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眼下怕的是,诸葛亮做了众人不敢做的事情,这一封密信,乃是马超的催命符!
思来想去,黄忠把那密信拿起又放下,甚至有些怨恨自己不敢早作决定。否则就算日后主子怪罪下来,他一力承担,到时自家主子失去的不过只是一残疾老弱之将,而非诸葛亮这般能够助他成就帝王基业的庭柱谋才!!
“诶,罢了罢了。若是孔明当真如老夫所想。老夫便把信给烧了,到时再在主公面前一力承担。只是老夫却怕以孔明的傲气和脾性,是不肯让老夫替他背这黑锅。”黄忠刚下决心,又有些迟疑起来,最终他还是一咬牙,把密信拆开,旋即拿起仔细观阅起来。
少时,黄忠看罢,长吁了一口大气,本是紧绷的神态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原来如此。看来老夫还是小觑了孔明与主公的羁绊。孔明果然是聪明人,没有干这愚蠢之事。”黄忠呐呐喊罢,遂是一震神容,并唤来左右,召唤一众将领。
大约两柱香后,一众将领纷纷赶到。黄叙、甘瑰、梁康兄弟几人皆是一脸狐疑之色。甘瑰更是忍不住地拉了拉黄叙的衣角,低声问道:“黄叙哥哥,我看这阵仗可不一般。莫非黄老已经下定决心要追杀那马孟起不成?”
黄叙一听,不由暗暗色变,忙低声道:“不许胡说,小心待会被罚!!”
黄叙一瞪眼,甘瑰倒也听黄叙的,神色收敛起来。这时,黄忠那里沉吟一声,众人纷纷沉色望去。却见黄忠面色沉凝,肃色喊道:“众人听令,今夜立刻收拾行装,除了黄叙和梁康留下外,其余将领皆各自整备其部。今夜三更时分,立即随老夫赶往北境,援助龙胆将军。”
黄忠此言一出,犹如惊雷忽起,众人霎是纷纷色变,一阵惊呼。若非黄忠在军中威望极高,而且当中不少将领追随黄忠身边多年,深知黄忠脾性和对主子的忠义,恐怕这下已经有人当面指责起黄忠了。
“黄老,这马孟起刚刚才撤军离开,我等这么快就调动大军赶往北境,这未免有些不合常理,若是马孟起掉头引兵杀回平阳,那该如何是好?”甘瑰忍不住地走了出来,先是向黄忠发问。他这一问起,立即引起几人的附和。
“这话是理。就算黄老急于北境战况,希望早日恢复并州太平,可也不必这般操之过急。”
“对啊对啊,更何况黄老深谐兵法之道,这般胡来,实在教我等一时接受不了。”
“末将得罪问黄老一句。这马孟起反复无常,众人皆知,更何况此人一直以来屡屡与主公作对,不甘心被主公压在脚下。如今就算他低头了,可他的大军却也没有造成大量的损伤。反而其军屡日强攻平阳不得,说不定正是施计,故意撤离,让我军放下戒备,待我军调动大军离开后,复返来攻,平阳岂不危矣?”
黄叙皱起眉头,这几人所说,也正是他心中所虑,但他却没有出声,也并非怕落了黄忠的面子。恰恰他正是相信自己的爹爹,以自家爹爹的谋略和多年的战场经验,他绝对不会在没有任何根据的情况之下,做出这般表面上看起来这般糊涂的事情。
却看黄忠面色沉凝,却也不急着回应,待这几人话音纷纷落罢后,又环视了一圈,众人也不再做声,因为他们想说的,刚刚那几人也都已经说了。
“此事乃是诸葛军师的安排,老夫这般说了,众人可还有疑惑?”黄忠忽然沉声谓道。此言一出,又是一阵惊呼声纷纷响起,不过很快众人的疑虑之色,却纷纷褪下了不少。
“原来是诸葛军师。诸葛军师智多如妖,所谓得卧龙凤雏者可得天下。若是诸葛军师安排的话,那肯定是有大谋略在当中。”
“哈哈。早知是诸葛军师安排,刚刚末将就不会多嘴了。黄老,末将愚昧嘴拙,不该质疑黄老您的。”
“对啊对啊。若早知是诸葛军师吩咐,我等就不该多嘴,质疑黄老的。不过我等这几人也是该骂,以黄老多年的战场经验,若非有所算计,肯定不会这般胡乱行动。”
刚刚那提出质疑的几员将领快速地对视了一眼后,便纷纷向黄忠告罪。黄忠瞪了那几人一眼,然后扶须道:“好了。如今诸葛军师并不在此地,尔等也不必急着去拍他的马屁。眼下诸位可还有疑虑?”
黄忠此言一出,众人立即纷纷摇首,并齐声作揖:“愿听从黄老安排。”
“哼!!老夫看尔等倒不像是愿意听从老夫的安排,而是诸葛军师。尔等也可真够让老夫寒心呐,尤其那些追随老夫多年的兄弟,老夫素来行军打战,皆是谨慎仔细,鲜有所失。刚刚却遭尔等这般怀疑。”黄忠故意作色,吹胡子瞪眼的,吓得一众将领连忙纷纷告罪。同时,黄忠心里也不禁有所感叹,其实倒也不怪这些将领,毕竟这些年来诸葛亮的风头实在是太劲了,自从他入仕开始,不但替自家主子制定了大局,更助其击败了袁绍、刘备等强劲敌手,除此之外,他又成为了自家主子政务上的得力助手,屡屡推出新政,不但让百姓的民生再次得到改善,经济方面也得以高速发展,又在军器器械以及务农工具上做出了许多改进,贡献之大,就算将来自家主子得到天下后,封其为宰相王侯,众人也欣然接受。如此王佐之才,自古以来也是罕见,与管仲、乐毅、张良相比也不为过之。
甚至别说这些人,就连黄忠自己也对诸葛亮心悦诚服,崇拜不已。此人只要一日待在自家主公身边,任天下诸侯如何强大,自家主公便还有着鲸吞天下的底气和资本!!
少时,一众将领都是一脸振奋的离开了。黄叙和梁康在黄忠的示意下留了下来。黄叙一凝色,似乎有些
顾虑,道:“爹爹此去,还请务必多多保重,切莫因一时之气,再伤了身体。战场比拼上,不还有着龙胆将军嘛。”
黄叙说罢,便有些害怕起来,怕遭到黄忠喝叱。果然,黄忠一听后,立即老眼一瞪,白眉竖起。黄叙一怕,连忙跪了下来,叩首道:“爹爹!!主公大业将成,爹爹不是一直希望能够看到天下一统的那日么?孩儿知道,平日里爹爹常告诉孩儿的道理,刚刚那些话万万是不该说的。但还请爹爹只把孩儿的话,当做是为人子的一份关心。孩儿愿受罚!!”
“你!!!”黄忠听罢,面色一变,怒声喝道,但见黄叙满脸的关切之色,又不忍再骂下去。黄忠很清楚,黄叙是在提醒自己去到北境后,莫要记恨着关云长那断臂之仇,与之拼命。
“糊涂东西!!为父乃三军之首,岂能心有顾忌,但有丝毫所怯,三军将士必然怯之。纵然你为人子,可正如为父平日教你的,一切以公为先!!就凭刚刚你那番话,为父便能治你个重罪!!不过眼下看在你有重任在身,暂且不罚。你给为父记好,守好平阳城,但若有失,便拿项上首级来见罢。退下吧!!”黄忠说罢,转身一挥大手,便是下了逐令。
黄叙和梁康对视一眼,遂是拱手答应,旋即转身迅速地离开了。
黄叙和梁康离开有一阵后,黄忠却独自一人扶须轻叹道:“混小子,为父这辈子最想看到地是你有早一日能够独当一面,担当起黄家这面旗帜啊。”
次日,天色刚亮,在平阳城百里之外,正见有一支大军埋伏在丛林里面。负责统领这支人马的将领正是鄂焕。此时,正见一队细作飞快地赶了回来,其中一人,拱手向鄂焕禀报道:“鄂将军,老黄贼那里有动静了。就在昨夜,老黄贼忽然调动大军,只留不到数千人马在平阳城把守,其余人马已往并州北境赶去了。”
鄂焕一听,神容一沉,露出几分惊疑之色,呐呐道:“没想到这老黄贼行动竟如此迅速,昨夜就引兵往并州北境赶去了。”
原来马超对黄忠却有着防备之心,毕竟两军恩怨深积,马超也保不准黄忠会不会出尔反尔,突然率兵追杀,故吩咐鄂焕率领一支大军埋伏在此地,若然黄忠追杀而来,便突发奇袭,与之死拼。
“莫非老黄贼当真甘心放我军回去雍州?”鄂焕暗自在内心嘀咕道,遂又精神一震,转念道:“眼下正是我军危急存亡之时,可不能出任何意外,为防万一,还是多留一日,若是真的不见老黄贼掉头率兵追来,便速撤回雍州。”
鄂焕转念想罢,心头一定,遂是迅速地做出吩咐。
当夜,话说黄忠引兵一路奔赶,眼下已往北方赶了近一百数十里的路程,这时有细作赶来禀报。黄忠听闻马超果然留了一支大军提防后,不由扶须暗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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