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狂妃

626:悬崖奇遇

冷沐真左右一看,看到角落里立着一根鸡毛掸子,随即伸手一指,“之前我失忆,就是被薛凝和王琳他们用乱棍打的,现下没有乱棍,鸡毛掸子也凑活吧!”

宁蝾听得一愣,一时不知回什么话,怔怔看了鸡毛掸子一眼,无奈地笑了笑,“你之前不是被薛凝和王琳打得失忆,而是一并打死了.......”

要用打死的劲,才能把脑子里的记忆一并清除,这种方法,宁蝾可不敢领教。

冷沐真也知道这种方法过于暴力,但是一想占卜师的话,只得一脸为难,“可若不让你失忆,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那意想不到的事情,占卜师并没有占卜到,但我与尚通猜测,大概就是回现代。我若是回了我们那个时代,就与你彻底分离了,你是跟不去的!”

一听这话,宁蝾心头一震,立马起身,主动拿起角落里的鸡毛掸子,“那你赶紧打我的脑袋,务必叫我忘了尚公子的身份!”

他肯牺牲,是为了不与她分开。

如此,冷沐真突然心痛,其实是她没有忌口说了出来,为何要惩罚他呢?

鸡毛掸子拿在手里,冷沐真却下不去手,想着宁蝾脑浆四溅的画面,身子一颤,连忙将鸡毛掸子扔在一边,“这个主意不好,咱们还是换个主意吧!”

见她为难,宁蝾亦是无奈,瞧了一眼被她扔在地上的鸡毛掸子,“我也觉得这个主意不行,换一个兴许行得通。我曾听说书的人讲过,有一人掉下悬崖,却没有死,只是失去了记忆。”

冷沐真一听,便是一脸不屑,“那些都是编出来的怪事,不可信的!”

宁蝾却不以为然,“我原也这么想,但上次你掉落深渊,便唤醒了脑中的记忆,这事不是编出来的吧?”

经他一说,冷沐真才想起这事,不屑的表情一改深思,“你是说,你也要掉一次,也伤一伤脑袋?”

没等宁蝾回答,冷沐真便猛地摇头,“这事不能乱试的,万一没摔毁记忆,把命弄丢了怎么办?”

宁蝾玩笑似地一摆手,“不管是命没了,还是记忆没了,我都会忘却尚公子的身份,你们也不会回到现代了!”

一听这话,冷沐真便是一个拳头,满脸委屈地看着他,“不许胡说,你若是死了,我宁愿回现代!”

见她的眼泪即将崩溃,宁蝾连忙伸手抱住她,笑声安慰道,“不过玩笑一句,你不必当真。我还要陪你一辈子,怎么可能轻易死了?好了,用完晚膳,咱们便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再想办法!”

一夜春宵很快过去,冷沐真行路辛苦,昨晚又累了半个时辰,早上自然醒不来。

秋日的太阳刚刚出头,宁蝾便下意识睁开眼睛,瞧了一眼熟睡的冷沐真,轻轻在她的唇上落了一吻。

继而轻手轻脚地起身、穿衣、梳洗,忙过了一阵,冷沐真还是熟睡不醒。

宁蝾走到床边,小心帮她把被子盖好,看着她规矩的睡姿,嘴角浅浅一笑。

她一个人睡时好不老实,原还担心跟宁蝾睡觉,还是那般从床头睡到床尾,殊不知两人挤在一起,睡姿自然而然就变好了。

宁蝾不能把门外锁了,也不能不反锁,所以不能从门出去。确认了门已经锁好,宁蝾打开窗子,从窗子跃了出去。

袖子轻轻一挥,窗子跟着关上,不过并没有关紧,还留了一条透气的小缝。

临走时,宁蝾给冷沐真留了条,说出门一趟,让冷沐真在房中等着。怕冷沐真银子用完了,宁蝾还留了一些银两,以免中午赶不回来,饿着冷沐真。

宁蝾并不是回军营,而是骑马往一处悬崖而去。

既然丫头有回到现代的危险,他就不能坐视不理,既然丫头下不了狠心,他便背着丫头试一试。

前往悬崖的路上,并不像宁蝾想象得那么平静。

四下危机起伏,似乎是圣宫的人有所行动。

宁蝾在北界的作为出众,圣宫的人一早便听说了,这些日子一直派人追着宁蝾过来。如今好不容易碰上宁蝾孤身一人,他们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多一个有能力的人辅佐冷耿,这就是圣宫的危机之一,要么宁蝾叛变,要么就只能让宁蝾死了!

不知行了多久的路,宁蝾终于到了一处悬崖上,随即下马一看。

因为今早下了一点小雨,所以悬崖下面都是白雾。从上往下看,眼睛再好的人,也看不清悬崖究竟有多深。

宁蝾俯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轻轻抛下悬崖,想要测试悬崖的深度。

石子扔下去之后,便没了声响,可见悬崖之深不可测。

这正合宁蝾之意,若是太浅的悬崖,不可能伤到他。他既要留住丫头,就必须冒一点风险,这是在所难免的。

正要往下跳,圣宫的人齐齐现身,以一位陌生的堂主为首,一队一队地出现在宁蝾身后。

宁蝾动作一顿,转身已经换了一脸冷色,眼神扫过面前众人,最后定睛在为首的堂主脸上,“有何贵干?”

听这语气,像是认识他们是圣宫的人。

既然认识,居然还是这么傲慢的神情,堂主不由恼怒,“区区一个统帅,也敢不敬圣宫的人?!”

他故意提醒一句圣宫,就是为了引起宁蝾心底的恐惧,怎料宁蝾面色不改,语气反而更加傲慢,“若是无事,就给本帅滚!”

连圣宫的名头都吓不住他?堂主听着一笑,暗暗想了什么,殷情地鼓掌几声,“不愧为圣尊主子看上的人物,果然大智大勇!”

只不过是不怕圣宫的名头,就算是大智大勇了?宁蝾不屑一笑,“本帅得皇上赏识,得以统帅三军,并非你们圣尊主子看上的人物!”

堂主语气轻佻,像是习惯了的傲慢,“这么说,统帅无意于圣宫,也不想归顺圣宫了?”

听罢这话,宁蝾笑得更加不屑,语气之中更带了几分嘲讽,“本帅不是无意,而是藐视。区区圣宫,哪配本帅归顺?”

一听藐视二字,堂主瞪圆了眼睛,伴着惊异的愤怒看着宁蝾,“什么?藐视?打从圣宫创立以来,还从没人敢藐视圣宫!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仅敢无视圣尊的赏识,还敢藐视圣宫?!”

既然他不愿意归顺,圣宫也不能留这个后患。

堂主不想给什么好处,深怕宁蝾收了好处,结果还做为奸细潜入圣宫。记得圣尊说过,这位三军统帅十分狡猾,让他必须小心行事。

如此,堂主就只好杀人灭口了。

想罢,堂主便是一声令下,“杀!”

这里是一处悬崖,远离了城镇的喧闹,可以说是一个杳无人烟的地方,在这里解决宁蝾最合适!

手下人听令,齐齐举剑上前,像是忽略了自己的生死,有序地排阵攻向宁蝾。

宁蝾还有正事要做,自然不想认真与他们打,象征性地徒手对抗了几招,顺势双脚一踢。

借着阵势的劲,宁蝾在空中做了一个后空翻,直接翻下了悬崖。

自然了,宁蝾是借着轻功的力撑着的,以免自己摔下悬崖,直接摔了个稀巴烂。

原是借着力,确保自己安然无恙的。突然一道小镖,直接扎进了宁蝾的脚踝,宁蝾跟着一惊,下意识看了圣宫的人一眼。

自己明明留意着他们的进攻,不会受了这样的暗算,现下怎么.......

来不及细想,宁蝾的轻功便笨拙了许多,在一个树干上一弹,彻底失了轻功的力。

至于之后怎么样了,宁蝾已经记不得了,只知道自己的眼前一黑,全然没了意识。

暗中攻击宁蝾的,正是尚通。

他知道父王要派人来杀宁蝾,便跟着过来,并不是要救宁蝾,而是担心那一帮蠢货伤不了宁蝾。

果然如尚通所料,那帮蠢货不仅伤不了宁蝾,还被宁蝾完全看破。幸而有尚通的一支小镖,才叫宁蝾稳不住轻功,成功落下了悬崖。

尚通并不是要宁蝾去死,只是了解一个会武的人,不管他是自主落下悬崖、还是被推下悬崖,潜意识里都会护好自己。

如若保证自己不受伤,怎么可能达成失忆的目的?为着宁蝾的失忆,尚通只好辛苦再来一趟,冷不防给宁蝾一招暗的!

解决了宁蝾轻功的问题,尚通才从另一边下了悬崖。虽说要伤了宁蝾,可他毕竟是冷沐真的心上人,他可不能真的杀了宁蝾。

如此,尚通便追下悬崖,及时给了宁蝾一点力,让他的脑袋一摔,其他地方并没有伤着。

这个悬崖很深,若非宁蝾中间受了树干的力,这样摔下来,非要摔出人命来不可。

即便没有生命危险,宁蝾还是摔出了一脑袋的血,与冷沐真摔下深渊的情况截然相反。

见他的脑袋躺在血泊中,脸色惨白,像是撑不住的样子,尚通一惊,连忙去扶起他,“喂?骠骑侯?你没事吧?”

天哪,他原是好心,要真的弄巧成拙了,冷沐真非杀了他不可!

尚通急中生智,从怀间取出几种圣宫的毒药,一股脑儿全部塞进宁蝾的嘴巴,“以前听过毒药能救人,虽然没见过,不过姑且试一试吧!”

宁蝾虽然没了意识,却还知道吞咽,逐个将嘴里的毒药吞了下去。

毒药起效很快,宁蝾惨白的脸,逐渐变得铁青。虽说有了变化,可任谁看了,都是更加严重的样子。

尚通这下急了,左右看了看,想找一家医馆给宁蝾诊治,却一户人家也没看到。

“遭了遭了,这下惨了!”尚通无奈拍拍自己的脑袋,随即背起宁蝾,想要上悬崖去就医。

可这悬崖实在太高,尚通背着宁蝾根本使不上劲,没爬到一半,又重新落了下来。

这一来一去,宁蝾流血的状况也越来越严重。

瞧着一手的血,尚通的脸色亦是吓得惨白,身子被白雾寒得不由颤抖起来,“骠骑侯!骠骑侯你别吓我呀!你若是醒着,就快睁开眼睛,三公主还等着你娶她呢!”

提到冷沐真,宁蝾亦是一丝动弹也无。

就在尚通急得不行的时候,远处突然走来一位老翁和一个小童。

慢慢走近,尚通才看清了两人的模样。

老翁看着岁数很大,被岁月蹉跎的背一直躬着,嘴里念念有词地慢慢行路。

小童岁数并不大,大约也就十岁的样子,手里提着一个小篮子,里头装的都是草药。

稍微靠近了一些,尚通便闻到两人身上浓浓的药味。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尚通连忙背着宁蝾上前,果断拿出身上所有的银票,“老人家可是郎中?我这位兄弟摔下悬崖、受了重伤,还请老人家救救他吧!”

老翁的耳朵不太好使,不过尚通急切的声音不小,所以他勉强能听到。几乎睁不开的老眼,淡淡看了宁蝾一眼,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紧接着点了点头,“这位公子不必着急,背着你的兄弟到寒舍一坐,老夫自会尽力相救!”

宁蝾的情况危急,尚通自然由不住着急,“都伤成这样了,就不必去你家了吧?直接在这里诊治不行么?最起码止个血也好啊!”

老翁似乎听到了,似乎没听到,一句没理会地继续往家里走。

小童看出了尚通的着急,随即拿出小篮中的草药,轻轻在宁蝾的脑后擦了一些,“这些都是治伤的草药,敷上有止血的效果。这位公子不必担心,我师父是治伤圣手,一定会治好你的朋友!”

听罢小童的话,尚通才稍稍放心一些,跟在他们身后,往老翁的房子而去。

这两人似乎不认识尚通,尚通暗暗想着,这悬崖下面,还算是北界的国土么?

若是不算,那又是什么地方?听着这两人的口音,还有他们的穿着,应该不是北界人士吧?

想得不久,尚通便注意到老翁慢慢吞吞的步伐,随即不耐烦地说道,“你们家在哪儿,直接告诉我方位,我先一步过去,让我的朋友提早躺下!”

依着宁蝾的伤势,若是一直这么慢慢吞吞地走着,一定会重伤而亡,尚通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老翁依旧无语,由小童代为回话,“这里雾大,公子只身前去,只怕会迷失了方向,还请跟着师父慢慢走吧!”

宁蝾伤成这样,居然还要他慢慢走?尚通想这么说,可看着老翁一脸事不关己的神情,尚通突然不想多言。

唉,都说医者父母心,第一次看到这么冷漠无情的父母!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老翁和小童的家。

不出尚通所料,他们的家只是一个破烂的茅草屋,连家具都是破旧的,找不到一个可以躺下的地方。

就在尚通苦恼的时候,小童推了推一个唯一看得过去的花瓶,一面墙跟着一转,其中一张石床呈现在尚通面前。

小童做出请的手势,平声对尚通说道,“请将你的朋友放在石床上,等师父净过手之后,便来为他治伤!”

住在这么脏乱的茅草屋里,老翁居然还知道净手?尚通暗暗想着,面上并不表露自己的嘲讽之意,只是点了点头,让宁蝾卧躺在石床上。

卧躺着的宁蝾,脑后的伤口极为明显,尚通并不敢看,因为伤得实在太严重了。

老翁不仅行动慢,净手亦是乌龟的速度,尚通再一次不耐烦,忍不住抱怨一句,“你师父什么时候净手好?”

小童并没有回答,只专心准备着治伤的药。

见他冷漠对待,尚通便没有再说话,心底却气恼得不行。若换作平时,碰到这样的人,尚通一定毫不犹豫地杀了。

这算什么?一点礼貌也没有!

今日要不是宁蝾受伤,尚通怎么可能一忍再忍?

不过想归想,尚通还是没有下狠手,最起码也要等到老翁治好宁蝾的伤。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老翁来,尚通便开始怀疑老翁的医术。想着如果他们敢治不好宁蝾,他一定动手杀了他们!

正想着,老翁才慢慢吞吞地过来,先瞧了瞧宁蝾的伤势,才走到一边。

只见他行动依旧缓慢,但是取药的动作十分熟练,很快配好了伤药,慢吞吞地重新走了回来。

拿过药瓶的手有些脏了,老翁再一次净手、净药,才正式给宁蝾医治。

医治的全过程,尚通都是不耐烦地等着。

直到宁蝾的血止住了,尚通才多了一分期待的眼神,想着这个老翁还是有两下子的。

正想着,老翁突然眉头一皱,难得地说出了一句话,“他的脑中生了一块硬石,若不取出,日后怕会危及生命!”

尚通依旧不耐烦,“你先管当下,说什么日后啊?”

话落,尚通脑子一转,突然明白了老翁的话。

古代所谓的硬石,是不是就是现代的瘤啊?宁蝾脑中长了一块瘤?那真是要危及生命的!

想罢,尚通立马转言改道,“取出来取出来,把那个硬石取出来!”

老翁并没有理会尚通,早就开始取出硬石,尚通话落,硬石已经被取出。

经过一番救治,小童也熬好了药,依言给宁蝾服下,宁蝾的脸色很快红润了起来。

幽幽醒来,宁蝾的眼神有些迷离,尚通惊喜一笑上前,“你终于醒了,你还记得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