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个夫君

第四十九章 我断不思量,你勿思量我

宁王绝美的瞳眸里泛着薄薄的爱意:“我爱你。”

刘瑾忍不住唏嘘一声。

又沉默了良久。

宁王无奈地看着灵气的少女,“不过我更爱芸浅,所以,我会娶他做正妃。”那少女温婉笑道,“所以再次恭喜啊,话说我们也不过数面之缘。殿下若无事,小女告退了。”素贞伤心地转过走廊,却见到芸浅三个人,中午听教自己书画的唐寅老师说过,这女扮男装的少年是芸浅,她对客人微微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芸浅是第一次见素贞,虽只简单一眼,但不得不说这女子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轻盈美艳、摄人心魄。她的美,芸浅自叹弗如,她的灵动和大气,芸浅又难以匹及。

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张永鼓励小姐道,“你比她好看。”

刘瑾也跟着谄媚道,“就是,小姐你比她好看多了。”

芸浅漠然一笑,其实她不在乎这些的,不过张永硬要比她就跟他扛上了,“我说永哥哥,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我比巡按大人的长女吴丽君长得好看呢?”

吴丽君是洪都城里最胖的女子,而且又黑眼睛又小,根本就是无盐女。

不过小姐怎么会问这种话。

芸浅嘴角微勾,“因为我本来就比吴丽君美,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根本就没有必要说出来。如果你百分之百觉得娄素珍长得不如我,会如此刻意地强调么?有些话,说出来不过表明你心虚罢了。”

“小姐。”张永囧着张脸,我是希望你开心罢了。谁让唐寅清晨说娄小姐比你好太多,我只是生气而已。

“浅浅的想法就是与众不同。”宁王走了过来,银色的月光撒在他白皙的脸上,让人竟忘记了呼吸。

芸浅掀起一丝冷笑,“方才你对娄素珍说‘我爱你’是吧。”

宁王一听,女人就是容易嫉妒,不过他喜欢,好歹证明自己在浅浅心中非常重要,不是么。“你吃醋了?”

芸浅白了宁王一眼,有病就得治,你这么经常妄想过度不怕烧坏了脑子,“殿下方才若是没有发现我们三个,那之后说的话,恐怕就不是什么‘不过我更爱芸浅’了吧?”要不是刘瑾刻意唏嘘一声被宁王听到,宁王没准就把娄素珍按在墙上了。

这女人有时太聪明了,真的不好。

芸浅道,“你若是真爱娄姑娘,我主动退贤。”

“没想到你这么深明大义。”朱宸濠感动地望着芸浅,他知道娄素珍想做正妃,可是自己给不了,没想到芸浅这么容易松口,“但让你做侧妃不是太委屈你了么?”

芸浅轻笑一声,“我想殿下你是误会了,我意思是,我可以和你解除婚约。”

宁王一听,脸色一沉,“你装一次两次可以,毕竟我们是礼仪之邦,推辞也是客气。但你若一直这样,你休怪本王翻脸!”

我怪你不翻脸。

芸浅懒得跟他吵,“时辰不早了,小女告退。”

想跑?宁王一把拉住芸浅的手,“我送你回府。”他看了眼张永,冰澈的瞳眸扫过一丝凛冽,虽然稍纵即逝。

可这狠戾的眼光,却被心细如尘的芸浅捕捉到了。

宁王是个城府极深之人,他想做什么,也不会让人看出来。

芸浅不懂他,可是芸浅懂人性。

她隐约感觉到,宁王对张永起了杀心。

他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听说宁王妹妹惜渊郡主曾仗着自己位高权重,当众无礼打了一个八品小官的娘子,那八品小官气得啊,为了报复竟然在公众场合唾骂宁王仗势欺人,还朝宁王吐口水,而宁王竟然擦都没擦,任其自干,道歉说自己管教妹妹不严,还说,“夫前人唾者,发于怒也;汝今拭之,是恶其唾而拭之,是逆前人怒也。唾不拭将自干,何唾笑而受之。”

当时在洪都城就传为佳话,说宁王为人大度又谦和,不和人一般见识。

他会为了妒忌而杀害张永么。

豪华轿子中。

诸芸浅道:“我把张永当哥哥,希望殿下不要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哥哥?

朱宸濠呵呵一笑:“本王想诸小姐聪慧过人,也不会喜欢上那不堪入目的草包。”

芸浅讨厌宁王攻击张永,不过逞一时口舌之快只会把情况闹得更糟,她紧咬银牙,默不作声。

回到府中,芸浅慎重提醒张永,“以后没我的吩咐,不要出诸府一步。”

张永也不知小姐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不过对于她的命令自己一向是言听计从,这天下谁都有可能害他张永,但芸浅不会。

夜半三更,灯火明时。

王伯安睡在老师的家中,看窗外满天繁星,自己还有十二天,就成亲了。

一个胡子发白的老人坐在了王伯安的床前,“云儿啊,你可是老夫最得意的门生,此刻为何如此想不开?”

王伯安还研究哲学呢,还想推翻朱熹呢,还想自创一门可以救世济民的学问呢,结果这才多大点事,不就是自己和芸浅缘分已尽么,有什么好难过的。

遇到你,不过是个美丽的误会。

现在桥归桥,路归路。你会有夫君为你绾青丝,我会有娘子为我束冠发。

只不过你的夫君不会是我,我的娘子不会是你罢了。

王伯安凄凉地扬起嘴角,“学生愧对老师,让您老人家失望了。”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王伯安凄苦笑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两师徒,相视一笑。

第二天芸浅正在藏书阁里看书,丫环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小姐!小姐!宁王殿下邀你去赴宴。”

又邀,脸皮真厚,我跟你很熟么,“王爷邀我何事?”

“他说是他妹妹生辰。”

咦,虽然芸浅从没去过宁王府吧,但往年宁王妹妹过生日请洪都城里的小姐们都是冬天,今年怎么变成夏天了,“他有几个妹妹?”

“就一个惜渊郡主啊。”

晕,“这月份不对吧。”

“宁王殿下说他父亲记错了。”

这都可以,既然记错了这么多年,今年怎么又突然发现了。难道他的父亲突然从坟里爬出来告诉他的。

芸浅才懒得管惜渊郡主几月生的,反正她每年都不会去,自己又不是嫡长女,不去也无伤大雅。

“脱脱你退下吧。”

“有些人啊,非要本王三请四请给足了面子才愿意答应。”宁王推开藏书阁的木门,挑衅地看着芸浅道,“你不来本王就不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