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
宁秋蝉忍着痛的表情不是很好看,尚通明白她的痛苦,却故意误解她的意思,装作不满的样子教训道,“你这副表情,是在藐视本大爷么?”
男人不懂女人的痛苦,宁秋蝉可以理解。不过就算宁秋蝉不痛,被尚通这一番威胁,脸色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见她不回答,反而白了自己一眼,尚通更是气恼,随机将火焰更靠近她一尺,“烧衣裳还是烧脸,你赶紧决定,不然我全烧了!”
感觉到火焰的强大威胁,宁秋蝉凝气定神,忍痛敏捷地躲开尚通的手,试图想要逃离。
到手的小羊,尚通怎么可能让她跑了?以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欺负她小腹痛、动作没有平时敏捷,很快拦在了她面前,“你再敢逃跑,别怪本大爷不怜香惜玉!”
没想到第一次来北界,就遇上这么难缠的人!
北界具是这么奇怪的人么?
宁秋蝉深呼了一口气,满脸无奈地看着尚通,“你要多少银子,直说吧!”
想用银子打发他?尚通不屑一笑,“本大爷从来不缺银子!”说着,又周身看了看她,眼神之中并没有色意,只是满满的轻蔑,“再者说了,你一个外地来的,有本地的银票么?就算没有银票,你那印着外地印章的银子,能在这儿用么?狂妄自大,居然用银子逗趣本大爷!”
也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道歉不行、服软不行、给银子也不行。这种人,简直比女人还难搞定!
宁秋蝉心下不悦,下意识轻声抱怨,“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子!”
尚通只听到她嘀咕,并不知道她在嘀咕什么,具他分析肯定不是什么好话,随机运起火功,“竟敢骂我,你简直就是找死!”
找到了杀她的理由,尚通自然使出了全力,势必要让宁秋蝉葬身于此。
街上店铺中的人一听这话,方才也注意到了尚通的火功,具是一惊,连忙安静地关了门。
至于街上的行人,原就不多,自然不嘈杂,全都听到了尚通的话。圣宫杀人,可是不会顾及旁人的,他们自然只想着自己逃命。
一时间,街上的店铺都打烊了,行人也都消失在宁秋蝉的眼中。
宁秋蝉暗暗一惊,没想到尚通的话这么有影响力,看来他的身份不凡。
在南界,谁的话也有这般影响力?想来就只有最毒、最狠的魔宫了。这里是北界,想来也有类似于魔宫的组织,令百姓们闻风丧胆。
宁秋蝉心里有了猜想,也大概明白了尚通的身份,慢慢运起内力接住尚通的招。
见识了火功的厉害,宁秋蝉暗暗忌惮,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深怕被尚通的火焰烧到。
若只是火功,宁秋蝉尚可以应付一会儿,但尚通还结合了其他武功,专攻击宁秋蝉的薄弱处。
几招下来,宁秋蝉的力气还没用尽,抵御却有些不从心。原还占据主攻的机会,没几招便失去了攻击的权利。
剑映着太阳的光芒,无意中与火焰交织在一起,宁秋蝉抵御不慎,内力一散,尚通的火焰顺着剑身便烧了过去。
宁秋蝉一惊,若是被这个火焰烧中,别说她的脸或是衣裳,兴许连命都会没有。
真不知何时得罪了这位公子,更不知他为何下这么重的手。宁秋蝉虽不算国色天香,但也是我见犹怜,但凡男子与她交手,总会下意识地让她三分,尚通却.......
眼见着火焰蔓延而来,宁秋蝉应对不及,下意识想放开自己的剑,余光便瞥见尚通手上的火焰。
若是她舍弃唯一的一样武器,尚通肯定会再一次展开攻击,失去兵器的她,连尚通的一招都抵挡不住。
唯有试图灭火,宁秋蝉才能保住自身。随即运起宁族心经,原以为可以阻止火焰的蔓延,没成想反而助了火焰一把。
骤然,眼前一片火光,宁秋蝉惊得睁大了眼睛,想着自己难道真的命该如此吗?
正想着,眼前又出现一道蓝光,正如今日蔚蓝的天空,一瞬将尚通的火焰包裹起来。就像天空包裹住耀眼的太阳,尚通的火焰很快被蓝光吞噬,再也没了方才的张牙舞爪。
宁秋蝉惊魂未定,便听旁边有人对尚通说话,“果然如正燚所想,你不是回圣宫办事,而是来杀秋蝉了!”
听着熟悉的声音,宁秋蝉这才回神,转头瞧了瞧身边的人。
只见一身浅蓝衣裳的冷沐真,双袖展着呈天空一色的映雪绫,映雪绫刚刚经历过与火焰的斗争,还散发着火焰的气味。淡淡的,却有点刺鼻。
冷沐真轻舞一道,映雪绫上的气味便散去了。
“嫂嫂!”宁秋蝉惊喜一笑,捂着肚子躲在冷沐真身后。
同是嫂姑关系,尚通见到冷沐真就没有那么高兴了,板着一张脸,还在气冷沐真突然插手,“你就不能晚一步来?早知道我就马上解决了她,玩来玩去的,倒把你引来了!”
听出了他们熟识,宁秋蝉便是一惊,“嫂嫂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认识这么奇怪的人?”
一听这话,尚通又是气恼,“什么奇怪的人?果然兄妹如出一辙,一样的不会说话,简直就是烂嘴!”
宁秋蝉微微一愣,“你认识我兄长?”
听这语气,像是宁蝾招惹了他,宁秋蝉暗暗思量着,大概明白了尚通杀她的原因。兄长那张嘴,向来是不得罪别人不罢休的,尚通被他说得急眼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既然是兄长的错,宁秋蝉自然替宁蝾道歉,“我兄长为人直率,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虽然不好听,可他说的都是真心话,还请这位公子不要放在心上。若是兄长有什么地方说错,因此得罪了公子,我愿替兄长道歉,还请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
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都是真心话么?尚通不屑一笑,第一次遇到这么自负自大的人!
她兄长说的都是真心话,意思就是她真如他兄长所说,比尚通乖巧、懂事、孝顺、文静咯?
虽是道歉的话,语气亦是十分合理,还是不着余力地惹怒了尚通,尚通忍不住便丢了一团火焰过去,“去你的真心话、不好听,老子杀了你!”
没想到尚通生这么大的气,冷沐真一惊,连忙运起归元真气,用映雪绫挡住了尚通的火焰,“好了,你闹够了没有?”
“没有!”尚通紧接着凶了一句,暗暗想了想,又立马补充道,“我没有在闹,是她惹我在先,敢惹我的人,我一向是杀无赦的!”
冷沐真听得无奈,“说什么兄妹如出一辙的气话呢?你不也是.......”
话还没说完,冷沐真才突然意识到宁秋蝉在场,立即闭了口。要是顺口说出尚通也是宁蝾的妹妹,也就等于把尚通的身份秘密说出来了,宁秋蝉算是外人,不能随便说出口。
虽然话没有说完,不过尚通已经听懂了,不悦地撇了撇嘴。心里还在赌气,想着谁要当他的妹妹,居然被他说得没有一个优点!
亏得之前跟冷沐真争辩,尚通还一直说哥哥的优点!
尚通还在赌气,宁秋蝉则趁着他们说话的空档,取了一粒止痛丸出来,及时止住了小腹的剧痛。
见她服药,冷沐真不由疑惑,“没听正燚说起过你生病了,刚刚那是什么药丸?”
宁秋蝉吃的很快,冷沐真来不及看一眼,只余光一瞥,所以分辨不出那是什么药丸。
对于嫂嫂的疑问,宁秋蝉自然知无不言,只是顾忌尚通这个男子在场,所以回答得隐晦了一些,“方才腰部受了重击,嫂嫂知道女子有的时候,腰是不能受伤的........”
明白了宁秋蝉的意思,冷沐真便是一脸抱怨地看向尚通,“你别装得自己不懂的样子,无缘无故地,干嘛攻击她的腰?”
尚通一个白眼,满是不屑,“我一个男子,哪里懂得女子什么时候、能不能受伤?”
宁秋蝉在场,冷沐真也不能揭穿,只一心护好宁秋蝉,继而转向尚通说话,“正燚说了,你要是敢伤了秋蝉分毫,他肯定不饶过你!”
居然帮着宁秋蝉说话,尚通再一次被激怒,“从来只有我威胁别人,还从来没有被人威胁过!他一个脑部重伤患者,还说什么不饶过我,他能做什么呀?哼!”
一听宁蝾受伤,宁秋蝉便是一脸担忧,“哥哥怎么受伤了?伤得很重么?”
尚通没头没脑地回道,“自然伤得很重,不然也不会让你嫂嫂出来救你,你知道,他是最不愿累着你嫂嫂的!”
一听这话,宁秋蝉更是担忧,“哥哥为何受伤?怎么伤得这般重呢?”
尚通依旧没头没脑地抢先一步回答,“还不是因为你,他知道你要来,便想出来迎接,结果脚下一踉跄,摔得一个脑震荡!”说着,事不关己似地笑笑,“如今你兄长躺在床上,已经气息奄奄,命不久矣了!”
宁秋蝉越听越是心慌,连忙抓住冷沐真的手,“哥哥住在哪里?军营还是客栈?请嫂嫂引路,让我瞧瞧哥哥吧!”
见宁秋蝉急得不行,冷沐真便是无奈,责怪地瞪了尚通一眼,反握住宁秋蝉的手,“你别担心,他都是瞎说的,正燚的伤已经无碍了。”
宁秋蝉却不信,“可哥哥从来不会累着嫂嫂,既然哥哥的伤无碍,为何让嫂嫂出来救我?”
尚通生气这件事,毕竟宁蝾夹在中间,他若出来救人,毕竟越救越危险。宁蝾原就有伤,若是尚通不小心,让他伤上加伤,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宁蝾夹在中间的事,冷沐真不好说,只能改口解释,“总是他照顾我、不让我累着,那怎么行?他不就累坏了嘛!你哥哥的脑袋有伤,偶是还会觉得头昏。我怕他出来找你的话,还没找到你,便先昏倒了,所以让他休息着!”
字里行间具是他们的恩爱,宁秋蝉听着自然欣喜,想回应一笑,却有些笑不出来,“哥哥真是因为迎接我,所以受了伤么?”
这么一问,冷沐真便想起尚通说的话,莫名地觉得好笑,“你哥哥可不是经常踉跄摔倒的人,这都是尚通瞎说的,你哥哥是失足跌落悬崖受伤的。一开始伤得很重,不过后来经过郎中的诊治,如今真的已经无碍了!我是学医的,你要相信我才对!”
听罢冷沐真的话,宁秋蝉才安心下来,对着她微微一笑,“有嫂嫂照顾哥哥,是哥哥三生有幸!”
尚通紧接着数落,“有你这样的妹妹捣乱,是他倒了八辈子霉!”
有冷沐真在,尚通也不好动手,只能任他们回了客栈。
知道宁蝾一定会埋怨他,尚通干脆不跟去,省得看见宁蝾和宁秋蝉兄妹情深的样子,吃醋得又想杀了宁秋蝉。
回客栈时,冷沐真才注意到暗暗有一双眼睛,似乎一直在盯着宁蝾。
冷沐真让宁秋蝉先进房间,自己则转到暗处,将那位窥视的人揪了出来。
原以为是尚通暗中行事,还想杀宁秋蝉,再不济也应该是尚通的手下,没想到揪出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童。
“你是谁?”冷沐真只觉奇怪地看着小童,周身瞧了瞧他的打扮,不伦不类,既不像北界的打扮,也不像南界的打扮。
小童并没有回话,而是转身想要逃跑。
冷沐真还没问清楚,自然拦在他面前。小童见逃跑不成,便出手攻击冷沐真,试图打退她而逃跑。
一个小童而已,冷沐真自然不会使出全力对付,只不屑地接下他的招。
原以为力气绰绰有余,没想到被小童打退了三四步,冷沐真不由一惊,“宁族心经?!”
小童亦是一惊,暗暗想着冷沐真为何也修习了宁族心经?
“你是宁族的后人?”小童终于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小小年纪,声音却十分浑重,就像他的师父一般沉稳。
冷沐真并不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你是宁族的后人么?”
小童亦不回答,伸手一指冷沐真,“你先说!”
冷沐真自然不会主动透露自己的身份,换而主动出招,试图从招数从确定小童修习的内功究竟是不是宁族心经。
只见冷沐真双袖一挥,一只袖中是浅黄色的蔓天绫,另一只袖中是天蓝色的映雪绫,气势尤其强大。
小童一个转身,也取出了自己的兵器,并不是什么稀罕的兵器,只是一种很小的暗器。
见冷沐真主动出招,小童自然不甘示弱,熟练地射出小飞镖,动作简直比练武二十年的还要敏捷。
虽说小童使的不是宁族毒镖,但手法却是毒镖的手法,冷沐真收起映雪绫,双袖都用蔓天绫攻击和防御。
一个素昧平生的小童,怎么会这么多宁族的功夫?
冷沐真的态度,从一开始的不屑慢慢变得认真,一招一式都出得非常小心。保证不会杀死小童,又能将他擒获。
小童再有天赋,也奈何不了冷沐真的道行深,打斗了一会儿,还是被冷沐真的蔓天绫拿下。
若非兵器不如人,小童还可以坚持许久,只可惜没有一件称手的兵器!
冷沐真擒获小童之后,才回了宁蝾的房间,将小童往前头一推,“正燚你快看看,这个小童一直暗中观察你。这就算了,还有一件令我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居然修习了宁族心经、学会了宁族毒镖的手法!”
看那小童一眼,宁蝾便认出了这人,原没什么可惊讶,听罢冷沐真后头的话,宁蝾亦是一惊,“他不过救我的那位郎中的徒弟,怎么会宁族心经和宁族毒镖呢?”
冷沐真亦是不解,“我抓他回来,就是要问你这个问题,你倒反问起我来了!”
宁秋蝉也瞧了那位小童一眼,一边思量着一边说话,“宁族心经和宁族毒镖,一向只传授宁族的嫡系嫡子。如果这位小童也懂得宁族心经和宁族毒镖,那他也是宁族的后人了?”
虽说宁族心经和宁族毒镖两种武功,只传给嫡系嫡子,但也有破例的。比如宁秋蝉、比如冷沐真,他们都是会宁族心经之人传授的。
如此,小童也不一定是宁族后人,或许是懂得宁族心经之人传授的。
想罢,宁蝾才问了一句,“你师父是宁族的人吧?”
小童忌惮一眼,并不直面回答,“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宁族的后人?或者请你确切地回答我,你是不是宁族的世子?”
世子是所有王子的最高位分,一个亲王、郡王之下,自然只能有一个世子。
宁族,冷族,南宫族等等,都只有一名世子。
猜着小童应该不是恶人,宁蝾随即一点头,“不错,我就是宁族世子。我已经回答了,你也可以回答我了?”
听到宁蝾的亲口承认,也终于验证了老翁的猜测,小童不由激动,连忙跪下磕头,“奴才给太子爷请安,太子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爷?”随着冷沐真一声疑问,宁蝾、宁秋蝉亦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