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你怎么了?”叶枫一见到冷小西一副暗然的样子,不由的探着身子上前问道。
“我没事,处理完了!”冷小西茫然的望了眼明亮的窗外,发现今天下午的阳光格外的好,灼灼的闪亮了自己的双眼,然后赶紧回头,咪紧了眸子,淡淡道,嘴角却是很苦。
看着冷小西的心不在蔫,叶枫的眸光一紧,感觉不是滋味。
一个月后,
已是春节后,
春风料峭,还携着那一层浓浓的寒意。
叶枫的双腿居然在冷小西的照顾下,奇迹般的可以站立了,连大夫也惊奇的叹道,“叶少,真是奇迹,一开始我以为这腿怕是废了,没想到你居然还能站起来,真是奇迹!”医生掩不住的惊喜,
不过完全恢复还得看后期的情况。
温秀宜也是激动的热泪盈眶,“真是好,阿枫!多亏了医生的妙手神术。”
“哪里?”医生十分谦虚的扫过冷小西一眼,“心病还需心药治,再说冷小姐的精心照顾比我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至为重要。”
“小西,”温秀宜上前温和的拉住冷小西的手,感慨良多,“我之前诸多责难,真是难为你不计前嫌,依然尽心尽力的照顾阿枫,我代叶家谢过你了。”
有点受惊的冷小西眸色微漾,“叶夫人,别那么客气,要不是叶枫救了我,也不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这是我应该做的。”
“对啊,你疼他,他心疼你,”温秀宜故意舌尖一顿,没有再说下去。
冷小西又惹得耳根微热,快速的垂下头。
“就是啊,现在像这种懂事理的女孩子太少了,冒着病人双腿被废的危险,依然不离不弃,真是感动了我们!”医生推了推眼镜框,啧啧的称赞着。
“什么时候吃喜糖,到时我也沾沾喜气!”医生一边向外走,一边满脸的笑意。
“快了,是不是,小西?”温秀宜故意把声音与眸光调向一直站在床边的冷小西身上,语味拉得故意很长。
冷小西的脸微微沉了下。
而叶枫明快的眼睛闪动着一层光亮的色彩,满满的喜悦,兴奋激动的手掌都不知道安放到哪里,不仅因为如此,他看到那一个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的讯息,这对于他已是弥足珍贵。
“你看我一说就话多!”温秀宜精明的眼珠转了转,“唉,反正说开了,我再多说两句,不过也是你们的年纪也都老大不小了,也是该结婚了,这么拖来拖去,得拖到什么时候啊?”
催化剂悄悄的在每个人的心里悄悄的发酵着。
空气一时之间有点尴尬起来。
“小西,你看春天来了,阳光也多了,你抽时间多带阿枫出去走一走,也散散心,别老是憋在屋中。”温秀宜一边拿起包,一边朝着叶枫的方向看了一眼。
再说楚氏别墅的这一边,虽然表面上看似平静如常,暗地里却是各结暗胎,波涛汹汹。
楚仁江正在后院练字,一个大大的字篆体不时的出现在白色的宣纸上,他时而凝眸沉思,时而稳稳的书写,一遍,第二遍……每一个比划都用足了力度。第二个变了笔体,尾端尤其是力度苍劲浑厚,却是收笔处增长一毫,显得孤伶伶的样子。
忽然感觉到后颈一凉,门口有一道目光正窥视着自己的时候,楚仁江赫然转头,“谁”?声音洪亮、不悦,他不喜欢这种偷窥的行径。
“我!”门缓缓被推开了,是着一身青绿色旗袍的何玉柔,一头乌发从后边盘起,简约大方,颈间配着一串鲜艳的极品珊瑚珠通透的红色,光泽闪闪,淡香匀注,一种风情袅袅,优雅高贵,气质芳华。
“你?”楚仁江神色微僵的刹那间,一滴墨汁轻轻的滴了下来,叭嗒的一声打在那个字尾部,墨汁轻轻的晕开了,像一朵绚丽多彩的波斯菊怒放着。
何玉柔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的走近楚仁江的桌案前,低头凝着那一个篆写的字,还有那一滴刚刚落下的墨滴,水眸光转,声音幽静,“楚仁江,这个字你练了多少年?”
“不管练多少年,还是弄丢了?”楚仁江收回心神,悲伤的叹了口气,把毛笔架在了笔架上,皱眉婉惜的盯着刚才的那个字。
“因为没有争取,所以才弄丢了,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手颤了下。”何玉柔一脸的淡定,仿佛在说自己,也在说别人。
“是啊,你说得对!”楚仁江从桌案后绕了出来,指了指旁边的沙发,“有事你说吧,你不会只是来看这个字吧?”目光微微在何玉柔身上的青绿色旗袍微着几分。
何玉柔未语,目光未从那个字上移开一丝,十分的专注。
楚仁江的眸中悄悄的闪过一丝细细的光亮,附着在浑浊的瞳仁之中,“这是一个字,意指左右两个人之心交汇于此,合为一心,方为心!”他悄悄的观察着何玉柔那一张依旧风韵犹存的脸,当年的娇美还在。
“你讲得我也不懂!”何玉柔顿了顿迅速的绕开了这个敏感的话题。
楚仁江浑浊里的那一丝光亮悄悄的消逝了。“你是为明天的事吧?”他一针见血的点中了何玉柔今晚来此的目的。
“你心虚吗?”何玉柔听及眼光变得犀利起来,目光也迅速的从那个心字上挪开,他什么都知道。
“阿南是废了,但是楚氏基业不能废,所以浩浩是最合适的人选!”楚仁江的声音很是坚定。
“这个问题我们不是讨论过了,浩浩太小,母壮子幼,不适合接任楚氏所有的基业!”何玉柔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一丝不也愿意让步。
“玉柔,你这样太没有意思了,这样怎么说也是最好的办法。”
“哼,最好的办法,亏得你说得出口,你对得起你大哥吗?想让他阴魂不散吗?想让楚氏的基业更名改姓吗?”何玉柔的纤指狠狠的捏住字边缘的部分,因为用力,宣纸弄成一层又一层的折皱,心字也紧皱了起来,最后变得千折百皱。
“无论你怎么想,我坚持我的想法,因为浩浩是阿南的孩子,他依然姓楚,所以楚氏不会更名换姓,再说我也姓楚,我也不会允许楚氏从此更名替姓,所以你大可以放心的让浩浩继承这份产业。”楚仁江也是十分的固执。
“不!”何玉柔突然尖厉的吼了一个字。那个墨字的字卡赤的一声,撕裂了……何玉柔此时的眼眶变得通红起来。
“你知道吗,阿南失踪了,我再也没有打通他的电话,你们这分明是落井下石!”何玉柔的声音没有放下来。心疼,酸涩,悲伤各种复杂的情绪一同染进了刚才的声音里。
“这是楚氏更好的,唯一的出路!”楚仁江的声音尽也陡然抬高起来,激励的反驳,“没有其它,只是唯一,明白吗?”
“楚仁江看到我身上的这身旗袍吗,这是我第一次认识你的时候穿得,你说这个青绿色特别合适我的皮肤,衬得我肤白唇红,娇嫩如雪……三十年了,那一幕仍在我的脑海里,时时闪现在我的眼前,非常的清晰,就如刚刚发生在昨天的样子。”何玉柔叹了口气,
“我用这个三十年的相识相知,求你别把阿南逼到绝路,这么多年我都可以让着你,反正楚氏不是你的就是他的,可这最后一次你绝不能这样刚愎自用了,让阿南一次,这么多年你对阿南做得已经不少了,停一停手吧!”何玉柔的眼中是一道乞求的光芒,肩膀瑟缩着发抖,声音哽咽着,伤心极了。
“事业与感情不是一回事!”楚仁江动容的皱了皱眉头,可是一想到楚怀江抢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就气不打一处来,“楚怀江抢了我的女人,我抢了他的楚氏,我们一平还一平,两不相欠。”
何玉柔的失望的看着楚仁江,她摇摇头十分的悲凉,“楚仁江,看来我们之间的情份根本不值,根本不值!连钱都比不上!呵呵!”她的声音浸着一丝无比的苍桑,她寒心之极。
“好,你去算计阿南,抱着你的钱过日子去吧!”何玉柔红着眼眶转身拉开了书房的门,然后未曾回头,异常坚定,“你总有一天会后悔今天说过的话!”
二人爱意结同心,方才为心。楚仁江颤抖着手指轻轻的抚着那一相碎裂的字,不由的阖眸长叹。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已经收不住手了。
明天就是罢免董事长的会议,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轻轻的念着两个人的名字,“楚天南,凌月夕,”
“楚天南?凌月夕……”他一直不停的反复念着,目光眺向了院内黄灿灿的正绽放的迎春花。
春天不知不觉的来了。
第二天的楚氏大厦。
会议室里雅雀无声,掉个针都能听到的声音,众董事个个严肃异常的盯着凌月夕的方向,
“各位,我通报一下楚氏的最新情况,综合业绩全线下滑;楚总已失踪一周;三我们要选定新的继承人来继续主持楚氏的这庞大的商业帝国。”凌月夕的声音铿锵有力,没有一丝柔弱的感觉,目光凌厉的平扫过会议室里的董事们,最后目光停驻在楚仁江的脸上一瞬,然后迅速的闪开了。
“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省得群龙无首,现在楚氏也到了这个危急的时刻,我们等了楚总近一个月的时间,我们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可是还是没有发现楚总的人影,所以我们决定罢免楚董事长,重新选举新的董事长,如果阿南能够及时的回来,解释清楚一切,那么他仍可以继承担当董事长。”
“时易事易,希望大家能够体谅。”楚仁江今天意外的说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