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足飞龙盘旋着,林天并没有选择降落在奥格瑞玛。
无论曾经和部落的关系,如今他一个人类突然出现在奥格瑞玛,肯定会被视为间谍的。这里已经不是曾经的部落了,萨尔离开后就不是了。
点点金光可以汇聚在林天的双眼,血红的眼丝变成白金色,绽放出神圣的光彩。这是他从奥丁那里新学的技能,圣光之眼。它可以破除假象,也可以像望远镜一样看清远处的景象。
林天看向身下的奥格瑞玛,金光穿越空间的距离,下面的景象慢慢清晰。
决斗已经完成了……
林天看到看到中央竞技场正在打扫,而加尔鲁什还站在场地中央,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泪水模糊了林天的双眼。
好事不到头,坏事连天到。
“凯恩,我的老友啊!你没死在战场上,却倒在了这么一个肮脏的地方!倒在了一个无名小卒的手上!”
林天仰天怒喝,如炸雷般发出轰轰的声音。有关凯恩的记忆如真似幻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他已经分不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了。
天空的异常发起了奥格瑞玛卫兵的警惕,但是当他们飞到高空的时候,那里早就空无一物了。
雷霆崖上圆月高悬,夜空晴朗万里无云,几堆篝火的浓烟被夜风送上繁星点点的天空。
牛头人通常主要在白天活动,尽管有些活动不分昼夜随时都在进行,可在这样的凌晨时分大体上还是一片宁静,牛头人们都在帐篷中沉睡。
夜幕下,恐怖图腾正在行动,他们如阴影般鬼祟,在银色月光照映下就像点点黑墨一般。一些人是骑着双足飞龙来到雷霆崖的,这种野兽飞行的时候双翼如夜空般宁静。另一些人则是徒步前来,他们没走升降梯而是凭着超强的意志和与体型不符的优雅攀上绝壁。他们早已在此潜伏候命多年,一接到通知便立刻开始行动。
他们全都带着武器——绞索、匕首、短剑和弓箭。没有火枪,没有任何会发出声音的东西。声音意味着暴露,暴露意味着抵抗,而这可不是女族长所希望的。他们的任务是无声地杀戮,然后再冲向下一个牺牲者。
他们耐心地躲在阴影中,从平顶山最矮一层的帐篷后面走过,直到全体就位。夜幕中响起牛蹄细微的脚步声,就算有人听到,也不会引起注意。接着,他们统一出击。
恐怖图腾的刺客们迅速地冲向帐篷。他们熟知其中一些目标——擅长武器的斗士,或者特别强大的德鲁伊和萨满。要是一个人来不及醒来变化形态的话,拥有野熊之力又能如何?要是一个人已经被刺穿胸膛的话,再有一身武艺又能如何?割开那些毫无防备的喉咙真是何等的轻而易举。
他们到中间的水池旁集合,清点人数,打着手势。他们分成了两队。一队冲向灵魂高地,另一对冲向猎人高地。他们没去管长者高地。在今夜之前,玛加萨一直住在那里,她留下的忠实手下们无疑已经杀死了那些不幸的德鲁伊们。当杀手们快步通过吊桥的时候,老旧的桥板在重压下吱嘎作响,然而这些桥在有风的时候同样会响,所以他们并不怕暴露。
他们笔直地冲向那些受害者,纵身跳到他们身上,被惊醒的萨满们只来得及倒抽口气便已身亡。他们是逐星一家,全都死了,一个不剩。
猎人高地上。
这里的战斗更加残酷。猎人们警醒而且身强力壮,因而能够奋起抵抗。但他们并不是恐怖图腾氏族的对手,毕竟对方占有奇袭之利,而且武器上也全都涂了毒。很快,这座高地也沉静下来,杀手们纷纷返回雷霆崖的中心。
那些对玛加萨长者威胁最大的人已经除掉了。现在是恣意屠杀的时候,要把恐惧植根到剩下的牛头人心中。他们必须知道恐怖图腾的统治容不得半点差错,也容不得宽恕与怜悯这种更温和的概念。
雷霆崖就像个孩子一样,将在血泊中获得新生。
“等等,”一个恐怖图腾萨满举起手说道。尽管他原名叫乔万,但因为他对风、水两种元素的亲和力,别人都喜欢叫他风暴之歌。他率领着这支包围血蹄村的队伍,并且事先对手下人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使用自己的强大力量。此刻,他的副手塔拉卡尔正等候着进攻的信号。
“等?”塔拉卡尔迷惑地回答,“我们已经收到命令了,风暴之歌。动手吧!”
萨满晃动着耳朵,朝空气中嗅了嗅,“事情有些不对劲。他们可能已经警觉到我们的存在了。”
塔拉卡尔哼了一声,“不可能。我们为今晚的行动已经训练好几年了。”
风暴之歌盯着他,“既然我们有自己的间谍和传递信息的渠道,那毫无疑问凯恩也有。”
雷霆崖那边的任务比较宽泛,杀死所有对女族长构成威胁的人。名单很长,很多参与行动的人都没能完成任务。但在血蹄村这边只有唯一一个目标——只有一个要干掉的人。但这个人必须死,否则整个今晚的血腥行动就毫无意义了。
贝恩·血蹄是凯恩·血蹄的独子和唯一继承人,他住在这里,而不是和父亲一同呆在雷霆崖上。
现在,牛头人们都安稳地睡在帐篷里,有人甚至就在月光下席地而眠,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热爱的族长已经加入先祖行列的噩耗。在奥格瑞玛目睹了那场战斗并计划回来向贝恩禀报的远足者们在此之前都被利落无声地解决掉了,能够迅速把消息送往雷霆崖的法师或是其他人都被悄悄跟踪和小心监视起来——要不干脆就解决掉。道路已经被封锁。玛加萨计划周密,没给对手留下半点机会。
血蹄村是第一座建立在平原上而非安全的平顶山上的牛头人聚落,它证明了牛头人们在这块一度陌生的土地上已经产生了安全感。
确实安全,对于掠食动物和其他种族的攻击而言。
对恐怖图腾氏族来说则不是。
“如果有人得到了凯恩在竞技场上过早身亡的警告,那就一定是他的儿子。”风暴之歌说,“只要有一个信使逃脱我们的天罗地网。我先瞧瞧摸进去侦察,确保我们不会落入陷阱。要是里面不安全的话,我们就得重新调整战术。在听到我的信号之前什么都别做,明白吗?”
风暴之歌与凯恩年纪相若,尽管他黑色的毛皮已经点点斑白,却和那头过世的老牛一样强壮而机警。
塔拉卡尔不安地动了动。他更为年轻,而且满腔热血,早就对今晚的战斗渴望已久了。他一分钟也不想再等,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你是这次任务的头领,风暴之歌。”他的话音显然表露出他希望是另一种情况,“我会遵命的,但快一点,嗯?我的刀锋渴望着贝恩的鲜血。”
“我也一样,朋友。但有可能的话,我还是不想流自己的血。”风暴之歌说道,为了今晚任务召集起来的两打杀手们无声地笑了。“我尽快回来。”
塔拉卡尔看着他静悄悄地离去,黑色的皮毛消失在阴影当中。
他等待着。
他等了又等,不安分地轮换着脚,耳朵因为不断增加的焦虑而微微摆动。
塔拉卡尔身边,战士们也焦躁不安失去耐性。他们都渴望着战斗,因而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暂停。塔拉卡尔不知道自己究竟站了多久,努力想要看穿眼前的黑暗,然后他的内心中终于响起一个声音。
“他早该回来了。”塔拉卡尔吼道,“事情有些不对劲,我们不能再等了!恐怖图腾,进攻!以长者玛加萨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