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庞德终于看见不远处马纵横正领一干文武赶了过来。庞德大喜,急是下马,一干将士也连忙翻身下马。
少时,马纵横骑着那匹神骏的赤乌宝马来到庞德众人面前,在火光照耀之下,其魁梧健壮,犹如鬼神般的体态,显得尤为显眼。
只不过,或者是因为第一次见面,在马纵横身后一个奇丑无比,长得又黄又黑,除了一双尤为亮丽的眼睛外,其余五官可以都说丑得极致的男子却更要吸引众人的目光。
就连庞德这般猛汉,这下也被眼前的丑人吓得一个哆嗦。有些人更是不忍侧目。可好死不死,这人好像却无一些自知之明,穿着还十分地随意,并且头发凌乱,若非他的一身装束还算整洁,加上他那副奇丑无比的尊容,还真是连乞丐都不如。可他却是抬头挺胸,脸上挂着一抹极为自信的笑容。
“无耻~!”
“恶心~!”
“这般尊容,还敢出来吓人,他哪来的自信?”
“主公哪里找来这般丑物?”
这些念头,纷纷在庞德等将士脑海中闪过。唯有赵云眼神凝住,拱手颇是尊敬地问道:“这位先生,莫非正是凤先生耶?”
那丑汉一听,哈哈大笑,颇为潇洒、神秘地喊道:“不可说不可说。”
“主公这位是…?”这时,庞德也不禁出言相问。马纵横听了,好不亢奋,连忙抖数精神,向那丑汉竟投了如同初恋般狂热的眼神,笑道:“诸位快来见过士元。他正是那传说中的凤雏—庞统是也!还有,虽然士元一直没与我细说,但他当年可曾与奉孝在鬼谷山有过一番较量。奉孝回来时,对他也是赞誉有加。至于细节我便不与尔等细说,不过士元的才华,可非寻常之辈可以攀比。纵观天下之大,当下能出士元左右的,也无几人!!”
却也不知道马纵横哪里来的自信,胸有成竹,信誓旦旦地喊道,由其他满脸的狂热之色,根本不像是有丝毫作假。若非熟悉马纵横的人,看到他这般神色和言论,恐怕还会以为他疯了。
庞统听在耳里,不由露出几分感动之色,眼神也变得极为炙热起来,暗暗腹诽道:“虽然不知征北将军是如何肯定我的才能,但他见了我的面貌之后,并且在我功名未立之时,便就如此器重!!单凭这份信任,统就当竭尽所能,协助其左右!!”
念头转罢,庞统虽是狂傲,但还是收敛起来,拱手笑道:“征北将军实在过于谬赞。统才微学浅,只怕有负征北将军厚望,但盼能立以功绩,以报征北将军的器重!!”
众人听庞统竟称马纵横为征北将军,不由纷纷色变。有些人已经开始在内心暗骂庞统骄横无知。甚至不少人认为,以他那份尊容,有人肯收留他已经算是走了狗屎运,何况是他们威震天下的主公!?
“哈哈哈哈~~!!有士元这番话,我可就放心了!!军中一切,你尽管调拨,也可大畅所言,不必有丝毫顾虑!!”不过众人一时无法接受的是,马纵横对庞统的信任简直可以说到了痴迷的程度。马纵横此言一出,众人无不纷纷色变。倒是在马纵横身后的程昱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少时,马纵横领着一干文武入了营帐,众人纷纷入席。至于庞统则在程昱的示意之下,坐在了程昱的下席。一干将士见庞统甚是得到马纵横的赏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旋即,马纵横把目光投向庞德询问当前状况。庞德不敢怠慢,遂把近日来发生的事情一一与马纵横报说。马纵横听罢,神色连变,直到听说那妒忌赵云,煽风点火之辈皆以受到了严惩,脸上的怒色才是稍稍褪去。
“哼!!马某平生最痛恨的便是那些自己不肯努力,却妒贤嫉能,冤枉好人的鼠辈!!马某军中决不允许有这种害群之马存在!!叔至,你传我号令,发放一些盘缠给这些人,然后把他们全都驱逐出军中!!”马纵横冷声喝道,眼里凌厉。陈到一听,不由神色微微一变,有些犹豫道:“可是主公,这其中有不少人乃是当年与主公一起离开西凉,追随主公多年的将士,这若是…”
“不用多说!!若不严惩,杜绝这风气,日后却还不知还有谁会遭此所害!!”马纵横听陈到说到一半,猝是打断了他,斩钉截铁地喊道。
“主公息怒,云有话要说!”忽然,赵云却是站了起来。马纵横面色一沉,眼睛微微一眯,问道:“子龙莫非要与这些害你之人求情呼~!?”
马纵横此言一出,在旁偷偷正乐的裴元绍不由脸色一变,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赵云旋即又道:“云毕竟初初入伍,或许平日里行事过于张扬,难免会引起众人不快。再者,在先前濮阳之时,云确是曾做过一些冒犯主公,大逆不道的事情。众人会有所怀疑,却也不怪。竟然他们已遭重罚,得到了惩戒,还请主公宽宏大量,从轻发落。”
帐中上下耳听赵云如此勇于承认以往的过错,并且还以德报怨,为那些诋毁冤枉他的人求情,不由纷纷露出敬佩之色。马纵横听罢,叹了一声,道:“看在子龙为这些人求情的份上,我姑且既往不咎,不过再是发生类似事情,马某必严惩不饶!!”
只听马纵横喝声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一干人等听得纷纷心头一紧。而席下的庞统,听得不禁眼神猝是变得璀璨起来,暗暗腹诽道:“虽然早闻征北将军体恤下士,爱惜贤才,但今日一见,征北将军比起传言更有甚之而无不及。由其对那赵子龙的爱护之情,昭然可见,并且赏罚分明,恩威并施。如此一来,不但能够保证新人不受欺压,更能使军中上下更为团结,如此高明的手段,难怪兖州马家军但凡遇到困难,都能上下一心,同心协力,共度患难!!”
庞统脑念一转,不禁投眼望向了马纵横。这时正见马纵横神色一凝,又向庞德问道:“先前你说曹贼的人马好像早就发现我军会前来攻打,并且早作布置,令尔等吃了不少苦头。其中因由可从那些曹军奸细口中所得?”
庞德听话,不由露出几分愧色,忙道:“还请主公恕罪。那些曹军奸细各个嘴巴都硬得很,末将用尽办法,就是撬不开他们的嘴巴。有几个甚至在拷问中咬舌自尽。”
此言一出,除了早前已得知的陈到、张既以及赵云外,其他人不由都纷纷色变。马纵横也不禁惊呼道:“这些奸细竟如此刚烈?”
“有关这点,昱倒有所耳闻。据说负责调拨军中奸细的正是曹贼麾下的荀公达,此人不但智略过人,并且善于心术,听闻他每当决定派一个奸细前往其他势力军队潜伏之前,都会给予一笔可观的安家费,而且大多都会挑一些有家室、亲人的人。因此那些奸细,一来有了那笔安家费,除了后患之忧,二来又因家人被荀攸挟持在手,自不敢轻易背叛。”
“原来如此,这荀公达果非寻常之辈,不过这手段实在令人太反感了!不过若如仲德所言,要从这些奸细口中撬出情报,恐怕是不可能了。”马纵横的神色不由渐渐变得颇为沉重,毕竟军中内鬼不除,军中上下恐都无心作战。
就在此时,庞统忽地露出一个灿然的笑容。马纵横见了不由抖数精神,忙是问道:“士元莫非有什么高见!?”
庞统听话,立是起身,拱手一拜。虽然他奇丑无比的面容,实在有些不堪入目,但众人还是不禁地把目光纷纷地集中在庞统的身上。
“依统之见,这内鬼根本就不是出自我军,反而是征北将军还有诸位都多虑了。”庞统此言一出,马纵横先是一怔,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这时,程昱不禁眉头一皱,忽地带着几分惊色望向庞统问道:“当初知道我军即将出兵之事的,除了主公以及一干重要将领外,便只有那赶来求援的!!”
程昱话未说完,马纵横便是面色霍地大变,怒声吼道:“不可能!!那人乃是我二弟心腹,当年更曾为我扶风马家府中的一员家童。当时我见了他,还不禁和他聊起了一些往事。此人性格敦厚实诚,并且早早就侍奉我马家,绝不会是曹军的奸细!”
“那莫非是!”这时,庞德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素来快言快语的他,没有来得及多想,便是喊了起来。就在他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暴起,震得众人都是心头一揪。正见马纵横猛拍奏案,浑身猝是迸发出一个极其可怕的杀戮气息,霸气侧漏,眼神冷厉骇人,不容置疑地冷声喝道:“庞令明你少给我胡乱猜测,否则小心我把你项上人头给摘下来!!”
马纵横素来都是庞德看做如自家骨肉兄弟,若非怒到了极致,并且触碰到他的逆鳞,他绝不会说如此凶横之话来威胁。而庞德也似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低头,哪敢反驳。
霎时间,帐内的气氛不由都变得紧张起来。毕竟身为大将军的马腾,年事已高,这马家偌大的家业,迟早要交给他的子嗣。而他羲、超、休、铁四个儿子之中,无疑以马羲、马超两个儿子最为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