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皓澜一摆手,然后看着任超瞪了瞪眼睛,最终还是换成了一种带着笑的表情,道:“任超,你可真是够硬的骨头!还有,我觉得你这人也是傻的够呛!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祝皓澜在骗你,在害你!”
任超看着祝皓澜那一副猜不透的表情,不禁笑着道:“哪有,军长你在取笑我吧!再怎么说我任超也算是你的兵!另外,当初你对我也算可以!我一直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你在害我!我现在只是想得到一种解脱!一种来自灵魂上的解脱。这种感觉我想你是不能体会到的!”
祝皓澜看着任超那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同时还有他那一副面黄肌瘦的表情,禁不住道:“想想你我以前在工作上所形成的那种亲密关系,我至今都觉得失去你,这工作做起来有些棘手和不顺。任超,你趁早坦白了,组织说不定了解了实情会从轻发落,你我还可以继续并肩作战!”
任超听了祝皓澜的话,用一种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他,道了声:“军长,你真的这样想?唉,可惜我不能变成一个蛔虫,不然我一定会去你肚里看看情况!”
祝皓澜明白此时的任超是根本不会相信他的话,就像此时的他也压根不相信任超一样,现在的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不存在那种信任感。
这一点,祝皓澜的心里很明白。
看着任超那种敷衍的态度,祝皓澜紧紧皱起了眉头,来回在任超的面前踱了几步,停下来,道:“其实你不说,我也已经知道,悠然都已经将你的情况告诉给我。不过我还是有点不相信,所以才来这里向你再证实一下!”
任超心里明白这祝皓澜的鬼点子可不是一个,两个的事,这说不定就是他想套他任超的话故意这样说,于是他笑了笑:“军长可真是会说笑。如果你已经知道了悠然给你说的事情,我想你也不会再来这里找我了!不是吗?好了,你就省省吧!我待会就要被带走了!”
祝皓澜看了看手表,时间果然已经快到了。于是他将眉头一锁,冲着任超有些生气地道了声:“你小子可真是倔,你难道宁愿蹲大牢,也不愿告诉我关于你所贪污的那个军费数目吗?”
任超装出一副很没精神的样子,勉强抬起眼皮看了看祝皓澜:“军长,让你费心了。还有,我相信过了今天,你就可以解脱!”
祝皓澜此时的大脑几乎被任超搞的要爆炸,他努力地摇了摇头:“任超,你有种!他娘的算我在前面白器重你了!”
任超看了看祝皓澜,不再说话,只是转过身去,道了声:“好了,军长,你请回吧!我要收拾东西了!”
祝皓澜看着任超那一副憔悴而又并不显得落寞的样子,咬着牙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在军事法庭上见面吧!”
任超点了点头。
祝皓澜轻叹了口气,同时退出了房间。
任超听到关门声,方才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空白一片的门板,他的心里竟变得异常平静。
走到床边,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然后向着墙角的摄像头行了一个军礼,随即又倒头睡觉。
祝皓澜在外面看着任超如此的模样,心里一时间竟泛起了莫名的惆怅,想想这个人曾经也是自己的一员干将。
很快,时间走到了晚上八点,上面派人和军车来军营提走任超。
祝皓澜亲自领着自己的军官士兵们排成两排在路两旁等候。
当派来的人将任超从里面提出来的时候,祝皓澜的心里一时间显得很是郁闷,不过为了眼前这宏大的场面,他尽力克制了自己的情绪,眼见着任超从里面走到自己的面前,他轻叹了口气,为任超整了整衣服,同时对着那押解他的两个战士,道了声:“兄弟们,路上辛苦!另外,希望大家互相照顾!”
那两个士兵旋即对着祝皓澜道了声:“你放心吧,我们会根据组织的安排将他安全送达。”
祝皓澜点了点头:“这一点我完全相信。我是说希望你们能在路上多照顾一下我的这个兵!”
两人点了点头,并很快押解着任超离开了军营。
祝皓澜忙活了一阵子后,显得有些疲惫地回到了自己的营部住处,脱掉自己的军装,他静静地躺在了法式沙发上,轻轻吐了一口气,然后又想到了任超的样子,他心里明白这次任超被组织提去,少说也会被叛个十年八年的,一旦如此,那等到任超出来,可是有点悬了!
一想到此,祝皓澜的心里倒觉得有些凉。
这时,电话打了进来。一看是林悠然,随即接通:“悠然,你有什么事?”
林悠然那边显得有些困倦又疲惫的语气:“你们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啊?你也不看看时间,都快十点了!你今晚还回来不!”
祝皓澜犹豫了一下,最终道:“我看还回去吧!正好我跟你说说话!不知道怎么的,今天这心里一直不爽快!”
林悠然嗯了一声:“那既然如此,你快点回。我在家等你!”
祝皓澜应了声,两人随即挂断电话。
祝皓澜为了使自己的意识变得清醒些,先在脸盆里简单洗了把脸,然后给司机小王打去电话。
小司机此时正在牌场上痛快,接到祝皓澜的电话,多少显得有些不高兴。
祝皓澜能通过语气听出来,于是道:“怎么,你没在营房?听着语气好像不愿意!”
小司机连忙道:“哪有,哪有,军长你这是多虑了。我不过是刚睡下,眼睛有些涩,嗓子有些干,所以才如此!”
祝皓澜应了声:“既然如此,那你就快点来吧,我打算回去休息!”
小司机连忙答应,同时跑步回到了自己的岗上,并跑进车库,将车开出。
祝皓澜上了车,看到小司机那一副明显疲惫的神情,他多少有些担心地道:“我怎么看着你今天的精神状态不是太好。如果不行的话,你就别去了,换成那个谁来送我!”
小司机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接送军长这活,只有我才能办好,其他人不行!”
祝皓澜看着小司机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多少显得有些滑稽,禁不住笑了笑:“好好,你是我最好的勤务兵!这个,我们现在就开始出发吧!”
小司机点了点头,发动车子,很快载着祝皓澜离开了军营。
到了家中,林悠然接着,回到房间,并将祝皓澜的大衣挂到衣架上。
两人都停当,坐下来时,林悠然看着祝皓澜,欲言又止。
祝皓澜明白她的意思,随即道:“任超已经被带走了!”
林悠然点了点头,倒是显得很平静:“我知道了,其实你在军营的时候,通过你的语气,我就已经大体知道个十之八九!”
祝皓澜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想拯救他!想象如果我知道了他贪污的数目,我或许可以从中给他动点手脚。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林悠然看着祝皓澜,先是沉默,然后对着祝皓澜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道:“不过我相信你即使知道了数目,也会无济于事!”
祝皓澜看了看林悠然。
林悠然点了点头:“他已经将他贪污的数目告诉给我。既然如今他已经被带走,再加上你一直很关心,那我就告诉你吧!”
祝皓澜连忙点头:“你其实早就应该告诉给我了!”
林悠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个实在不行,因为我已经答应他了,你想想你们军长最可贵的品质不就有信守承诺吗?”
祝皓澜点了点头:“是啊,在这一点上我不如你。好了,你说说吧,关于前阵子,他告诉给你的情况!”
林悠然顿了一下,然后将手中刚拿起的茶杯放下,轻叹了口气:“是这样的,他当初贪污这笔钱是为了能够自己的好一点,他当时也没想着会贪污这么多,可是后来,当他发现了上面的领导都在疯狂地敛财,才因此刺激了他的神经,从而让他走上了不归路。”
祝皓澜点了点头:“确实,目前部队有点不纯洁,可是这个也不是我们一个人两个人就可以左右了的。他真是一时糊涂啊!”
林悠然也赞同似的应了声:“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你我都清楚,当一个人安安分分的时候,可能一切都是好的,一旦那人接触到了利益,就会在顷刻间变得迷失方向与原则。任超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当初他刚接触到军费的时候,可能刚拿一点的时候,见没人注意,也没人揭发,于是变得更大胆,最终贪污到了百万之多!”
祝皓澜一听这个数目,顿时眼睛大睁:“你说什么?百万!他竟然贪污了百万!”
林悠然看着祝皓澜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轻叹了口气:“是啊,百万之多,你想想什么概念!还有,一旦组织查出他贪了这么多,又会有多伤心!想想培养一个干部有多难!唉!”
祝皓澜不再说话,也不再问话,只是从烟盒中取出一根烟卷,轻轻点燃,刚要吸,却被林悠然夺过,掐灭,道:“你心烦,就将话说出来,老吸烟干嘛。一点好处都没有!”
祝皓澜看着林悠然那一脸不高兴的表情,禁不住伸出手来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笑着道:“你这人可真是一个不错的管家啊!好了,我不吸就是。我们接着谈任超的事!”
林悠然此时倒是显得没有多少兴趣:“他的事有什么好谈的。人都已经被带走了,我们就不要再谈了。我们还是说说我们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