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侍者非常绅士的走了出来,“这位小姐,你昨天好像落了一件东西,一会儿人去取看看是不是你的?”
脸色一惊,小白的唇瓣抖了下,“怎么可能?”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她不想承认昨天发生的事情,更不想和姜锐发生什么冲突,儿子还在现场。
姜锐的脸色果然微微一变,掠过小白那一张故作淡定的小脸,“把东西拿过来,看看是不是我们丢的东西?”
“怎么可能是我丢的东西?”小白一下子高声起来,脸色很差,这一声很突然倒是吓了男侍一跳。眼中一丝恐慌闪过。
“这个……”男侍一头雾水的,看了看夫妇俩,不知去还是不去。
“拿过来!”姜锐的声音比刚才更加坚定,眼睛盯向男侍的方向,他看到了小白眼中一掠而过的惊恐,难道她有事情瞒着自己?忽然间,他想到昨天晚上那一辆黑色的轿车。
拳头不由在桌底下紧紧的收起。
看着虎视眈眈的姜锐,再看看一脸否定的女顾客,男侍吸了吸气,勉强挤出一团微笑,“我不知道是不是弄错了,不过我马上去拿。”他看到了男人眼中更多的唳气。眸子缩了下,赶紧闪身离开了。
气氛尴尬着,
姜锐的眸子异常冷静,他看着小白垂着头,叉子不安的搅着盘里的碎肉末,嘴然冷冷的勾了勾,自从小白回伦敦,他就觉得她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么多年,他给了她时间,再说给的时间也就要过去了,她就要实现她的诺言了。
“小白,我不希望你骗我?”
对面的头垂得更低了,手中的叉子也紧张的猛烈的敲击了下瓷盘,她的手指更咚咚的颤抖着,一点也不敢抬头直视姜锐那一副捉奸样子的目光。
“先生,女士?这是这位小姐和昨天吃饭的一位先生落下的?”男侍毕恭毕敬的把手掌里的东西递到了二人面前。
一个黑色的名贵钱包。
小白的脸瞬间一僵,整张脸一片霎白,叉子咣的一下了再次掉到了地上。
“妈咪,你今天怎么老是掉叉子?”豆豆稚嫩的声音。
……男侍尴尬的一扯嘴角,赶紧离开了,他嗅到了空气听取那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打开钱包,仔细的翻看后,姜锐的脸刷拉的一下子阴下来,一片阴沉,比刚才的样子还要可怕,连豆豆也吓得一下子蹦下椅子,窜到了妈咪的身旁,小小的身体挡住小白,双手张开,“爹地,不准欺负妈咪,我把哈吉斯让给你吃。”
“白雪静,我倒是小看了你,你竟然和他偷偷私会?”姜锐的眸中那一股小火苗噌的下子窜了出来,那一束火光完完整整的映进了小白胆颤心惊的瞳仁里。“你还有没有廉耻!”
餐馆里瞬间一片安静,紧接目光次第相接的掠过这边桌上。
啪的!姜锐越说越气,胳膊猛的抬起,一下子就掀翻了整张桌子。
哗啦啦,
劈里拍拉的一阵巨响!
惊动了餐馆里的所有客人,脸上是一片片惊愕的目光,然后纷纷摇头,然后低头吃自己的饭……
这是人家的私事,另人不应该过多关注。
小白吃惊的盯着眼前暴怒的姜锐,胆战心惊的身子缓站起来,心慌的然后一把扯过豆豆,看了眼地上那一摊开的钱包里,她发现一张自己的一寸照片,是十年前刚刚入学的那天照的,阿强取的照片?
眼角的泪花一闪,她弯身捡起地面上被覆了一层残渣剩饭的钱包轻轻抚过,鼻尖发酸,一滴泪落下来,叭的一声,正好滴在那张自己的照片上。
长长飘飘,文静安详,那一双哀怜的大眼睛,饱含着一种绵绵的情愫,记得当时阿强哥就在照相馆陪她照相……
那是她认识阿强哥以来,他们最后一次平心静气的相处。
时间过得好快,一晃十年了,
他还把这个东西留在钱包里……
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呵呵,小白,别以这样,人家就喜欢你了,他可是说过从来都不喜欢你,哪怕你上了人家的床!他都对熟视睹,不闻不问!谁像我这么有耐心,居然捡了一个好好的二手货,还死皮赖脸的和你耗着?啊?反正你没有回头路,要么跟我回家,要么跟阿强回去鬼混?”
小白终于被气得脸色发白,甚至连唇瓣也气得一片哆嗦,“姜锐,你终于说了心理话!”她的脸上一片浓浓的失望,把儿子扯到了身后,握着一只粉拳指尖气得通白的颤抖,“豆豆,我们走!”
他疯了!
扯着豆豆离开的时候,她的手中一直紧紧的握着那个黑色的钱包,那里还有一个十年前的自己。
十年来,她和姜锐经常发生无数次的磕磕碰碰,可是这么伤人的话,他还是第一次说,他一副吃定自己的样子,好像自己真的嫁不出去了,非得依靠他才能生活,姜锐的话彻底的伤了自己。
泪水滚滚而落。
姜锐赔付了餐馆被砸坏的东西,一脸沮丧的走出餐馆。
天气一片暗涩,
小白扯着儿子,打了辆出租车缓缓离开了。
她不知道十分钟前,阿强已经离开了,他看到了小白幸福的一家人做在一起,心中羡慕酸痛,便早早的离开了,可惜他没有看到姜锐掀桌子的镜头,否则他一定奋不顾身的冲进餐馆给姜锐狠狠的一顿拳打脚踢。
月亮皎皎的升了起来,渐渐的驱散了浓云。
回到家时,
姜锐还没有回来。
后半夜的时候,小白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说是她老公在酒吧闹事,被警察抓走了。
犹豫一刻,
她带着豆豆心急如焚的赶到的时候,姜锐竟然一脸的轻蔑,“怎么样,还是离不开我吧?”他呵呵的冷笑着,眼角的那一丝轻蔑时隐时现。
签字,交了保释金,她很快走出了警察局。
客厅内,
“豆豆,你去房间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小白不想让豆豆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更不想让姜锐下着豆豆。
“你想说什么?”一脸醉熏熏的样子。
“姜锐,”她很郑重其事,“是的,阿强来过伦敦,他是来出差,昨天晚上到的,然后昨天晚上离开的。我不想告诉你,是因为怕你有想法,我只是请了他一顿饭而已,然后他就送我回家了。仅此而已!”
“这是你想知道的,我和阿强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更不可能再回到过去,因为阿强哥快要结婚了!”小白的心中酸痛,但还是强忍着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希望姜锐不要再怀疑了,她是想给姜锐一次机会。
“你告诉我你和阿强没有上床,谁信啊,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醉醉的声音,含糊不清的语言。“两个孤男寡女在一起,干柴烈火,两个小时,多少泡都上了吧?”
“你!”小白气得浑身发抖!“含血喷人!”
“呵呵,快结婚了,你终于被人家彻底的甩掉了!上床也不顶用了!”姜锐得意的尖锐的声音,在小白听起来很是刺耳。
“这样你也可以放心了,所以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什么。”她不想再吵下去,声音淡了下来,她叹了口气,小白望着姜锐那一张醉惺惺的样子,有一种突然说不下去的感觉,她累了。
不能说只是姜锐一个人一直在宽容,而她也一直在宽容,隐忍,她从不否认姜锐喜欢她,爱她,可是他爱得枷锁太沉重了,有时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她现在想坚持下去,只是因为豆豆,因为姜锐给了豆豆一个完整的家,可是姜锐最近让自己失望透顶。
“我想,这段时间我都都冷静一下,我和豆豆会搬出去住一段时间!”她起身去卧室插上门睡了,她必须这样做,她给了他一个最后的机会,如果姜锐还不能把握住,对不起,她不会实现自己五年前的诺言。
啪啪啪的敲门声,
“是不是想那个阿强了,人家都结婚了,你想也是白想!”姜锐大手拍打着小白的门,有得意还有嘲笑。
小白皱眉捂上耳朵,心中一片叹息,原来的姜锐不是好好的,怎么最近这两年变得异常的暴燥,脾气怪异,甚至动不动就大发脾气。
自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走,
还是留?
站在异国他乡,她现在真的两难,如果是自己还好说,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可是豆豆怎么办?
万一阿强知道了怎么办?阿强毕竟四十岁的人了,结婚了怎么可能不有孩子?如果有孩子还好,如果没有?那豆豆岂不被阿强抢走?再说以阿强要强的脾性,怎么可以容忍自己的孩子管其它人叫爸爸?
她怎么可以忍心阿强占据一辈子,因为他不喜欢自己。她只是希望他幸福的,爱了一个人,不只是自私的,只是希望对方幸福,那才是真正的爱。
自己不可以这么自私的要胁阿强同自己在一起,只是因为豆豆,那样会害了阿强哥。
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睡不着,这一夜,小白难以入眠,她在想,阿强回国了吗?
再说,当天晚上,乘了一架商务机,阿强飞回到巴黎花园,因为楚天南夫妇还在等着她的好消息。
拉开门,冷小西望着阿强身后的空空如也,不禁美眸顿时蹙起来一层失望,“老婆没有带回来?”
楚天南一把拽上阿南,“怎么样,儿子都弄不回来?”脸色很沉。
“小白她很幸福,姜锐对他们也很好,我观察了整整一天,她真的很幸福,所以我不想打扰她现在的幸福,做那样自私的人,再说,我这样可以远远的能看着她就好了,也能看到那个孩子。”
阿强的脸上一脸的疲惫,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蹶不振的样子,满脸的风霜,这样的阿强让自己冷小西的心中不禁一恸,他和小白怎么就这样错过了?
“真是可惜。”小西一边啧啧着婉惜。
“还有,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请你们帮忙。”阿强欲言又止,很为难的样子攥着大拳,收了又收,“我去伦敦的时候,小白问我,结婚了没有?”
“你们怎么说的?”小西焦急的一下子插了话。
“我说快了!”
“这么简单?”冷小西眼角一暗,一层浓浓的失望随即涌上。
“如果她问你也这样说,她毕竟很幸福,我不想她再有什么报恩方面的牵挂。”阿强脸色淡定,眸中却是一片暗潮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