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一看青着一张脸的楚天南离开了,不由的纳闷那个医生说什么?他不问赶紧匆匆走出来。他只听到了楚天南的最后一句陪葬什么的。
还给一个自由的生命,楚天南不由的再次想到冷小西讲过的话,还她一个自由,我们两不相欠!
回楚宅的途中已是中午时分,今天是年降夕,街道处处贴红挂彩,随处可见春节一派浓浓的喜庆气氛。
楚天南无暇看沿途的喜庆风景,一路忖度着乔治医生的话,谁也没有权力来决定一个人的生命,他找她是对了是错了?
头一次,果敢伐断的楚天南犹豫了。
唯独冷小西是他人生的一个又一个例外。
楚家老宅,
一脸焦急的凌月夕早早的站在客厅的台阶上切切盼着,望穿秋水般,当她一见到白色的烈焰迅速的驶进了院中,她才长长的呼了口白气。
跑下台阶,她细细软软的声音,“阿南,小西怎么样?我也很担心她?”目色灼灼。她知道冷小西坚决的离开了半山别墅。
楚天南一声不吭的锁了车朝着客厅的方向走去。
凌月夕的心头一酸。
“阿南回来,马上就开饭,你看今天我把连妈也叫过来,让她给你准备最爱吃的莲花藕饭,香香喷喷的,赶紧着!”何玉柔一脸高兴的看着儿子全身无恙的回来,总算松开了心头的那口气。
而凌月夕随着一脸黑青的楚天南回到客厅,垂着眸子,十分的小心,看到阿南正在脱外套,赶紧上前接过,下一步就搭在了衣架上。
何玉柔一见此情景,连忙打趣着,“阿南,你看夕儿担心得你连早饭都没有吃,你也不知道回来和夕儿说一句?”她显然是和个稀泥,既然选择的是凌月夕,就应该开开心心在一起。
又是一阵沉寂,
之后,楚天南噔噔的上了二楼,去房间换衣服,凌月夕有些犹豫不决,跟上去,还是不跟上去,这时何玉柔冲着她挤了个眼色,她点点头,才小心翼翼的上了二楼。
卧室的门没有关,透过门隙,心思不明的凌月夕入迷的盯着那一道瘦削的身子,还有一道像蜈蚣一样的伤疤,面目狰狞的正盯着自己的方向,是他取子弹的伤口,是他替那个替代品挡子弹的胸口。
她的目光剧烈的一抽,好像被那条娱蚣给刺痛了眼睛……
胸口的酸胀像秋风扫落叶,瞬间一过,各种皆无。
转眸,凌月夕就要离开的时候,听到了楚天南冷不丁的传来,“夕儿,过来吧?”
纤细的手指轻轻推在门上,她掩上门,轻踱步来,眼睑微敛,带着明媚缓缓上前,
他换上休闲的家居服,转身拉住她软软的手,仔细的抚娑着,深眉浓涩,“她应该没事,你不用担心她,要好好照顾自己。”
“可是……”凌月夕欲言又止中,泪眼婆娑,抬头仰视着身前俊美无比的男子,他此刻的心里正想着另外一个女子。
“她与我们无关!”楚天南坚定的薄唇溢出一丝无奈,他或许真的应该放她自由,是她要的,自己应该给得起。
退一步讲,或许自己只是一时微微的心迷而已,他相信自己很快就会忘了她,他坚持相信自己的心底是留着夕儿的。
那张熟悉的面孔却是像魔一样的缠绕在他的脑海里,像阴影,像树影,像草像花,像雾像雨又像风,他看不清,却又在雾中若隐若现,他想,他或许真的疯了……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思我今兮,雨雪霏霏。
楼下传来何玉柔温和的声音,“阿南,赶紧下来,你二叔来了!”
黑瞳微闪,按下掌心裹着的素手,他抽手转身离开了房间,楚天南此刻的心情很闷。
一楼客厅里,
楚仁江携着阳光帅气的周扬坐在沙发上,二人刚刚接过仆人手中的茶。
扯扯嘴角,楚天南淡定自若的坐在了二人的对面,黑瞳微微闪烁着,他未开口,他在等。
“阿南,刚刚出院,别太操劳,一切有二叔顶着呢?”楚仁江此时的心情大好,面部还有些红润,看来是刚刚应酬过。
“二叔,我昨天看了集团的财务,有几十亿的资金缺口,我想问一问二叔去哪里了?”楚天南一点也不客气,甚至一点铺垫也不曾铺就。,
眼角悄悄掠过周扬那一张迸发着阳光的脸,没有一丝不平静,楚天南非常确定周扬不知道冷小西住院了,可是自己放她自由,并没有主要成全周扬和她,所以他并没打算告诉周扬冷小西现在的状况。
如果她若真的念着周扬,她会找到周扬,不用自己变月老。
“这个……”握着龙头拐杖的大手,右手食指微微抬起,轻轻的敲打着那颗明晃晃的祖母绿宝石,“今天是年三十,不提工作,你看看,竟然审起二叔来了!”他左手松开,右手提起拐杖指了指楚天南的方向,眼神向着周围扫了圈,尤其是落在何玉柔的脸上时间稍长一些?
“哪有?”楚天南微微一笑,“二叔,我向来公私分明,所以每一笔帐都走得很清楚,如果不清楚,就是对楚家基本的不认真不负责,不配做楚家的子孙。”
楚仁江一听,老脸微沉,刚才的笑容悉数尽敛了去,声音不悦,“阿南,你这是公然的不相信二叔,还是在审问二叔,还是怀疑二叔挪用了这笔钱?更甚是在含沙射影的骂二叔。”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周扬刚想说话,此时何玉柔却是笑了开了口,“大过年的,不许讨论工作,赶紧吃饭,今天还有特制的“南翔小笼,”这是连妈从海洲的一位大厨那里学来的,味道十分的正宗,快快!”
她上前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又冲着楚仁江一脸的微笑,“阿南认真又倔,他二叔你就多多包涵。”眼色递给了刚下楼的凌月夕。
凌月夕上前挽过楚天南的胳膊,“阿南!”示意阿南去吃饭。
楚天南纹丝不动,凌月夕阳无奈的秋水掠过何玉柔那一双精明的眸子。
空气一上子停了下来,有一丝淡淡的火药味开始凝结在空中,
周扬看了看四周的人,想说又没有什么可说,更要紧的是自己根本就不知情,他并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事情。
何玉柔脸上的喜悦与温柔渐渐消散,她转身来到客厅,“连妈,给我三支香烛,准备四碟菜。这个时候我们全家团聚,应该拜祭一下子老爷!”
聪明的连妈立刻明白了,赶紧奔了厨房,一会儿四小碟菜上齐了,而且还端来一杯绍兴酒。
已故的楚怀江放大的照片下有一张小小的供桌。刚刚端出的四碟菜一字排开、码齐,碟前中间放置了一杯陈年绍兴黄酒,这是楚怀江生前最喜欢喝的味道,自己还开了一个酒厂,这些酒都是极品的黄酒存下来的给他喝的,酒色绵柔,入口即化,口感颇佳。
何玉柔安安静静的举着燃烧着香烛,食指,大拇指轻轻夹三根香烛,余三指合拢,双手将香举至眉齐,阖目,口中念着,“怀江啊,你离开我们孤儿寡母都九年了,你在那边过得好吗?今年是除夕了,大家都回家了,你放心吧,这边都挺好的,二叔为了楚氏的基业,尽心尽力操白了头发,我们欠他二叔的,他一直护着阿南长大成长,把一个强大的楚氏完完整整的交到了阿南的手上,阿南经营得楚氏更是风生水起,全国首屈可指,你就是在九泉下也应该冥目了。”
虔诚的颔首三次,何玉柔才渐渐睁开那一双闪动着泪花眼,把香烛一支支的奉到香炉里。
“保佑我们楚氏平安,家里平安和睦吉祥。”
其它人都愣在没在说话,心里头的滋味百转千回。
“夕儿啊,从国外回来了,多好的姻缘啊,我相这一两年就能抱孙子了,你就偷着乐吧,还有我也老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找你去,不知道你在那头还等着我不?”何玉柔的声音颤动着,哽咽着,还有眼角滴下来的那些浑浊。
凌月夕立刻潸然泪下,一滴一滴叭嗒叭嗒的打在地板上。
连妈妈也跟着动容着脸上一团的悲伤,
一脸通红的楚仁江哽了咽喉,不再说话,把头郁闷的扭到了一边,眼角有一层深深的浑浊。
而楚天南那双唳气的眸子顿时化成一团水气。
何玉柔嘟嚷着完了,抹了把眼角的泪花,“看,这把岁月了,还么的多愁善感,去,周扬就你岁数小,门口有几个烟花,去放了个,也去去一年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