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笑容顿时嘎然而止,白雪静暗然的垂下头,低头不语,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抬起头来,肩膀轻轻的靠在爷爷的腿前,“爷爷,我不想提了。”
“如果他不在了,也不要伤心,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谁也躲不过这一劫。”白峰林感慨的声音,
“我想去墨西哥祭典父母,以让他们在九泉下得到安息。”
“好,那我们明天起程!爷爷陪你去!然后呢,我们回国!”白峰林高兴的声音,浑浊闪动着许久没有的光彩。
“等祭典父母后,我们一起回英国?”白雪静目光灼灼的望着爷爷,她担心爷爷不会去。
“好,你到哪里,爷爷就到哪里!”白峰林对这个失而复得的亲人份外兴奋,“不过去英国前我们先回一趟天峰,去看看你奶奶,这些年我对不起她!”哽咽的声音里浸满了浓浓的愧疚。
“嗯。”
爷孙俩再次抱头痛哭。
托利一家人清早送小白的时候,眸中一片湿润,有丝依依不舍。“白,下次带你去天空之城。”他真的很诚肯,“那个药的钱,我会慢慢的还你。”
“托利不用,这是送给嫂子的!”
托利老婆热泪盈眶,多么善良的好姑娘。
不明白,这么好的姑娘,他的男人为什么不认她呢?托利喃喃自语,心中一片思索。
B市,
“爷爷,一会儿你就可以见到豆豆了!”小白一路兴奋的给爷爷念着豆豆的情况。
“好!”
姜氏的老宅,
一片静寂,
啪啪啪的扣着门铃,
仆人眸中一片慌乱的样子,“孙……孙少夫人……”磕磕巴巴的样子,身子开始不安的向后退去。
小白不禁起疑,快步向里面走去,“姜锐呢?她一边看着周的变化,心中更加疑雾重重。好像院子里比上次安静多了,仆人也少了,总感觉有几分蹊跷。
“白小姐,别来无恙!“姜宇平一身休闲装赫然出现在白雪静的客厅前的台阶上,环双肩,居高临下的府睨着这个不速之客,眸里尽是睥睨之色。
尴尬的一笑,“你好,姜锐呢?“她的目光四下扫寻着姜锐的影子,步子向前移动,等距离姜宇平有三米距离的时候。
姜宇平大手一摆,不屑的轻蔑,“这次想弄点什么走?“
“什么意思?“她一头雾水,不明白姜宇平说得是什么。
“看来白小姐的演技不错,堪称一流,甚至可以获得小金人了!“姜宇平讽刺的语气,那双眼像灌满了唳气的的寒霜一动不动的盯着这个令人唾弃的女人。
“到底什么意思,有话说清楚!“
“你不是和姜锐一家携款逃走了,留一个空空如也的姜宅,还跑来哭穷,还是我爸爸的古董没有搬够?“姜宇平厌恶的盯着那一抹装委屈可怜的女人。
“我没有见过什么古董?”她解释。
“装啊装啊,装得真像,我看林子强当初真是瞎了眼!”姜宇平恨恨的声音。
“是,林子强瞎了眼,才认识你这样的朋友,好坏不分,敌友不分!”白雪静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一下了回敬阿平过去。“我从未见过姜家的任何古董,我来是找我的儿子!”
阿平一愣,“你不是和姜远平一家悄悄离开B市了吗,还卷包了不少的古董字画,还有款项。”
“什么?”白雪静如遭重创,脑袋轰的一声,腿一软,差一点站不住。
“豆豆呢?”第一时间,她想到了豆豆,豆豆不会也和姜锐一起凭空消失了吧?
“当然在一起!”
“是不是出去玩了没有回来?”她喃喃着,表示根本不相信,前些日子姜锐的表现是多么的善解人意,她不相信,姜锐的创伤每每想起,她都觉得对不起他,怎么可能?
呵呵,看着白雪静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吃吃的笑起来,看来你被他的伪装欺骗了?记得那天晚上的感染吗,其实是预定的换药时间,那一次,他故意提前时间,而且也没有去医院,就是让你看到他的样子……阿平终于恍然,原来姜锐意为了这个。
“你是说,姜锐一直在骗我?”她的脸色苍白一片,握在一起的指尖都在颤抖。
“不然,你怎么以为呢?”姜宇平望着这个女人?声音里夹着一丝可悲,“是你贪恋他的花言巧语和名义上的富贵,这是你应得的下场!怪不得别人!”
“豆豆!豆豆!”她喃喃着,腿一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豆豆不见了,泪水奔涌而出,可恶的姜锐都那样的残疾身子还死性不改,居然偷偷抱走了豆豆。
门外的白峰林看到孙女儿的这个样子,不由的怒气冲冲的冲到了小白的身边扶起呆若木鸡的孙女,“雪儿,怎么了?”
“爷爷,豆豆不见了!”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姜宇平转身就走,“爱慕虚荣的心应该受到报应!”他不会可怜这样的女人。
白峰林气得脑门上的青筋暴跳,放下小白,就要冲上去质问阿平,小白一下子拦下他,“这件事跟人家没有关系,我回头和你说。”
“雪儿,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我白家不是任人欺负的!”白峰林气得吹胡子瞪眼。
“爷爷,我们走吧!”小白扶了爷爷一把,“我们去报案吧,姜锐这个混蛋,他是处心积虑的抢走了豆豆!”
她咬牙从地上站起来,和他爷相扶相持的就要离开。
正在这时,
客厅的方向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是峰林吗?”虚弱无力沙哑的声音,还伴随着咳咳咳的声音。
白峰林蓦的一怔,身子迅速的转过来,一眼就瞅到客厅门口站着一位和自己相仿年纪的老人,只是气色不佳,脸上略有几分憔悴,一身白色的休闲衣,拄着一件棕色的拐棍颤微微着走出来,眺望着门口白峰林的方向,扬起粗糙的大手,“峰林是你吗?”他再次浊音的唤了句。
“你是?”白峰林看着客厅台阶的老者,感觉有几分熟悉却是想不起来了。
“我是姜振海啊,记得你当医生的时候,还救过我一次呢?”姜老爷子目光咪了起来,拄着拐棍不由的向前走了几步,此时出来的姜宇平赶紧上前持住,“爸!”他皱眉。
“哦哦!”
放下孙女儿,他紧走几步,上前一把握住姜振海的手,“一别几十年,还以为你不在了!”眼中闪动一丝激动的水光。
“你也是,到哪里去了!”姜振海颤抖的声音。
“我当年没有投降远去了洛衫机,哪想被骗,还搭上了孝顺的儿子儿媳!”一想及此白峰林有些不住的伤感。
“我投降了,待遇不错,后来转业了,政府给了一笔补贴,从此开了一家公司!”姜振海一边捉着老战友的手,一边向客厅的方向走,“来,坐坐!”
“好!”二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屋。
院子里是一脸茫然的白雪静,她愣了愣,“爷爷,我们得去找豆豆,我去报警!”她很执念。
“对对对!”白峰林转过味来,“今天不能聊,重孙不见了,我得去找。”
看了看院中的小白,又望过儿子姜宇平,姜振海不由皱眉,“你是说姜锐和小白的孩子?”
白峰林现在是一头雾水。
此时按捺不住的白雪静冲上前,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姜老爷子,那个孩子根本不是姜锐的,是我看姜锐可怜,他说爷爷不久人世,希望看到重孙,我才帮他,不知道他只是利用我来抢走了豆豆,我一定会报警夺回我的儿子。”这一次,她真的坚决了。
“你说什么?”姜振海的大手一抖,气得眼前金星乱跳,身子不由的晃了下。
“豆豆是我和别人的孩子!”她的声音音异常镇定。
姜宇平不由的吃之以鼻,“看来不但林子强瞎了眼,连我的侄子也是有眼无珠。”他一丝无遗的剜着白雪静那一张姣好的面容。
白峰林一脸诧异,“不是你一直在南美找的那个男人的孩子?”
哪个男人?阿平的心里一咯噔,阿强在南美,难道小白去南美找了阿强。
“爷爷,我不想提他,他和我无关,但豆豆是我的孩子,谁也抢不走!爷爷我们走!”白雪静又上前一步。
姜振海的身子又晃了晃,脸上一片通红,“那个孽障,居然拿别姓的孩子来骗我,气死我了!”他大手捂着胸口,气息不稳的加粗。
“爸,”姜宇平不由的上前一把扶住姜振海。
“对不起,恕我的直言,因为姜锐失去双腿,我很自责,所以答应帮他一把,仅此而已,豆豆是我的孩子与姜锐无关!”白雪静再次重复一遍。“爷爷我们走!”她不是伤口撒盐,她是实话实说。
白峰林尴尬的站在那里,“雪儿……”
喘了半天气的姜振海终于缓过劲来,“阿平,姜锐那个孽障居然为了继承家产,不择手段到弄个别人的孩子来骗我,他竟然没有想过家里是一个空壳,岂有此理!”
众人皆疑问重重,老爷子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当年病的时候说过,如果姜锐能有一男半女的,就把姜氏的财产过继给姜锐,因为时我和阿平还因为误会断绝着父女关系。看来姜远达他们动了歪心思,唉,都怪我教子无方,让峰林看笑话了!”
“哪里?”白峰林摆摆手,“我们先走一步,如果你有他们的消息麻烦相告!”
路上,
“爷爷问句不该问的,那个豆豆是不是你在南美找的那个男人的?他是不是叫林子强?”白峰林精锐的眸子闪烁了下。
“是!”她微微垂下头,眼角一片湿润。
“为什么刚才不承认?孩子,我看出来了,你心太善了,才被姜家孙子给骗了,你以后不能这样太天真了!”看男人的眼睛要擦雪亮的。白峰林拽着孙女儿的手,向着前方走去,目光一片幽远,如果他早些回来就好。
“我们去报警!”小白咬咬牙,她决不能再对姜锐心慈手软了。这一次,他可是把自己害得不轻啊!这么一个处心积虑的男人,真的爱自己,也是很可怕。
姜宅里,
“阿平,你说小白的孩子真的不是姜家的?”姜振海还不信,以为小白说得是气话。
“爸,随他们吧,我们不要掺和这些事,事情终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姜宇平目光望着早已关上的大门,心情复杂,“明天我开始着手准备公司的重启。”
“阿平!”姜振海一把拽住儿子,“是爸爸对不起你!让你为难了!”
姜宇平的身子顿了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