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若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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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重蹈覆辙 下

小怜身上渐渐战栗起来,曾经有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也这样牵着她,这样看着她,但是当着她的面被一群刺客杀死了。然后便落入数不清的纷争,每一次都会遇到一个费尽心思讨好她的男人,做尽一切事来讨她的一笑,她不喜欢他们,但是又能怎样,时间一长,她告诉自己,认命吧。可是每当她刚刚开始认命,那个让她想认命的男人却又突然死了,都是当着她的面,被别人生生夺走了性命。

她总算逃开那一切,便是做妓女强颜欢笑也比不断看刀光剑影生死离别要强。

却原来她逃不开,那些为了天下权势的人还会拼命地找她出来,抓她回去。

她轻轻甩开王华溢的手,平静地说道:“没他的事,我和你们走。”

王华溢的眼中一股怒意,将她的手拉了回来,说道:“你做不得自己的主,我不让,哪里也别想去。”

小怜眼光一暗,垂头说道:“他们是有备而来,你让我和他们走,与你无关。”

王华溢轻笑一声,说道:“绝不。”

他长剑出鞘,一道银光晃过,三尺青锋持在手中,剑芒暴涨,遥遥向着老妇人一伙人,一手轻轻拉住小怜,说道:“冲!”

话音一落,他拽着小怜一蓝一粉两道身影向酒楼门奔去,他们足尖一点,迅疾如燕,已经到了酒楼门前。

老妇人狠狠地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一顿铁杖,铁杖下的青石地砖顿时四分五裂,她飞跃而起,恰好挡在酒楼门前,一根纯黑的铁杖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向两人兜头砸来,风声呼啸,吹面生疼。

王华溢在空中一顿,将小怜向旁边轻微一推,自己飞起一脚点在老妇人的铁杖上,借反弹之势,游龙一般潇洒地转身,向着身后同时扑过来的十几个镖师刺去,一道银光当空划过,快得人来不及眨眼,有七八名镖师应声而倒,脖子上一道血红的细痕,血还没有流出,人已经当场毙命,有些还在挣扎的人,双手痛苦地捂住脖子,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王华溢一击奏效,没有停歇,不去看伤者和死者的情况,闪电般又向其余的镖师发起了攻击,他手腕一抖,一朵耀眼的剑花,将另一个镖师裹在其中,轻轻一旋,只听见一声惨叫,一圈艳红的血花从剑花的银光中爆发出来,那个镖师已经咕咚一声躺在地上。

剩下的几个镖师吓得面无人色,惊慌地四处逃去,老妇人一击不中,被王华溢轻易闪过,并趁此连杀八九名镖师,心中大怒,叫道:“小子果然有点本事,”便向着王华溢的后脑勺便狠狠地敲了下去。

小怜吓得惊叫出声,王华溢却似背后长眼一般,轻松躲过老妇人的偷袭,并忙里偷闲地向小怜坏坏地笑道:“多谢小姐关心,这个老太婆还伤不了我。”

他轻松躲过老太婆的偷袭,看似随手向后的一剑,老太婆却觉得眼前一道银光,不管是角度还是速度都极为刁钻,无处可躲,只能向后连退几步,笨拙的姿势如一只负伤的黑色大鸟,却还是没有完全躲过,被凌厉的剑光削去一半头发,其余的头发散乱地披散下来,配上她狰狞猖狂的面容,凶残的目光,十分瘆人。

王华溢剑锋一转,继续追着其余的镖师,想要将他们全部杀倒,老妇人等武功高强,不是他一招一式能击退,所以要先把这些容易对付的镖师撂倒,以免他们趁他对付强敌之时,偷偷对小怜不利。

他手中青锋吞吐着白茫茫的剑光,向着几名镖师追去,长剑追着一名镖师刺透他的身体,鲜血从他身上血窟窿中喷射出来,镖师向后摔倒。

王华溢眼中射出慑人的光芒,长剑一指,向着另一名镖师刺去,剑光一闪,那名镖师惊叫出声,王华溢的长剑却被一枝斜刺里伸出来的木杖挡住,两相交手,王华溢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木杖上传过来透到他的剑身上,震得他虎口发麻。

他一撤长剑,刚才老夫妻中的老头子挡在他的面前,面有怒色,瞪着浑圆的大眼,说道:“年轻人,惹恼了我的老婆子,话也不说一声,便想走开吗。”

他说完话,带着沉沉压力的木杖向着王华溢攻来,他的木杖不知道是用什么树木制成,异常坚固,居然不惧兵器,王华溢微微一蹙眉,心中不敢大意,嘴上就调笑着说道:“把你老婆子的头发挑了,你就不依不饶,你们还想把我的老婆子捉走,这笔账怎么算?”

他相貌英俊,说话之时,眉眼之间含着轻松的笑意,让人眼前一亮。

躲在墙角的小怜却被他话中一句老婆子,愣愣地站在那里。

老头也被他问的一愣,王华溢的剑光狠狠向着他的木杖削去,老头一笑,说道:“小娃子,你不识宝贝,等着你的剑折在这里吧。”

他猛地一抬木杖,不但不躲闪,反而向着王华溢迎了上去,存心以硬碰硬,要以内力相搏。王华溢轻笑一声,空中一个燕子翻身,湖水蓝的长袍旋转而起,宝剑去势不变,剑尖却微微上抬,顺着老头的木杖直接向前滑去。

老头本来为硬碰硬灌注了内力的木杖,反倒成了支撑王华溢在空中施展的滑竿,一支长剑向猛吐红色蛇信的巨蛇,向着措手不及的老头攻去。

王华溢连人带剑倚在他的木杖上,向着他刺来,他不管怎么躲闪,王华溢的长剑都会顺着他的力道刺中他,若是他就此松手,他跟随多年的宝贝木杖就要被王华溢随手夺去,老头暴怒,将木杖往后一拉,另一只手握拳,向着空中来的王华溢腰间击去,若是王华溢一定要顺着剑势来刺他,自己也要挨上他狠狠一拳。

王华溢轻哼一声,长剑在老头的木杖上一点,向空中一弹,犹如惊龙一般,在空中变化姿势莫测,向着老头兜头刺来。

老头慌乱之中,只觉得面前的高空中满天都是他的银光闪闪的剑影,真假莫辨,难以抵挡,不由得抬起木杖向空中挥去,王华溢却突然换到了左侧,迅疾地刺出一剑,正中老头的左肋。

老头自忖功夫高深,想不到王华溢剑法刁钻,智谋摆出,也伤在他的剑下,不由得怒气冲冲。

老妇人已经赶到他的身边,两人并肩在一起,向着他说道:“你别以为自己是什么江湖老前辈了,守着那么多规矩,人家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不必再让。”

老头哼了一声,却没有反驳老妇人的话。

两个人两枝拐杖,一起向王华溢攻来,挟泰山压顶之势,王华溢立时感到吃力,他一边抵挡,一边用眼神寻找小怜。

她站在墙角,眼里担心地看着他,不由得心中一暖,一人独自对付两个高手,却不觉得落了下风。

小怜紧紧地盯着王华溢,脑海里还在想着他那句老婆子。

难道他想要和她在一起一辈子,像一般男子娶老婆那样。

还是只为了说话分散那老头子的注意力。

她无从得知,看着王华溢一身湖水蓝的长袍周旋在两人之间,衣衫被两人的杖风吹得随风抖动,仗着一支长剑,在两人之间见缝插针,游刃有余,不由得欣慰地一笑。

她笑容尚未落下,那几名镖师眼看着王华溢分身乏术,便又向她围了过来。

他们面容狰狞围了过来,小怜正想要逃跑,意识到自己无处可逃,当下面容一整,冷着声说道:“不得无礼,你们的主人知道你们对我不好,想来不会轻饶你们。”

她原本就是仪态万方,面色一冷之后,自然也有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仪。

那些镖师原本就是宫廷侍卫假扮,自然知道要来劫的是什么人,劫了回去要做什么位置。

一时之间,居然被她唬住,停在当地,少顷,一个看来管事的镖师才说道:“小姐是明事理的人,我们奉命在身,不得不办,小姐要体谅我们,只要配合我们,保证不敢伤小姐半根毫毛。”

小怜正要说话,看见激战中的王华溢长剑稍慢,险些被老头的木杖砸中,她知道他必然是分心在自己身上,才会如此。

她当下心里着急,向着窗户处一点点移动,嘴里说道:“你们别过来,否则我就从窗户上跳下去,让你们没法交差。”

几名镖师一愣,小怜继续说道:“若是我的朋友真的输了,我也只能乖乖和你们走,你们又何必急在一时。”

几名镖师又是一愣,看着小怜的身后似乎有些犹豫。

小怜转过头去,眼神一惊,随即身子已经软软地跌倒在一个怀抱里。

她身体无力,意识却还清楚,难怪那对父子看酒楼中打得天翻地覆,能够安之若素,稳如泰山,原来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

她用眼看着那个扛起她的大汉,他冷凝着脸向老夫妻,说道:“那个小子就交给二老了,千万别留活口,这个女子我先带走,我们聚集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