营回来,原本身上那几分纨绔还在,只是与先前不同,多了几分风流的味道,却……不下流。
琴琬知道这是舅舅熏陶的结果。
外祖父家家风严谨,琴睿焯能被舅舅约束,也是好事。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哥,你的确变了不少,可也别得意,再接再厉,要知道,骨子里的东西,是最难改掉的。”
琴睿焯正色,道:“这你大可放心,大哥要变,绝对会变得彻底,以前是大哥任性了。”
突然低落的气氛,让琴琬不适地皱起眉头,“哥,你不过是被人蒙蔽了而已,好在你醒悟得不算晚,还有救。”
“你就是这般埋汰你哥的?”琴睿焯手指一点,点在琴琬的鼻子上,“希望真如你所说,一切都还不晚。”
“说得你好像七老八十似的,”琴琬娇嗔地说道,“你才十岁,别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跟着舅舅就这点不好,把原本洒脱活泼的大哥,带成了一副老学究的模样。
琴睿焯宠溺地一笑,走到桌边坐下,“昨儿,国师来了?”
状似无意地一问。
琴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来了又怎样,丢下一句——相府福泽滔天就走了,神神叨叨的。”
最重要的是,玄机子并没有承认琴明月“凤女”的身份。
这才是琴琬最在意的。
难道是她想多了,这个时候,玄机子还没有与纪氏身后那人达成协议?
不是她小瞧了纪氏,实在是,玄机子是何等骄傲的人物,连老皇帝都要给他三分脸色,怎会把一个妾室放在眼里?
“没有承认琴明月‘凤女’的身份,可也没有否认这个传言。”琴睿焯说出了重点。
这也是琴琬另一个感到奇怪的地方。
要说玄机子是站在纪氏那边的,那琴明月就得是“凤女”,那样她们才能更顺利地进行后面的计划,毕竟有了这个身份,很多事情都事半功倍,可玄机子竟然没有承认琴明月的身份!
这是怎么回事?
还是说,他们还有大招?
一时半会,琴琬也想不明白,索性放下心里那点疑问,笑道:“哥,这次回来,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琴睿焯好笑地看着琴琬,“不是该你送礼物给我吗?别忘记了,我才是小寿星。”
“那又怎样?”琴琬骄纵地说道,“你从军营回来,必须得送我东西,萧景行都送了东西给我。”
“他送你什么了?”琴睿焯顿时变了脸色。
“一些小玩意。”琴琬说得漫不经心,昨儿萧景行送来的那个箱子,除了几件古董外,其他的都是小女孩玩的玩意,她早就过了这个年纪,所以对那些东西,没有一点兴趣。
“也是,他能送什么好东西,你的喜好,只有大哥记得,大哥给你的,才是最好的。”不等琴琬答话,琴睿焯冲白木使了个眼色,后者搬进来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说是盒子,其实也有半个圆桌那么大,看上去挺重。
“什么东西?”琴琬两眼发亮。
“都是你喜欢的。”琴睿焯冲她神秘地一笑。
琴琬贼呵呵地凑了过去,打开一看,顿时哭笑不得。
盒子里都是金子做的,各种样式的饰品。
以前,她的确喜欢这些金光灿灿的东西,可是现在……
“怎样,都是大哥攒的金子,融了之后,给你重新打造的,我记得,这些都是你喜欢的样式。”琴睿焯邀功地说道。
琴琬嘴角抽了抽。
换做是以前的话,这些的确是她最喜欢的,这些样式,基本上都是她没事的时候自己画的。她的画艺说不上有多好,简单的线条还是能勾勒的。
“很喜欢,谢谢哥。”从心里来说,她是感动的,不管大哥变坏还是变好,对她的心都不曾变过。
“我的呢?”琴睿焯得寸进尺地问道。
琴琬冲荔枝使了个眼色,后者双手奉上一个锦盒。
琴睿焯眉梢一挑,将锦盒接了过去,“鼻烟壶?老头子用的?”
在他的认知里,只有上了岁数的人才会用这种东西。
“前朝宫里流出来的。”琴琬不温不火的一句话,顿时引起了琴睿焯的兴趣。
他拿起鼻烟壶小心翼翼地,翻来覆去仔细地看了又看,“娇娇,你在哪里买的?找人验过没有?”
不是他怀疑琴琬的眼光,只要是琴琬送的,不管是真的假的,他都会视若珍宝,只是,他不希望琴琬被人骗了,花冤枉钱是小事,骗他妹妹,问题就严重了。
“放心吧,骗谁都可以,可没人敢骗我,再说,我找人看过,是前朝宫里的东西,没错。”这不是萧景行拿给她的那批古董,是她前段时间自己寻来的,萧景行箱子里的那些,她都留着,就当是暂时帮他保管。
想来,那些极品,也是萧景行背后那人为了培养他而专门弄来的,没准,到时候还要还回去。
翌日,琴琬才用了早饭,前面就递话来说,端王妃和世子到了。
琴睿焯的生辰,白芷水没有宴请宾客,又因为她不出去走动的原因,也没有好友过来凑热闹,唯一走得近的也就只有端王妃了。
端王妃一见到琴睿焯,眼睛立即一亮,“睿焯这孩子变了不少!”
毕竟是个孩子,还不懂得掩藏身上的气息,所以她一眼就看出了琴睿焯的变化。
琴睿焯憨厚地抓了抓头发,一脸傻笑地走到端王妃面前。
端王妃将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不断地点头,显然,很满意琴睿焯的变化。
白芷水也是一脸欣慰,她一直担心两个孩子锋芒毕露,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现在想想,之前是她魔怔了。两个孩子的身份在那里,后面又有她保驾护航,她没必要那么小心,更何况,纵使她不争,这些年,那些人放过她了吗?
想通之后的白芷水,脸上笑容也多了几分。
“娇娇!”褚凡看着琴睿焯身后的身影,双眼一亮,先前还懒洋洋地瘫在椅子上的身体,此刻急吼吼地朝琴琬跑去。
“诶,你怎么瘦了这么多?”琴琬上下打量着褚凡,才多久没见,这家伙居然瘦了两圈。
褚凡一脸哀怨,“被我爹扔到外祖父家里了,每天必须操练不说,还得应付无聊的功课,连饭都没心思吃了。”
“这不像你呀,你可是无肉不欢的主。”琴琬夸张地瞪着他。
褚凡唉声叹气地说道:“我也想吃啊,每天累成那样,还有什么胃口?”顿了顿,他突然神色凝重地说道,“琴明月要到皇学了,我是特意回来和你一起的。”
琴琬挑眉看着褚凡。
这小子,深得端王的真传,该糊涂的时候糊涂,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
琴睿焯的生辰很简单,却比琴琬的温馨,午饭是在白芷水的院子里用的饭,琴东山没有露面,只让身边的小厮送了套笔砚过来,又转述了几句鼓励的话。
现在的琴睿焯丝毫不在意琴东山的态度,反正他今后也不会靠着相府生活。
午饭的时候,萧景行也来了。
对于萧景行的成长,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却又默契地三缄其口,这是萧景行的私事,他们没有插手的权利。
“对了,圣上准备给拉珍赐婚了。”端王妃无意的一句话,顿时吸引了琴琬的注意力。
“是谁?”
端王妃讽刺地笑了,“说来,也有点意思,圣上这次赐婚的对象,是威远侯。”
“他?”琴琬惊讶了。
“娇娇认识?”端王妃好奇地看着琴琬。
琴琬嘿嘿一笑,她能说,前世威远侯就是被她害死的吗?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她说道:“不认识,就是觉得好奇,盛京里对威远侯的传言不多。”
“岂止是不多,完全就没有,这位也是个不露面的。”
这位威远侯,据说在年轻的时候,因为家族落魄,主动请缨到了战场,想用军功来振新家族。也是这位运气不好,才上战场,就被俘获不说,还折了双腿。后来,敌人战败,把他送回盛京,老皇帝念在他的忠心和孝心上,承诺威远侯的爵位会再次福泽三代。
这位威远侯,也算是用自己的双腿,保全了家族。
至于前世……
琴琬神色古怪地撇嘴。
说实话,死在她手里的人太多,她还真不记得威远侯是怎么死的,之所以记得这么号人物,是因为抄威远侯家的,是她大哥,将威远侯关进天牢的,是她,将威远侯九族灭团的,也是她,至于原因……
呵呵,她还真忘记了。
左右不过是威远侯妨碍了章睿舜,她这个做太子妃的,自然要替夫君扫清障碍,用什么理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管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