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个夫君

第九章 求姻缘

那单薄的纸张刚好盖在王伯安丢了魂的脸上。芸浅追了出来,一见两个男人站在她的院子里,顿时恼道,“你们两位客人好生无礼,怎可擅自我的院子!把我的东西还我。”

“呦,一向淡泊的美人也会发脾气的啊。这什么稀罕玩意恼得你方寸大乱啊?”唐寅戏谑地展开纸对着月光念,“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芸浅气得青了脸,伸出手道,“看完了吧,看完了还我!”

唐寅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纸,“这四句是以玩笑的话调侃一对新婚夫妇。你这未出阁的深闺小姐读这诗怕有伤风雅吧。”

你半夜爬进我的院门,抢我的诗就不伤风雅了?芸浅焦急,只得上前来夺,可唐寅身手了得,轻松躲开,芸浅根本进不了他的身。她恼怒地命令王伯安道,“快把我的诗拿回来!”

“人家王公子怎么说也是你表哥,你这丫头怎可对兄长这般凶神恶煞,没有礼数?亏你还识得几个字。”唐寅打量着纸道,“看这纸张粗糙低劣,应该不是你这种千金小姐会用的。再看这字体丑陋不堪,笔墨深浅不一,写字的人貌似毛笔都不会用,应该是个没什么文化的粗人。”

王伯安见芸浅气得脸都青了,赶紧上前来夺过诗,双手递还给小娘子。

唐寅嘲讽道,“二小姐可真不简单。上能勾搭上巡按大人,让他给你功名。下能献媚低贱仆从,让他给你写情诗。”

芸浅接过纸卷,看上面都被唐寅抓皱了,略一蹙眉,懒得搭理二人,转身就准备回屋。

唐寅抓住芸浅的肩膀,“我和你说话呢,你跑什么?”

王伯安赶紧劝道,“寅哥哥何必欺负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

“她弱?”唐寅冷嗤一声,“你这呆头鹅别被狐狸精迷了心窍!诸芸浅你这么不择手段与巡按通奸。传出去就不怕浸猪笼么!”

芸浅想挣脱无奈拗不过唐寅的力道,只得无奈转过身来,“原来半夜过来质询我的,这些事你听谁说的。宁王?我长姐?还是和你玩的好的狎客?”

唐寅一字一顿道,“诸芸玉。”

王伯安大骇,哥哥你这不是明摆着挑拨她们姐妹之间本来就不咋滴的感情么!

芸浅唇角微掀,笑的淡然,但王伯安能明显感到她微笑里的不快乐,“我就猜到是她,无聊。”

唐寅勾起芸浅的下巴,“看你长得也不错,要不今晚服侍下我兄弟二人,我便把你的丑事咽到肚子里,不往外传。”

“二人?”芸浅冷眼扫向王伯安,冷嗤了一声,“你果然是个伪君子。”

王伯安气得拔出腰间佩剑对准唐寅,“你别欺负我表妹,否则休怪我翻脸!”

唐寅一听,心底一凉。“姓王的,你要想独占美人做兄弟的也不会跟你抢,可你竟然为了这么个扫把星拿剑指我,太过分了!我们断交!”唐寅说罢夺袖而去。

芸浅瞧着满脸苦闷的表哥道,“你疯了,唐寅一向放浪不羁,方才那句不过是句戏言,你又何必这样刀刃相向。”

王伯安一向聪明绝顶,最近是脑子被堵住了么,干的事情怎么一件比一件蠢。“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我只是不想看到任何人欺负你,就算开玩笑也不想。”

芸浅被王伯安突然的一句话说的有些懵,“你喜欢我?”

王伯安干脆果敢道:“不知道,但你是我的表妹,我得保护你。”

芸浅冷嗤一声,有你这么半夜偷偷爬进我院子里保护我的么?她一脚踢向王伯安膝盖,“现在给我出去,禽兽。”

诸府里一如既往地乌烟瘴气。

河东狮正嗑着瓜子,打着马吊,一旁的牌友礼阳道:“听说你们家的庶女要当宁王妃了。”

河东狮“嗯”了一声。

礼阳两眼放光:“姐姐真是好福气啊。”

河东狮冷眼道:“好什么,又不是我亲生的。”

礼阳道:“那你得赶紧抱住芸浅大腿啊,这一人得道,全家升天。若是和芸浅处好了关系,你还怕没人给你养老。”

河东狮一想也是,自己的儿子发配边疆了,女儿又嫁给了个穿得穷酸的天然呆,自己只能靠芸浅了:“这抱大腿可是个技术活。”

礼阳奸笑道:“这还不简单,看她连克八夫,心里肯定无比郁闷。城东的司音庙很准的,有求必应,你不如带她去上香。保佑别把这第九个夫君克死了。”

河东狮一听有道理啊,赶紧放下瓜子,来到芸浅凄冷的院子:“今天我们两个去庙里上柱香,求佛祖保佑你顺利成亲吧。”

芸浅有些讶异,可惜河东狮生拉硬扯,她不去也得去。

芸玉一见母亲备马车出去玩,劲头就来了,当即表示自己也要随母亲祈福,不过河东狮断然拒绝,“你就在家老实待着吧。”

芸玉的心顿时碎成粉末状,以前次次出去玩,母亲都是只带自己不带芸浅的,现在竟然抛弃了自己。难道就因为自己要嫁呆头鹅,而芸浅要嫁宁王妃吗!话说我才是你亲生的好吗!

河东狮硬拖着芸浅来到庙中,她没有什么文化,对各种佛也不是很懂,见到香就烧,见到佛就拜,芸浅可不喜欢这样子,“大娘,我有些不舒服,先去厢房坐一会。”

河东狮谄媚笑道,“那你快点回来哈。”

芸浅在空旷的连廊里走着,青葱的藤蔓爬满了围墙,古老的石阶凹凸不平,彰显着寺庙的悠远和古老。

芸浅恍惚中听见一阵清灵的笛声,抑扬顿挫,幽幽绕梁,堪称天上神曲。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芸浅忍不住被这高缈的笛音吸引了去,推开一座大殿的木门,但见一个青年男子,盘腿坐在蒲团上。他一袭白衣,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这感觉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