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哥哥,我心里怎么想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说话间玉娆一双眸子带着无尽的幽怨和委屈,让人我见犹怜。不过这样的眼神落在花非霁的眼中,让花非霁忍不住厌恶地错开与她对视的目光。
见到花非霁错开目光,玉娆脸上委屈更甚,有些泫然欲泣道:“霁哥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因为我没办法让自己忘记你,更没办法控制自己不想你。”
玉娆说到这里,一双眸子瞬间变得水雾蒙蒙,唇角苦涩地弯起一抹弧度,苦笑一声道:“只要你跟我成亲,今后和岳灵惜再不往来,我就交出蛊药。”
“你休想!”花非霁闻言,一双冰冷的眸子怒视着玉娆,脸上露出的厌恶神色毫不掩饰。他怎么能忍受这样一个恶毒的女子做他的妻子。既然在他未服下天山之心前已经认定岳灵惜是他今生执手之人,他一定再不能辜负这个女子了。
玉娆闻言,浑身一震,花非霁那般决绝和写满厌恶的表情瞬间让她的一颗心沉到谷底。这一刻她真想质问老天,为何和她一起青梅竹马的霁哥哥对一个岳灵惜是如此的痴情执着,而对她又是如此的绝情冷心?
“霁哥哥,你可知岳灵惜被我下的是什么蛊毒?”玉娆收起满腹的疼痛和苦楚,仰起脸冷笑着说道。
花非霁一听,俊眉顷刻拧成死结。她只知道玉娆擅长下蛊,而且还擅长还几种恶毒的蛊术,因为他一向很鄙弃这种阴毒的蛊术,所以并没有往深一层研究下蛊,至于岳灵惜被玉娆究竟下了什么毒蛊,他还真不是很清楚,只大概知道是一种很霸道很阴毒的蛊毒。
玉娆此刻一双美眸眨都不眨地紧紧盯着花非霁脸上的表情,看着花非霁纠结复杂的表情,玉娆的眼角快速地划过一抹得意的神色。霁哥哥那么在乎岳灵惜那个贱人,如今投鼠忌器,还怕他不答应自己的条件吗?她玉娆从小到大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办不到的。
“我下的是断魂蛊。”玉娆扯唇,一字一句道。
花非霁闻言,顷刻心头像是被人猛然砸了一锤。断魂蛊是当今天下最毒的蛊毒。无形无色,每到月圆之夜,中毒者有如千万条虫在周身咬啮,痛楚难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中了此蛊毒的人不过七个月,最终会化为一滩脓血而亡。不过这种蛊毒发作起来即便是意志力十分坚定的人也忍受不住,所以多半都是自尽以求解脱。
这种断魂蛊制作时十分繁琐,先将将特选的蛊王和各种毒虫妖物放进一个大容器里,让蛊王将毒虫逐一杀死,以此来提升蛊王的能力;倘若蛊王不慎反被毒虫所杀,那么吃掉蛊王的毒虫自动成为新的蛊王,直至容器里只剩下一个最强者,蛊毒便练成了。
此刻,花非霁一听岳灵惜中的是断魂蛊,凝视玉娆的眸子一下子泛起血色的红光,仿佛来自于地狱的幽冥鬼火,玉娆看得一阵骇然,但是此刻笃定她的霁哥哥一定不敢杀了她。
这一刻,花非霁恨不得将玉娆挫骨扬灰,他实难相信小时候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天真烂漫的玉娆竟然变得如此蛇蝎心肠。花非霁一双大手紧紧收紧,泛青的指节发出啪啪的响声,一想到此刻躺在床榻上的岳灵惜,他真害怕自己一时冲动而直接了解了玉娆,最终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攥紧的拳头缓缓松了下来。
看着花非霁松下来的拳头,玉娆原本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回了原处。随即她扯唇优越一笑,淡淡道:“霁哥哥,我刚才的条件你可以仔细想一想,不必急着拒绝。等你考虑清楚了再来这里找我也不迟。”
花非霁眉头间拧起一抹深深的褶皱,岳灵惜所中的蛊毒必要找到母蛊方可引出子蛊,否则别无办法,一时间花非霁只感到心里升腾起一抹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玉娆见状,眸里闪过阵阵得意。她就说过从来没有她得不到的人,现在霁哥哥若想保住岳灵惜的性命那边绝无其他选择,所以来日方长,她不需要现在就霁哥哥多加逼迫。她相信霁哥哥最终还是会选择答应和她成亲的。
相府。
此刻整个翠烟阁都笼罩着一抹淡淡的阴云。床榻上的岳灵惜还在昏睡,采茵和巧鸢在旁服侍,看着内心一阵焦急。刚才银叶先生离开前叮嘱她们说小姐醒来后就没事了。可是不知为何采茵和巧鸢总觉得当时银叶先生的反应似有所隐瞒。
如今马上就快要一个时辰了,可是她家小姐一点儿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真是担心死她们了。一时间两人胡思乱想之际眼眶泛红,隐隐有泪光在眼中闪烁。虽然老爷和小姐都不会责怪她们,可是她们是小姐的丫头,就要肩负起保护小姐的责任,如今小姐中毒,实在是她们难辞其咎。若是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采茵和巧鸢心痛如绞,于是暗自拿定主意,若是她家小姐真的有什么不幸,她们就是拼死也要杀了玉娆和那个和花少主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然后她们再自缢到地府里陪伴她家小姐。
又过了片刻,床榻上的岳灵惜秀眉微蹙,随即嘤咛一声悠悠醒转过来。采茵和巧鸢两人一直实在岳灵惜的身边,见她家小姐醒转过来,顿时欣喜若狂,声音略带哭腔道:“小姐,你醒来了。”
“小姐,奴婢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小姐,都是奴婢失职,没有保护好小姐。奴婢该死!”
此刻,岳灵惜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的就是采茵和巧鸢趴在床榻边上嘤嘤哭泣。岳灵惜见状,心里只感到一阵暖流淙淙流淌。采茵和巧鸢的忠心叫她心里一阵感动。随即又忍不住有些自责,都怪她一时大意才会中了玉娆的圈套,害得这两个丫头平白为她担心。不过想想也难怪,自她穿越而来,除了上次在天山上大闹婚礼时因为不敌花非霁而吃亏外,从来都没有吃过亏。如今这次还中毒昏迷不醒,想来一定是吓到了这两个丫头。
“好了,别哭了,你不是也看到了吗?你家小姐我现在没事了。”岳灵惜起身含笑着开口安慰道。
采茵拿过一个浅粉色清荷掐金丝锦缎迎枕替岳灵惜垫在背后,抹了抹眼角的眼泪,破涕而笑道:“对,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巧鸢顿时也连忙附和道:“小姐是大富大贵之人,就是阎罗王可不敢收小姐呢。”
此刻,虽然岳灵惜的脸色还有些许的苍白,不过精神看起来还不错,采茵和巧鸢这才稍稍安心下来。
岳灵惜眼见气氛有些低沉,有意缓和气氛,于是半开玩笑道:“巧鸢,你说阎罗王不敢收你家小姐我,这不分明是在讽刺我是个母夜叉吗?”
“扑哧……”采茵和巧鸢闻言,忍不住随即大笑起来。如今见她家小姐还能有心情开玩笑,便知道她家小姐一定是怕她们担心,所以才会刻意表现得跟没事一样。当下两人自然不忍辜负了岳灵惜的好心,果然眉眼间原本还凝起的轻愁随即敛得一干二净。
“小姐,你饿了吧。想吃什么奴婢现在就去厨房让人给你做。”采茵端来茶水让岳灵惜饮了一口后,关切地问道。
被采茵这样一询问,岳灵惜顿时也觉得自己饥肠辘辘,想了想便道:“那就熬点儿鱼肉粥吧。”
鱼肉粥清润滋补,而且还可以祛除身体里残留的断肠散的毒素,于是岳灵惜便对采茵如此吩咐。采茵脆声声地应了一声便下去忙活了。
“小姐,你先好好休息。奴婢将你醒来的好消息去告诉老爷。你不知道你没醒来的时候老爷一直皱着眉头在这里陪了你好长时间呢。”巧鸢忍不住开口说道。
“嗯,去吧。”岳灵惜含笑着颔首。她凝眸瞥了一下轩窗,看得已经月至中天,虽然天色已晚,可想到美男爹爹平日那么宠溺她,若是现在不将她醒来的消息告诉他,那么他一定无法安心。
巧鸢于是欢天喜地地跑出了房间。岳灵惜将头搭在床榻上,凝望着窗外漆黑深邃的夜色,想到玉娆和那个和花非霁长得一模一样的神秘男子,一双秀眉顿时忍不住蹙起。
便在这时房间外传来一道微不可闻的响声,岳灵惜心中一动,开口道:“你们两个进来吧。”
倏尔,房门打开,只见进来的是云容和东方冷月,两人都垂着头,走近床榻前两人一起跪地。
岳灵惜见状,蹙了蹙眉,冷然道:“你们这是作何?”
“请主子降罪,都是因为我们保护不利,才让小姐中了玉娆的暗算。”
岳灵惜心中一阵动容。这一世她只感到自己收获颇多,她再也不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身边没想到她的身边有这么多人关心着她,内心忍不住泛起一阵温暖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