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护法几乎动用了全部功力,才化解了“有凤来仪”。见采茵和云容一阵得意,三护法火岩气喘吁吁道:“你们不要得意地太早了,即便能打败我们四个老家伙,也绝对不是我们族主的对手。就凭你们就想救出少族主,简直是痴心妄想!”
采茵冷哼一声,对四大护法露出鄙夷的眼光,“打败了你们四人是没有什么得意的。不过嘛,我要是你们一把年纪了还败在我家小姐手上,估计早已经羞愧得自尽了。”
“你……”二护法星魄气得一张脸顿时黑如锅底,下一刻摆出架势就要动手。
大护法月刃拉住星魄,冷声斥道:“行了,难道还不够丢脸吗?”
星魄顿时甩手,怒视着岳灵惜一行人。月刃调整了一下情绪,上前对岳灵惜道:“岳小姐既然我们四大护法技不如人,还请岳小姐自便吧。”
月刃说话时,心中一阵唏嘘。现在他终于能够理解少族主为什么对玉娆小主视而不见,而喜欢蓝璃国的相府小姐呢。眼前的女子不但容颜绝丽,气质出尘,而且年纪轻轻武功就有如此修为,不得不说是一位奇女子。的确也只有这样出众的女子才配站在他们少族主的身边。
想到这里,月刃的眼里快速地闪过一丝黯然。只是玉娆对少族主痴心一片,更何况玉娆是他们四小弟看着长大的,又是神女身份,于心于理都应该成为少夫人。
岳灵惜见四大护法并没有再为难她,于是转身向马车走去打算继续赶路。便在这时,月刃突然唤住了她,说道:“岳小姐,老夫还有一个疑问,不知岳小姐可否告知。”
岳灵惜顿住身子,冷淡道:“说吧。”
月刃略一沉吟,道:“请问岳小姐和素渃是什么关系?”
岳灵惜蹙了蹙眉,回答道:“家母。”
“啊?”星魄闻言忍不住惊呼道:“你说素渃丫头是你娘亲?”
岳灵惜闻言,微微一怔,脸上的神色几经变幻。看来这具身体身体主人的娘亲和四大护法是旧识,也许素渃也是天山族的人。
想到这里,岳灵惜不禁反问道:“这么说我娘亲也是天山族人?”
“是。”火岩点头,随即补充一句道,“她不但是天山族的人,还是天山族的上一届圣女。”
岳灵惜脸色露出一丝讶然,随便脸色恢复如常。天山族的圣女最终都是要和少族主成婚,接着成为少夫人,再到之后的天山族夫人。那么可是素渃却没有嫁给天山族族主,而是嫁给了她的美男爹爹,看来这一切一定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一瞬间,她脑中转过来好几个念头,最终她抿唇笑道:“四位护法,既然族主请我去天山做客,那么恭敬不如从命。还请几位带路。”
此话一出,不但四大护法一阵错愕,就连采茵和云若也略带不解。岳灵惜心中已有主张。反正她此番也是要前往天山的,有人带路好吃好喝地伺候岂不是更好?在说她总觉得素渃当年没有成为族主夫人而嫁给美男爹爹,其中别有隐情。她的知觉告诉她这段隐情一定至关重要。四大护法必然知道当年的事情,所以她决定与四大护法同行,也好借机打探一番。
另外还有一点,她打探到天山族的圣女玉娆对花非霁痴爱成狂,花非霁在天山的时候只要和哪个女子稍微走近一些,那名女子必然会惨遭毒害。就连伺候花非霁的贴身丫环也没有一个个幸免,所以导致最后只有冥剑负责花非霁的生活起居。
想到这里,岳灵惜的嘴角就狠狠抽动了一下,心中感慨这个玉娆真是偏执到丧心病狂的地步。如今天山族族主能派四大护法带她去天山,想必玉娆也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以玉娆的狠毒性子,必然会恨不得置她于死地。
她前往天山,一路上说不定极有可能遭遇玉娆的毒杀,所以与四大护法随行,四大护法为了完成族主交办的差事,必然要负责保护她的安危。虽然她不至于忌惮玉娆,但是到了天山后难免又是一场恶斗,所以沿途她还是养精蓄锐、保存实力比较好。
四大护法不知岳灵惜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但是岳灵惜愿意配合他们返回天山,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对他们而言能完成族主交办的差事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当下一行人启程前行。因为得知岳灵惜便是素渃的女儿,四大护法对于岳灵惜的态度较之先前好了一大截。
岳灵惜沿途一方面在马车上加紧时间修炼凤唳九天,一方面向四大护法旁敲侧击询问素渃当年的事情,没想到真被她挖到了不少有用的讯息。
天山族境内,后山的千年寒潭里,花非霁被万年寒铁打造的铁链囚禁在里面。寒潭四周是千年不化的冰岩。花非霁被囚禁在这里,每时每刻只能运用内功抵住严寒才能保证他不会命丧于此。
这里因为千年寒潭的存在,四周飞鸟绝迹,没有内功之人不等靠近千年寒潭,恐怕就会被冻成冰雕。
花非霁在返回天山族时就受了严重的内伤,加上他每日饱受寒毒侵蚀,早已伤上加伤。惊艳绝伦的面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透明得叫人看了心疼。他泛着青黑的眼睑睫毛微微颤动。他的神智已经近乎涣散。
他原本已经所受的内伤已是不轻,在寒潭里坚持了这么久已是奇迹。他的内心总是抱着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他要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扫除一切惜儿成为他娘子的所有障碍。所以即便他在这里受尽着常人难以忍受折磨,他也心甘情愿。
那个男人答应过他,只要他在寒潭里囚禁七七四十九天,他便可以脱离天山族,可以不用娶玉娆为妻,到时他要让惜儿成为他花非霁名正言顺的妻子。
苍白如玉的唇泛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恍惚间花非霁似乎又觉得看到了初次看到惜儿的场面。那时他坐在茶楼上,看到她一身大红嫁衣,装疯卖傻地在璃王府前羞辱慕夕辰……
就当他只感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沉重时,只听耳畔传来一阵焦急无比的声音,“少主,你快醒醒,你快醒过来!”
“少主,快醒醒!”
冥剑离开蓝璃国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天山。当看到寒潭里被折磨得神志不清的花非霁时,从未有过的惊恐、害怕瞬间占据了他的整个心房。他一遍一遍地呼唤着花非霁。
与此同时脑海里闪现出在相府时岳灵惜对他说出那番决绝的话,以及对他家主子生死漠不关心的表现,他就为他家主子十分不值。
“少主,你快醒醒!你何必为了那个冷心冷肺的女人折磨自己呢!”冥剑的声音已经略带哭腔,心中怒意翻腾,忍不住怒道:“少主,那个女子根本就不管你的死活!你怎么可以这么傻!”
朦朦胧胧中,花非霁隐约听到冥剑的控诉,脑袋只觉嗡得一下子炸开了。他缓缓睁开眼眸,气息微弱,但是却依然无损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威仪。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冥剑见花非霁醒转过来,顿时惊喜道:“少主,你终于醒过来了!吓坏属下了!”
花非霁咬了咬牙,冷声质问:“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冥剑眼见他家少主憔悴不堪,心想长痛不如短痛,当下硬起心肠道:“少主你为岳灵惜那个女人在这里受尽折磨,可是那个女子根本就没把你的生死放在心上!你这样做根本不值得!”
花非霁眼见冥剑情绪激动难控,便知其中必然发生什么事情。他浑身一震,怒声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冥剑没有打算隐瞒,当下便把自己潜入相府找岳灵惜搭救他家主子的经过详详细细地向花非霁诉说了一遍。花非霁听完,只觉心口忽然间像是被一柄大锤狠狠砸下,让他瞬间连呼吸都觉得剧痛无比。
“少主,你还是醒醒吧!岳灵惜根本就是铁石心肠的怪物!你明里暗里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可曾领过你半分的情?就算你这样在这里白白丢了性命,她也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你这样做又是何苦呢!”冥剑望着神色颓然的花非霁,恨特不成钢地说道。
此刻,花非霁只觉头痛欲裂,耳畔嗡嗡作响,冥剑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脑海里只不断浮现出岳灵惜那张冷漠疏离的面容。
他心痛欲裂,曾经他自信满满地以为,只要自己一味付出,总有一天会等到那个女人接纳他的一天。没想到他可以等到铁树开花,却始终等不到这个女人冰封的心融化的那一天。
“少主,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冥剑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最后发觉他家主子半天不发一语,两眼失去焦距般地盯着虚空,他顿时担心起来,生怕他家主子一时想不开。
谁料,花非霁放声大笑,冥剑心中顿时涌起一抹不好的预感,下一刻只听“噗”的一声,花非霁狂喷一口鲜血,唇角苦涩的弧度还凝固着,他便倒了下去。他只觉自己好累好累,好想这一觉睡过去再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