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惜坐在床榻前静静地望着昏睡的素渃,脸上浮现出丝丝担忧的神色。素渃睡得十分不稳,刚才在梦中不断低唤着岳霖轩和岳灵惜的名字。
岳灵惜拿起绢帕给素渃轻轻拭去额头上的细汗,同时内心唏嘘不断:前世她让自己变得强大只是为了让作为雇佣兵的自己保住一条性命,而如今她变得强大是不想再这个男尊女卑的异世被人欺辱,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可是看着中毒发作的素渃,岳灵惜只觉得自己有些失败,终究她还是没有强大到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亲人。
正思绪纷飞之际,巧鸢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轻声道:“小姐,药来了。”走近,巧鸢将托盘放下,从里面取出冒着丝丝热气的药碗。
“我来喂娘亲吧。”岳灵惜接过巧鸢手中的药碗,不过望了一眼黑黝黝的汤药时微微蹙了蹙眉头。
不过是个细小的动作巧鸢却留意到了,于是眼里含了一丝警惕道:“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岳灵惜并不急着回话,她将药碗微微凑近,眉头皱得更紧,不过下一刻叹息道:“药汁这么苦,真是难为娘亲了。”
巧鸢闻言,这才放心下来,宽慰道:“小姐,良药苦口利于病,夫人知道您对她的孝心,就算汤药再苦夫人也不会在意的。”
岳灵惜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道:好了,我服侍娘亲用药。”
巧鸢闻言,退到了一边,岳灵惜拿起汤勺沾了一点儿药汁先尝了尝温度,谁料随后只听“啪”的一声药碗摔倒在地,伴随着便喊起了巧鸢一阵惊恐的尖叫声。一时间月舞阁大乱。
与此同时,岳映梦正坐在自己的闺房里期盼着她想听到的好消息。不过片刻的工夫,只见柳绿匆匆地跑了进来,脸上隐隐透出一丝惊喜和紧张。
岳映梦见状,心中一动,急忙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柳绿闻言,急忙上前邀功道:“三小姐,办妥了,办妥了,奴婢被人亲眼盯着巧鸢将要送了进去,随后就听到巧鸢的尖叫声,紧接着整个月舞阁就乱作了一团。看来一定是那个女人喝了那碗药。恭喜三小姐,这次您的心头大患可是除掉了。”
岳映梦听后,顿时喜形于色道:“哼,月舞阁那个女人这次死定了,那药碗里可是有着见血封喉的毒药,到时本小姐还不信整不死岳灵惜那个小贱人。”
紧接着岳映梦得意忘形道:“本小姐这招借刀杀人用得真是高明啊!”
此话一出,柳绿不忘拍马屁道:“三小姐聪慧过人。若是大小姐这次倒台的话,恐怕到时咱们相府就以三小姐为咱们相府最尊贵的小姐了,没有了大小姐这个嫡女做绊脚石,说不定老爷还会将您抬成嫡女呢。”
岳映梦听言,脸上露出越发得意的表情,只是忽地她眉头微蹙道:“可是本小姐只排老三,前面不是还有二姐姐吗?”
柳绿笑嗤一声道:“三小姐难道忘了吗?二姐已经失踪快一个月了,老爷私下不知派了多少人寻找二小姐了,可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怕二小姐凶多吉少了。”
自从当初相府二小姐岳灵珊被岳灵惜毁容之后,她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孤僻古怪。在房子里不准下人置放镜子以及一些反光的可以映出容貌的东西,脾气也越来越暴躁,经常会无缘无故得动手虐打丫环。
就在岳灵惜去爪哈国不久,岳灵珊竟然偷偷跑出了相府,至今音讯全无,起初岳霖轩还担忧着岳灵珊,可是屡次派人寻找无果,又想到当初薛姨娘种种毒害岳灵惜的恶迹,于是渐渐也心冷了。
岳映梦觉得柳绿说得有道理,可是随后又柳眉一蹙道:“可是万一哪天二姐姐又回来怎么办?”
柳绿撇了撇嘴,一脸不屑道:“三小姐,您多虑了,二小姐失踪这么久,就算是回来了,谁知道这么长时间她都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偷汉子去了,身子还干净不干净都不知。再者你看看她现在那张脸,那般狰狞丑陋,若是老爷将她立为嫡女,传出去还不是要笑掉大牙吗?”
岳映梦听后,原本微蹙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她顿觉丫环柳绿说得不错。爹爹一直都是派人私下找寻二姐姐的,毕竟一个相府小姐偷跑搞失踪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若是宣扬出去二姐姐当真在外面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到时相府也跟着蒙羞。
岳映梦觉得岳灵珊这么久都没有回府,今后回来的可能性就更小了。岳灵珊从小就娇生惯养,在外面吃不了苦,说不定早已经被人拐卖或者是遭遇不测了。去掉一个岳灵珊,那么剩下的岳香菡、岳晴儿还有她,她排行老三自然是立她为嫡女的可能性最大了。
岳映梦越想便越觉得自己分析不错,不知不觉间做起美梦来。她微扬起下巴,趾高气昂道:“柳绿,你这次立下大功,只要你好好跟在本小姐身边为我办事,本小姐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柳绿闻言,顿时欣喜道:“谢谢三小姐,柳绿一定对三小姐忠心耿耿,用心为三小姐办事。”
岳映梦闻言,淡淡点了点头,随即微沉着声音道:“不过你也要清楚若是改背叛本小姐的话,本小姐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看着岳映梦那恶狠狠的表情,柳绿吓得打了哆嗦,连忙拼命摇头道:“三小姐,您放心,您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背叛您啊!”
岳映梦摆了摆手,冷哼道:“本小姐谅你也没这个胆。”
主仆两人刚说完话,便在这时房间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紧着便有个丫环道:“三小姐,月舞阁那边出事了,老爷现在让姨娘和小姐们都去大厅呢。”
此话一出,岳映梦心中一动,眼里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喜色。不过转眼又神色如常道:“好了,本小姐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等那丫环离开后,柳绿欣喜道:“三小姐,成事了。”
岳映梦冷笑一声,得意道:“本小姐聪明过人,就凭岳灵惜那个小贱人也想跟本小姐斗,简直是自寻死路。”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继续道:“好了,本小姐这就想去看看岳灵惜是怎样一副凄惨的下场。”
岳映梦主仆赶到大厅的时候,媚姨娘、芸姨娘、水姨娘、岳香菡、岳晴儿都已经到了,岳霖轩坐在主位上,满脸乌云密布,平日温润的眸子里充满了滔天怒火。姨娘和庶妹都依序坐着,岳映梦上前对岳霖轩见了礼,便坐到了自己的位子,目光流转间发现大厅里该到的人都到了,可是却没有见到岳灵惜跪地哭天抢地的一幕,岳映梦微微有些失望,不过她转念便想到,发生这么大的事岳灵惜一定早已吓得躲在相府哪里不敢出来了。
想到这里,岳映梦的唇角泛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随即她垂眸遮去眼里的一抹兴味。看来今天一定会上演一场好戏。到时她要好好欣赏一下岳灵惜是怎么个死法。
岳映梦正乱想之际,只听岳霖轩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掷到案几上,怒不可遏道:“岂有此理,本相竟然不知府中竟然有如此腌臜之事,竟然企图用毒药杀人灭口,本相今日若是不能将此人揪出还如何做这一家之主。”
平日见惯了岳霖轩的温文尔雅,此刻眼见岳霖轩暴怒的模样,在场之人皆是心头一跳。一时间心思各异。刚才下人来报说月舞阁出事了,如今听言应该是有人在相府下毒了。出事是在月舞阁,这么说是有人想要毒害那个刚刚进入月舞阁的女人?
除了岳映梦意外,剩下的三个姨娘两个庶妹很快便想到了一起。三个姨娘的眼神里顿时各有猜疑,想必一定是有人不甘心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霸占了相府主母的位子,所有便有人想杀人灭口,看到老爷现在如此生气,莫不是那个月舞阁的女人已经一命呜呼了?
媚姨娘、芸姨娘、水姨娘想到这里,不由得微微用眼角偷看岳霖轩的神色。此刻对她们来说最关心的不是谁下的毒手,而是月舞阁的那个女人究竟有没有死掉。如果那个女人死了,看来相府的主母位子就要另择人选了。
一时间媚姨娘、芸姨娘、水姨娘心里惊喜不已,但是表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丝毫,反倒装出一副悲伤哀切的表情。
“老爷,您也切莫生气,没想到咱们相府竟然出了如此腌臜之事,这次的确是应该将下毒之人揪出来,清理门户。”媚姨娘一边说着,一边假惺惺地用绢帕擦了擦眼角,佯装出一副深恶痛绝的表情。
“哎,老爷,那中毒之人是谁,有没有看过大夫?现在情况怎么样?”芸姨娘露出十分担忧的表情。此刻她恨不得直接就想询问岳霖轩中毒之人是不是月舞阁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究竟死了没有。
水姨娘挤出两滴眼泪,做出心有余悸的表情,抚胸道:“老爷,咱们相府竟然出了如此狠毒之人,实在太可怕了。一定要将这个凶手交给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