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娜,走开,这不关你事!”瓦里安咆哮着,双腿一弯,身体突然如同炮弹般射向希尔瓦娜斯。
在人类当中,像瓦里安国王这样身手的人少之又少,他的力量和速度完全超载人们对人类的认知,即使比起最强大的牛头人和兽人,瓦里安在力量和速度方面也毫不输分毫。
“希尔瓦娜斯必然死!”
暴风城国王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奋不顾身扑向女妖之王。
一把斧头如同毒蛇吐信,挡不住了瓦里安势不可挡的一击。
“萨鲁法尔,你敢挡我!”
瓦里安右手一拉,长剑顺着斧头的柄削向兽人。
……
尽管已经年逾数十万年,这名暗夜精灵在外表上一点也不比当年她被给予这份重任时显得更老。那一束如夜空般美丽而纯洁深蓝色秀发依旧盖过了她那柔嫩的双肩,头发中透出的几缕银白则自从她出生时便伴随着她了。她依然拥有者少女娇美的面庞,尽管几丝细纹已经淡淡地爬上了她银色的眼角上,但它们并不属于这万余年的年长痕迹,而只是近几年的一种老去。
月之女神的柔光透过有色圆形玻璃天窗照射到巨大的神殿中心会堂中,一时间,光线由银白色转变成柔和的紫罗兰色。但是当这束光线照射在坐落着海尔德尼雕像的闪亮的水池中时,光线又变回了它原来的音色。海尔德尼是第一个,在她还是个孩童的时候,便听到过月之女神艾露恩祝福声的高阶女祭司。泰兰德像她平时那样盘腿坐于雕像高举的手臂前,身下是巨大的石阶,急切地希望从她前任和月亮女神那获得安抚与指引,以求消除紧张的情绪。尽管这里平时是女祭司们与学徒们静丵坐与寻求安宁的地方,此时却只有泰兰德一个而已。
女祭司闭上双眼,但仍然无法阻止那些关于玛法里奥的思念窜入她的脑海之中。她与玛法里奥的羁绊可以回溯到上古之战时期。那时的她与玛法里奥,以及玛法里奥的双胞胎兄弟伊利丹,被残酷的战争压迫由纯真的少年转变成了身经百战的战士。她仍然清楚地记得当年由于伊利丹的背叛,她被囚禁于艾萨拉的监狱之中。虽然直到事后她才被告知她是如何被押送到艾萨拉的,泰兰德还时不时地想象着事情的经过:她是如何被哈维斯——艾萨拉那被燃烧军团的恶魔转变成萨特的邪恶仆从所折磨。更令她记忆深刻的是,玛法里奥在他们刚刚得以将恶魔们驱赶出他们的世界之后疲惫得一睡不醒。每当她想起玛法里奥是如何倾尽他最后的法力来拯救她的时候,她的心都隐隐作疼。
最令她难以忘怀的,是他们两人在战斗结束后一同分享的希冀与梦想。他们曾经讨论过,在神佑大陆不再需要他们的牺牲后,他们将一起开始崭新的生活。
但是很遗憾,玛法里奥受到的召唤再次将他们两个分开。他受命训练新的德鲁伊,因为神佑大陆本身受到的伤害需要大量安抚。而当玛法里奥将泰兰德甩在一旁选择进入翡翠梦境的时候,她有时也不得不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真正爱过她。
与此同时,泰兰德也极不情愿地成为了高阶月之女神祭祀,甚至在某些时候,她还要扮演她人民的领导者的角色。也正是在扮演领导者的角色时,她成功地废除了传统的,同时也是破绽百出的世袭军事体系,并创建了任人以能的哨兵体系。虽然成为领导者实乃泰兰德情非得已,但是既然她别无选择,她就希望可以尽己所能保护她的精灵同胞们。
月之女神呵,请赐予我平静吧,女祭司默默地祈祷着。
泰兰德开始不住地喘气。此时那柔和的月光突然发出了闪烁刺目的光芒……以及,前所未有的,痛苦。
祭司的周围开始转变,她已经不在神殿的保护之下了,此时的她,正身处于一个洞穴中。
关于这个地方的细节如翻卷的书页般显现在她的脑中,泰兰德看见成堆的枝叶,各种毛皮、牙齿、以及其他由神佑大陆的生物上采集的物件。她还看见许多的符文,其中有些对于女祭司而言是如此的熟悉,而其他的一些却令她费解。
泰兰德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尽管女祭司很熟悉这个地方,她还是竭力地试图否认这个事实。
然后另一个女祭司步入了泰兰德的视线。
泰兰德从她纤瘦的面庞辨认出了米兰达。尽管远比高阶女祭司年轻,她也是一位备受尊敬的女神的仆人。
第二个女祭司也步入了她的视线,她也认识,接着第三个女祭司也进来了……
她们全都面无表情并低着头,她们都穿着简朴的银色带兜帽的长袍。她们简朴的着装是为了衬托她们周围的环境,因为这些女祭司们并非处于她们的同类之中,而是处于德鲁伊的领地中的。的确,这是一个兽穴——换句话说,这是一个家,。
一个身躯,平躺于一堆干草上,一束暗淡的银光渐渐照亮了这个静止的身躯。尽管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她认为她已经习惯了之后,她的心跳依旧不住地因为看见这肃穆的景象而加速。
尽管丝毫不动,但他高贵的外表比她还要显得苍老。他的绿色长发被女祭司们置于胸前,看起来似乎与他的茂密的、传奇版的胡须交触在了一起,浓厚而上翘的眉毛显得他如此的严肃。
他的着装因为他特殊的身份而比大多数德鲁伊都要精巧。他小臂和他小腿的装甲一样,厚重的装甲以及长角保护着他的肩膀。这木质的装甲是从死去的树木上采取的,经过祝福后比金属还要坚固。无袖的长袍一直延伸至他的脚踝,在他大腿的两侧则绘着模仿落叶的彩色丵图案。在接近臀部的地方有着一抹如新月般的淡蓝,这或许是为了向月之女神表示尊敬吧。
玛法里奥空洞的金色眼珠木然地定向天花板。
泰兰德沉醉于他的身影,这是她所爱的人。祭司感到她的双腿无力,一个曾经如此英明与勇敢的身躯突然变得如此毫无生机。她凝望着高雅而出众的玛法里奥,无力地翘了翘嘴角。这名男性暗夜精灵的外表如此的高贵,他的任何一个方面都值得更多的注目,他的额头上向前伸出了一对高傲的鹿角。它们长有两尺多,但它们并非天生的,而是塞纳留斯留给他的礼物。只有极少数的德鲁伊受到过四足半神的祝福,而他们中的第一个也是最伟大的一个现在正躺在她的眼前。
泰兰德从未对这对长角感到过不安,她一直将他们视为玛法里奥的伟大的证明。
“玛法里奥……”她对着这具身躯低语,尽管没有人,尤其是玛法里奥,可以听到她说话:“我的玛法里奥,你为什么非要再次地离开我?”
其他的几个女祭司纷纷跪在玛法里奥的身边,将她们的手置于他的头上以及胸前。泰兰德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因为这一切都是在她的命令之下进行的。
正是依靠月之女神的祝福,玛法里奥才得以生存下来。她的忠诚令玛法里奥的身躯得以保持生存与健康,以图有朝一日她的所爱可以醒来,祈盼着他迷失于翡翠梦境的灵魂回到他的身体……
高阶女祭司绝望地离开了,到底为什么女神要向她展示这一的场面呢?这只是在增长她的焦虑,以及更多可怕地念头罢了。她无法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或许,她将会像这一失去他,永远。
玛法里奥的看护者向后退去,她们的表情依旧冷漠。她们已经日复一日地执行着这样的任务很久了,对她们的职责很清楚。
可是突然,这个德鲁伊长老的皮肤瞬间变暗了,三个女祭司宛如完全没看到眼前的变化般毫无反应。泰兰德则冲到了玛法里奥的身前,完全不在意她是如何像穿过一层雾气般穿过其他女祭司的身体,她只在乎她爱人身上发生的可怕地变化。
她无力地看着,甚至无法接触到他的身体。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位德鲁伊身上所发生的骇人的变化。不仅仅是玛法里奥的皮肤发生的变化吓到了女祭司,德鲁伊的身躯也渐渐地干裂开来,成为了枯死的树干一般。他的四肢生出了无数的节瘤,无数的裂缝,焦黑的枯叶从他的头发与胡须中生长并迅速取代了前者。现在,这些枯叶开始摇摆,仿佛一阵风从地底之下缓缓地吹来。
他金色的双瞳变回了他初生时的银色,接着,更为骇人的是,它们陷了下去,形成了两个黑洞。
树叶发出的带着节奏的声音转移了女祭司的注意力,虽然她一开始也不明白为什么。刚开始一种枝叶的震动伴随着这种声音。接着另一种微弱的声音,一种具有规律、稳定、如脉搏般的声音充满了她的耳际。
那是心跳声。
她迅速地环绕四周,其他的祭司好像都听不到这声音。接着这声音变得如此的震耳欲聋,树叶疯狂地摇摆着,然后……
心跳声开始减缓。
一开始还只是以几乎无法注意到的速率减慢,但它就如狂风骤减般即将消亡。
就好像一颗心开始渐渐地静止。
惊恐下,泰兰德将她的手伸向玛法里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