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X局的工作大厅里,
“什么?”冷国锡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他的心里一片奇怪。
“都怨你,让你早办不早办,现在出事了吧?”林明娟扯着冷国锡的胳膊就是一顿胡搅的埋怨。
“这位同志,你再看看,我的房子地契在这儿呢,怎么可能办不了?”冷国锡的脸上一片疑惑,往日的威风与气势已不存在。
“这位冷先生,这套房子现在是国家的资产,不是你个人的财产,你怎么有这个东西,这是假的!”工作人员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冷国锡彻底呆住了,眼里不由的一片空洞,可他仍然不相信的咆哮,“怎么可能,这明明是我的房子,怎么可能一眨眼就是国家的?”
“网上登记过,而且白纸黑字的是有损赠协议!所以冷先生是不是弄错了!”工作人员一脸的无奈,小声嘟嚷着,“这个人怎么这样。”
“谁的捐赠协议,明明是我的!”冷国锡急得脸一片通红的抓着工作人员的袖子,脑额上青筋突突的跳动着,怒气冲冲,这是他最后计划的底线,怎么说没有就一下子没有了,上个月他还问过,这个房子现在个人的房子,是林凤英的名字,如果有了原来的在契可以办理房产登记,怎么到现在突然之间变了?
“爸,”冷云珠走过来,声音也变得讽刺,“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不是唱空城计,让我和母亲空欢喜一场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她一边拉开冷国锡拽着工作人员袖子的大手,一边责问,“不过以父亲的算计怎么可能这样呢?一定是哪方面出了问题。”
这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反算了卿卿性命。
一口血,冷国锡气得一口鲜血扑的一声喷了出来,一抹殷红醒目的淋在了地上!
那口气一下子没有上来,冷国锡气得咕嘟的一下子昏了过去。他那天在井底明明发现了地契,明明一模一样的,怎么可能有假。
“妈,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冷云珠扶着林明娟的胳膊,抽泣的盯着120把自己的父亲拉走,母女二人也跟着上了车。
第一天,林明娟二人还是伺候着,可是一等到了要拿钱的时候,二人立刻傻了眼,纷纷推说回家拿钱,结果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医院里,
冷国锡第二天终于醒了过来,他望着一眼白色的天花板,不由叹了口气,天算不如人算,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到底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就如当年一样。
“我的家人呢?”冷国锡拼命的撑着脑袋,想要坐起来。
身边另一个病友叹了口气,“你老婆和你闰女吧,今天早上说是回家取钱交费,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
另一张床上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一个老头,耐心的开导着一脸失落的冷国锡,“别着急,不行一会儿我让我闰女帮你打一份饭去。”
“谢了,不用,没准她们一会儿就回来了!”冷国锡的头重重再次回到雪白天的枕头上,心里有一阵苍凉,自己的妻女还不了解吗?
上午过去了,下午也过去了。
冷国锡终于没有等到妻女的身影,他的心再一次的凉了。
再说小四合院里,
林明娟母女正盯着小院的四处,盘算着,“珠儿你说你爸那天从哪里拿出来的那个东西?”
“好像是从井底。”
“得了吧,你爹如果想藏东西能让你看见?他四个字老奸巨滑!”林明娟不屑的扫过一眼方井的方向,走过去看了看深不见底。“这么深,怎么可能?”十分的笃定。
“不过这些年除了你在国外消耗得钱,家里花得也差不多了,所以家里真的没钱了,哪里还有钱给他治病,听说他是急性中风,你说这一下,弄个半身不遂,我们得伺候一辈子,我们到时可怎么办?”林明娟顾自长叹,心里失去了方向。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自己有这一天。
“那我们怎么办?”冷云珠一下子蔫了下来,“我从一个市长千金,现在变成一无所有,什么也不是的小丑了,还不如弄堂里的小菜货们。”
“船到桥头自然直,啊,对了,”林明娟的眼睛一亮,“你不是有一个干爹吗,为什么不去投奔他,他可是当地的一霸,如果你靠了他,相信别人也不敢惹我们了。”
“唉,上次让那个贱女人得便宜逃脱了,下次我一定让她死无是处,如果没有她,我们就没有今天如此落魄的下场。”冷云珠恨恨着。
“那爸呢,我们要不要照顾?”冷云珠的眼里有一丝的难受,“毕竟一直是爸在养着我们!”
“他?一个迟暮的老人,怎么养?我们现在连自身都难保,甚至连个吃饭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我们哪里顾得上他,人人各自有各自的命吧,我们还是别去了,如果去了要交钱,我们去哪里给他弄钱去,对了,他不是给了冷小西那几十万的钱吗,让那个贱人去伺候他!”林明娟一提到钱,更是心肝肺的疼,“我嫁他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连个普通的工人都不如。”
这时,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
“你好,请二位离开,这个小院要重新修缮整理,请二位赶紧离开!”有几个政府工作人员带着几名工人开始了对小院的丈量与查封,“任何人等不得入内!”
远远的,冷小西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这个小院本来就是国家的,只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
抽身离去,她的心事总算是了了一桩。可是外婆的命谁又来偿?这个帐她也要好好的清算一把。
下午,叶枫坚持说要带自己去一个地方,冷小西不由暗疑,有什么地方让叶枫一定要带自己去呢?
郊外昂贵的墓地里,
“我为未曾谋面的孩子换了一块墓地,希望他能够早日的升入天堂,是阿柔和周扬找到了这一块风水宝地,希望你能安慰。”叶枫的声音很轻很小心。
冷小西的心里闪过一层又一层的泪花,孩子已经过去了三年了,可是他的影子依然清晰醒目就像那件事刚刚发生过,那个孩子刚刚落了地。
想起玛丽在自己产后给自己说的恶毒的话,冷小西的心里如同刀子割过一样的鲜血淋漓,“嘎巴的一声就死了,是个男孩子……”这一句句,这每一个字,听起来都让自己撕心裂肺,仿若寒光闪闪刀锋般翻来覆去的绞着自己那一颗脆弱的心。
“你去看看他吧!”一边说,一边叶枫向前面走去,面色沉重,如果孩子没有亡故,没有被暗害他应该三四岁了。
冷小西迈着僵硬的步子,随着叶枫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一步一步的挪动着,她觉得这段距离好遥远啊,仿佛天与地之间的距离。
垂柳依依,却没有了当初的浓绿,
冷小西无瑕顾及额头拂过的柳条,柳条轻轻的穿过身旁,软软的拂在脸上,好像一只柔软的手吗,是孩子的手掌吗,如此的亲昵,如此的柔软,一定是,一定是,像春天的感觉?软软的柔柔的,倒不像是秋末冬初。
墓碑上,
熟悉的照片,
却是一瞬间便没有了,自己这个母亲终究是不合格的,她应该自责,可是孩子的凶手玛丽已经畏罪而死了。
她恨谁去,她恨不到了……
抚过冰凉的墓碑,指尖颤抖着,心儿也跟着颤抖起来,仿佛摸到他冰凉的四肢,冰凉的小身体,还有他喃喃着的小脸,她的心一惊,孩子,自己的孩子就这样的没了!
泪水扑簇簇的落了下来,
款款思念,抵不了一展童颜,“孩子,那个凶手已经死了,你可以在天堂里随处的奔跑,还有太姥她在天堂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妈妈三年没有看你了,对不起!”
她府下身子,抱着墓碑,“为什么死的不是妈妈,而是你,他们为什么这么狠心?狠心!”身子顺着墓碑轻轻滑了下来,搂着那块冰凉的墓碑她始终不想离去。
“小西,我们走吧!”叶枫上前劝起她,“天色晚了,我们走吧!”叶枫的脸上的担忧着,他担心她伤心过度。
“如果外婆的墓如果想移过来,我们想办法!”叶枫抬起大手轻轻的抚上她颤抖不已的肩膀。
“不用,那里很好,有外婆喜欢的人和事,还有那里的风景很美,这里不适合外婆。”她喃喃着一步步的向外走去。不过,冷小西总是感觉玛丽不是幕后的凶手,她想一定还有其它人!
难道自己错了!玛丽本来就是凶手?
可是,一切却无从查证,就像外婆一样。
凄悲的冷小西缓缓走出墓园门口,一抬就看到另外一块墓地走来的俊逸帅气逼人的楚天南,还有一身黑裙飘飘的凌月夕,她的眼神不由的一暗,想躲开他们的视线。
可是晚了。
几目相对,有那么一刻,时间仿若是静止的。
凌月夕更是挽紧了楚天南有力的臂膀,昂头优雅的盯着这边一脸暗然漠然的冷小西,还有温和却是沉稳的叶枫。
“冷小姐好,叶少好!”凌月夕温和有度的打招呼,声音细声细气。
刚想说话,叶枫倒是一步抢在了前面,“楚少,凌小姐好,我们先行一步!”转头拉起冷小西的冰凉的小手,“小西,我们走。”
脸色微沉,楚天南眸底的冷气一点点的集结了上来,一层夹一层,很快凝成一层薄冰,嗖嗖的冒着一团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