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狂妃

534:谁都没有错

瞧着她愧疚的神情,司徒详心里比她更愧疚。

他知晓她为什么要出手,也知晓她为护家人的辛苦。还有她的善良,他也全部都懂,其实他们都是一样的。

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家人的利益、为了爱人的利益,不惜算计别人,来取得自己的成就。

在司徒详看来,这不是自私,也不是阴险,只是生存之道罢了!

是他先跟她的家人做对,所以她才迫不得已出手,不管她是不是这样想,起码司徒详是这么理解的。

他也不想跟她的家人做对,只是家族、出身早已命定,他要争取上游,必定会影响到千夜冥的利益,许多事都不是他故意所为。

他自己的复杂,究竟是善是恶,其实他自己也难以判断。

就这么凝了许久,不知何时,若晴已经离开了房间,只余下司徒详和冷沐真两人。

不忍见她难过,司徒详便宽慰了一句,“太子又不曾真正下毒,你不必愧疚自责,错的是我!”

错的怎么会是他?明明是她。

冷沐真微微低首,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经过了那么多事,其实她应该知道人的品质不会说变坏就变坏。

她这么想,并不代表说司徒详是善人,但起码对她是善良真心的。

千夜冥、司徒速一干人,议论司徒详的狠心恶毒,因为司徒详确实对他们狠心。

人都是有两面性,且对不同的人,就是有不同的感情,这一点毋庸置疑。司徒详的狠毒,只在别人,从来没有想过对付冷沐真。

他的心计,也只在利益,但前提是不伤害冷沐真。

还有他的防心,并非刻意不对冷沐真设防,而是从小到大早就习惯了,他与她之间就是这般透明的。以前没有设防,如今也不需要为了某人、或者某个原因,而改变了最初的美好。

瞧着她低头愧疚的样子,司徒详坐近了一步,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以前清心寡欲、不争上游的冷亦寒,我已经回不去了。但我向你保证,不管我如何处心积虑、如何心狠手辣,前提条件便是你。

太子与你的赌注,你还没有证实。倘若我发现那是毒酒,且你也承认你下了毒,问我能不能为了你放弃所有。我现在回答你,如果我做的事情,你觉得受了伤害,那么你让我什么时候死、我绝不多苟活一刻!”

抬眸间,正好撞进他认真的眼眸中,“我说的都是实话,日后你就能知道。咱们的家族、咱们的利益,不可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一旦引起你的困扰,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从这个世界消失!”

这一刻,即便想起司徒速、千夜冥的话,让她不要再相信司徒详,冷沐真也没有动摇了。

司徒详说得确实是真心话,打从他计划翻身的第一天起,他便给自己规定了底线,那就是不能触及她。

他敢说不会伤害到她,但不敢说不会因为伤害了她的亲人,而间接伤害到她,因为两个家族的利益有时是相连的。且他与千夜冥分庭抗礼,伤害是必然的。

但他始终确定,只要她说一句:你做的事,让我很不舒服,我希望你能消失,他便立马消失在这个世上!

只一点,她要他就此罢手,他绝不可能!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想要存在的价值,司徒详爱权,所以力争上游,谋得更多的权势,活着才有意思!

“你信我么?”司徒详心里没底地问了一句。

他的真诚,与以前一样,并没有变。只是眸底一分算计,证明他早已不是以前那个没权没势、抬不起头的冷亦寒。

他要实在自身价值,她没有权利要他罢手。

千夜冥、司徒速被他打压,他们可以抱怨、报复,她也可以帮着报复,但是两个人的情感不会因此改变。

冷沐真随即点了点头,“从现在开始,我信你!”

其实他们的认知并没有错,司徒详与千夜冥、司徒速等人为敌,他们自然说他的坏话。并非故意恶语,而是人之常情。

冷沐真是千夜冥的亲人,有人威胁到了千夜冥的地位,她自然出手帮忙,这也是人之常情。

司徒详视冷沐真为挚爱、恩人,自然不记她的仇,这也是人之常情。

既然毒酒无错,那也无需自责。

原来世上还有这么复杂的人际关系,看似应该为难,冷沐真却觉得不为难。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居然能平衡两个互相对抗的家族?

或许小时的友谊就是这样,单纯、美好,让人一辈子不忘!

想起前段时间,因为自己违抗不了师命,差点害得冷沐真惨死,司徒详无奈一笑,“世上的事情,或许就是这般神奇,我杀了你一次、你也要杀我一次,这样才算公平!”

想起那件事,冷沐真亦是笑笑,“都过去了,今日的事情也过去了,如今咱们谁也不欠谁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司徒详刚刚说的话。她要他死,他就会马上去死吗?

其实这些话,不必司徒详说,冷沐真也明白。只是真正说出了口,听着又是另一种感觉,是愧疚吧?

愧疚这么一个深爱她的人,她却只能将他视为兄长。这句话,她跟他明示暗示了很多次,可他对她还是没能死心。

她也不想刻意再说了,因为喜欢是他的自由,他也只能喜欢她。因为除了她,他信不过任何人,也无法学会相信一个人。

再者回忆摆在那里,他若想忘,这一辈子都要不见冷沐真。可凌晟与洛商连通,他们不可能一辈子不见面,他也不可能见到了她,还装作若无其事地做其他事情。

所以,他曾经说过,就让他这么喜欢着吧。心里有一个人惦念,不至于日日过得空虚悲戚,长久以来,这种惦念早已习惯!

冷沐真并没有多留,只在凌晟待了一个晚上,第二日清晨便启程离开。

看着楠木马车远去,司徒详的目光也随之徐徐渐远,心下想着:真儿,我要力争上游,向所有人证明我不是懦夫,最上游便是皇帝!今后的日子,我可能会做许多危及太子的事,只要有一口气在,我便不会罢手!等我登基为帝,我便娶你为后,今生今世,我不要其他女子,后宫独你一人!

回了洛商,刘笙便宣布了血统一事,说明司徒详与冷族毫无血缘关系。如此,司徒详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喜欢冷沐真了!

所有人都为此事感到匪夷所思,宁梨养了二十年的孙子,竟然不是冷族的血脉?

一回到冷府,便是炸开了锅一样,全府上下骚动不已。冷沐真与若晴进了门,奇怪地看着眼前跑来跑去、十分慌乱的人,转首问于管家,“府里出了什么事?”

管家据实回答,“府里倒是没出事,只是大伙都在奇怪司徒世子的事,今日议论得十分热烈。”

说完又将刘笙的宣布告知冷沐真,冷沐真亦是一惊,“他突然宣布哥哥的血统做什么?想证明什么?证明冷族白养了哥哥的二十年?”

管家无奈摇摇头,“太子只说了血统的事,其他一概不说,底下人问之,太子亦是闭口不答。对了小姐,老太君听说了此事,急得不可开交,让您一回来就马上去一趟梨花苑!”

说着,便是一叹,“老太君焦急也是人之常情,白养了世子二十年,忍痛送走世子,如今又传出这样的话。毕竟是冷族的血脉、老太君的孙子,老太君一时不能接受,也是情理中事!”

质子的事情,老太君比任何人都清楚,怎么可能不能接受?

管家并不知晓当年的事,冷沐真自然也没有表露,只应了一声,便往梨花苑而去。

到时,冷伯谕已经坐在里头。

宁梨的焦虑,已经被冷伯谕劝下了一半,但在看到冷沐真之后,焦虑又升了回来,“沐丫头,你怎么才回来呀?你可知晓刘笙宣布了什么?”

冷沐真点点头,坐下了喝了一杯水,“管家都告诉我了。他只说了血统的事,又没说质子的事,你担心什么呢?就算是质子的事,你也不必担心,反正描金茶杯的秘密解不开,二十年了,也该让二哥回来了!”

听了她的话,宁梨依旧焦急,冷伯谕从旁解释,“祖母不是焦急质子的事,反正皇帝已经掌控不了大权,叫他知道质子的事,也无力怪罪冷族。”

冷沐真摆了摆手,“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同情地看了宁梨一眼,冷伯谕亦是担忧,“祖母焦急,是因为刘笙与司徒详的联合。或许是司徒详故意透露,刘笙知晓了二弟才是真正的冷族嫡孙,司徒详与之联合,要结合凌晟皇帝和皇后,彻底除掉二弟这个心腹大患。

以前,二弟凭着身份无人知晓,只是跟凌晟皇帝和皇后斗一斗,以他的智慧绰绰有余。但如今多了司徒详和刘笙,他们要御告千夜冥混淆皇族血统,以欺君瞒上的罪名,将二弟除掉。”

冷沐真点了点头,依旧无惧,“怎么就是混淆血统了?二十一年前的合作,凌晟皇帝明明是知情的。就算他销毁了所有证据,非要处死二哥,咱们就把他接回来呗!”

听到这里,宁梨更是着急,“就是接回来的问题,一来你二哥不同意,二来你大哥也不同意。”

千夜冥不同意,冷沐真明白,可冷伯谕为什么不同意?

看出了他的疑惑,冷伯谕这才回答,“既然告诉了祖母,那我也不瞒着你了。咱们父王要一统江山、征服南界,首要就是凌晟和洛商的攻占。两国兵力强盛,必须有线人在里头,里应外合,二弟便是凌晟的线人,所以他不能离开!”

一直不说父王、母妃的事情,如今突然提出来,还说什么要征服南界?

冷沐真一时转不过弯来,“南界那么多国家,父王要全部攻占,父王有足够的兵力么?”

“有,只是暂时抽不出空。”冷伯谕如实回答。

冷沐真一愣,“父王的身份究竟是?”

“北界皇帝!”冷伯谕终于说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