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浅泪眼朦胧地看着张永,她在中原只有张永一个族人,她不想孤苦伶仃。
王伯安在一旁看这两人一唱一和,自己明显是多余的。不禁抱怨芸浅眼神差。她那种超凡绝尘的女子就该配自己这种超凡绝尘的男子好么,芸浅说起来还是太年幼,不知道哪个男人真正适合她。今天张永会蛮横无理地揍大夫,明天他就会蛮横无理地揍你。这种脾气暴躁,胸无点墨的野人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傻瓜。
不过谁年少时没踩过两坨牛粪。
王伯安突然嘴唇掀起一抹笑意,我原谅你的无知啦。
他下定决心,自己要把心中所想告诉自己,告诉长辈,告诉所有人。
第二天。
诸府全家都打扮得喜气洋洋,河东狮还特地送了王伯安一件新的漂亮的衣裳。河东狮一看到王爷爷和王奶奶那个又嚎啕大哭。芸玉、芸浅和王伯安三个小的就看三个老的在府门口抱头痛哭,清楚的知道他们是一家人团聚,不清楚的还以为诸府死人了,他们在这哭丧呢。
王伯安狂汗中,这舅母和爷爷奶奶貌似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吧,还是第一次见面,瞎哭个什么劲。
诸养和赶紧将王伦夫妇迎进门去。王奶奶开心地拉着孙儿的小手,这仔细一看,不对啊,“云儿你的头发呢?”
王伯安背脊一僵,该来的还是得来,“孙儿受伤了,所以剃了头发包扎伤口。”
王奶奶一听老眼瞪得跟鹅蛋似的,“你唬谁呢,谁包扎伤口要把头发给全剃光了,哪个庸医这么缺德,我要找他算账!”
王爷爷温和笑道,“算了算了,我看云儿这样挺精神的。”
“这头发可跟生命一样宝贵,哪能就这么算了!”王奶奶气得直敲自己的长寿棍,“到底是谁剃的,我不会放过他的!”
芸玉柳眉一皱,这老奶奶真叨烦,“我说老祖宗,你就算找到那个庸医,表哥的头发也回不来了。何必在这里干生气,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呢。”
王奶奶目光紧缩,看着眼前这粉衣丫头,“你谁啊?”
芸玉优雅地行了个礼,“在下芸玉。”
王奶奶不爽地翻了个眼,“嘴皮子倒利。”
王爷爷乐呵呵地笑道,“我倒挺喜欢这外孙女的,聪明。”王爷爷又瞥向一边默不作声的芸浅,“你就是浅浅吧。”
芸浅也礼貌地行了个礼。
王伦满意地点点头,“小时候就安静,长大了还是如此清尘脱俗。”
王奶奶可是想坏了这可爱的小孙子,拉着云儿的手心疼地摸着他光溜溜的头,“唉,这多日不见,你过得可好?”
王伯安腼腆笑道,“很好。”
王奶奶仔细比划了王伯安的小脸,“都瘦了,药有按时吃没?”
王伯安不好意思道,“奶奶,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王奶奶宠溺地拍着他的后背,“云宝宝你在奶奶心中,永远是那个满地爬的小奶娃。”王伯安听到人唤自己乳名,立马被温暖所笼罩。还是爷爷奶奶疼自己,出了门恶毒的舅母就总是给自己小鞋穿,芸玉嫌弃自己,芸浅更嫌弃自己。
夜晚的灯光格外明亮。
一家人坐在一起觥筹交错,好不热闹,酒过三巡之后,王伯安突然站起身道,“孙儿有一件事要说。”
河东狮的脸色有些苍白,这混小子不会是想告自己虐待他吧。
王伯安突然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孙儿爱慕芸浅,希望长辈可以同意我娶她。“
这在场人一听,集体懵了。四周如死一样沉寂,只有芸浅一直淡淡地吃着自己碗里的菜,仿佛什么都与她无关一样。
河东狮气得把桌子一掀,那一桌好菜“噼里啪啦”得碎了一地,她面目狰狞地怒骂道,“好你个小畜生,现在是想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么!”
王伯安朝着舅母的方向磕了个头,“外甥不敢,外甥只钦慕芸浅一人,只求舅母舅父可以将芸浅许配给我!”
这王奶奶听到这晴天霹雳也是血压飞升,气得两眼发花,幸亏王爷爷扶着,要不她早就瘫倒在地上,王奶奶肩膀直哆嗦:“云儿你真是胡闹!胡闹!”这孙儿虽然偶尔不着调,但还是明白事理的,怎么可以在快成亲的情况下更换新娘!况且芸浅也是有主的人,你做出这么混账事怎么对宁王交代!
河东狮整个人都气疯了,“今天我就打死你这孽畜!”她说着夺过王奶奶的拐杖就往王伯安身上打去,王奶奶恨铁不成钢,但一向宠溺孙子,从小到大连骂都没骂过她的云宝宝,哪里舍得其他人揍他,赶紧拿身体护着王伯安对河东狮道:“你别冲动啊!”
河东狮整个人气得都神志不清了,哪里还知道冷静,见王奶奶挡着王伯安不好下手,转而揍一旁无所谓的芸浅,“我打死你这勾引姐夫,不要脸面的小狐狸精!”
王伯安一见芸浅被揍,赶紧上前那身体当盾牌,王奶奶平常走路慢悠悠,这回却健步如飞,又护在了王伯安身上,让河东狮下不了手。河东狮有气没处撒,又转而揍自己的夫君,“我让你教女无方!”
诸养和满头大汗,这事都能赖在他头上,平常赚钱养家的是我,相夫教子的是你好么!
王伦一把夺过河东狮的拐杖,威严的吼了一声,“够了,别闹了!”这王伦平常喜笑颜开,是个温和的小老头,可一旦铁起脸来,着实恐怖,河东狮这欺软怕硬的主被一嗓子吼着,立马怂了。
王伦道:“老夫也不是蛮横不讲道理的人,且听这三个孩子怎么说。”
芸浅一脸淡然,而芸玉早已哭得梨花带雨,自己肯定不能再被人抛弃了。她伤心地看着王伯安道:“好你个混账,欺骗了我的清白之身,现在却想悔婚!”
王伯安顿时脸就白了,“你胡说什么。”我连你的手都没拉过好吗。
芸浅也横了王伯安一眼:“卑鄙,做过了不认账。这事我母亲和唐寅公子都是知道的。”
王伯安顿时哑然。
王伦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道:“你对芸玉到底有没有做过越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