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如钩,月影婆娑。
看着女人一副眉梢紧锁,似乎非哭的难受样子,楚非按住她的肩膀,迫使她停下脚步看向自己:“怎么了?”
楚非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他害怕她此刻的难受,是因为想到了当初自己强行把胎儿引产的事情。
顾楠直直地望向男人充满担忧和关切的眸子,好半晌儿,才轻轻吐出一句:“明天你陪我去趟监狱。”
楚非愣了下:“监狱?”她要去监狱做什么?不过疑惑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很快楚非就反应过来了,“好,我陪你去。”
顾楠很早就想去监狱看看与自己相依为命了二十多年的母亲,本打算是叫裴小七陪自己一起去。
但是这个好友却是经常不见踪影,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被耽搁下来了。
而此时此刻,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带给她巨大伤痛,如今却正在逐攻陷占据自己心扉的男人,她希望能够由他陪自己一起去。
仿佛有他在身边,一切就变得不那么难以面对了。
竖日清晨。
被折腾了一晚上的小七同学,像只贪睡的猫儿似的,蜷缩在男人温暖的怀里,白嫩嫩的手臂更是宛如藤蔓,紧紧地缠绕砸了男人精壮的腰身。
男人很早就醒了,但却没有起身,他不想打扰她的睡眠,于是就这么鬼使神差地盯着熟睡中的小女人,足足看了半个多小时而不自知。直到——
床头柜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惹的熟睡中的女人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随即娇小的身子就往被窝儿里钻去。
待凌少爵接完江柔打来的电话,才发现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小女人,整个人儿已经完完全全的钻到了被子里。
无奈地笑了笑,这样睡觉对肺可不好。
随即,男人遒劲有力的手臂擒着女人纤细的腰肢儿,把她从被窝儿里给捞了出来,却不料这一举动似乎惹恼了睡得极其舒服的女人。
迷迷糊糊中,裴小七只觉得有一双大手拼命把自己往上拽,弄的她恨不舒服。
于是思维完全处于熟睡中的她,本能地仰起小脸儿,闭着眼睛,张口就往男人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力道,不算太轻,甚至还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狠劲儿。
闷哼一声,被咬的男人手臂微微松了松,熟睡中的女人则趁此机会,整个人儿再次钻进暖暖的被窝儿里。
“别蒙着头睡觉。”凌少爵耐心哄劝着,奈何紧紧把自己蜷缩成虾米的女人却是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无奈又好笑地盯着自己手臂上那个带血的压印看了一会儿,凌少爵猛得扬起手臂,把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掀到了地上。
“唔……”身上突然觉得一凉的裴小七,纤细的眉头蹙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小手开始在四周胡乱的摸着。
奈何,就是摸不到被子。
实在冷的受不了,这才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却撞进了侧躺在旁边的男人写满了戏谑笑意的黑眸。
“唔,被子……”女人软软糯糯的声线儿,就像一根柔软的羽毛扫在了男人的心里,而半睡半醒间的她也压根儿没有发现,男人的眼神已经逐渐由戏谑转为炽热。
一室旖旎过后。
被折腾了好一会儿的小七同学,已经彻底没了睡意,小脸儿红扑扑的瞅着已经穿好衣服的男人。
从这个角度看去,凌少爵是迷人的,薄款的黑色衬衫下难以掩饰他结实的胸膛肌理,熨烫地笔直的西裤,恰到好处的包裹着笔直有力的双腿。
突然,一抹暗调的光线随着男人抬起的手臂,划过视线。
“老大,你怎么想起戴袖口了。”两枚会在不经意间流泻而出暗调的深蓝色袖口,为浑身都散发着冷冽气息的男人,增添了几分奢贵之气。
她记得,凌爵爷一向很嫌弃袖口这种华而不实,极其无用的东西。
正在抬手系着衬衫领口的男人,微微眯了下眼眸:“过来。”
低沉醇厚的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可是——
“老大,我没穿衣服啊。”虽然彼此什么样儿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可是光溜溜地站在他的面前,哪怕一向不懂得矜持为何物的小七同学,也是会有些不自在的。
见她不肯下来,凌少爵唇角弯起餍足的弧度,迈开长腿,走到床边,站定:“帮我系领带。”
听到他这么说,裴小七才发现男人的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条深灰斜纹的领带:“老大,领……领带……”
看着她大惊小怪的样子,凌少爵唇边的笑意更浓了:“我记得你会打领带,帮我打。”
裴小七的确会打领带,却不太熟练,因为在她的记忆力,压根儿就没有见过眼前这个满眼都含着宠溺望向自己的男人,系过领带。
所以,不熟练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因为不熟练,所以显得格外的专心,但也正因为太过专心,所以半跪在床边努力替他系着领带的裴小七也就没有发现,自己裹在身上的被子,已经完全滑落到了腰间。
于是,从凌少爵的角度所看到的,就是那么一副让他感到血液沸腾的美好风光。
他后悔了,后悔让她帮自己你系领带。
性感的喉结滑动了一下,裴小七误以为是自己系的太紧,导致他有些喘不过来,随即抬起头:“老大,我系的是不是太紧了?”
结果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男人过分炽热的眼神,对于她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老大,节制,节制……我今天还要出去玩呢。”
明天就要回去训练了,她可不想浑身酸痛的出去玩。
看到她一副怕怕的样子,凌少爵低笑一声,伸手就把她扯入怀中,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娇嫩的唇瓣儿:“去哪儿玩?”
裴小七想说去酒吧,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电影院,昨天有部好看的电影,没来得急看。”
凌少爵半眯着黑色的眼眸,大手轻轻捏住她精致小巧的下巴:“小七,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眼睛眨动的频率,很低。”
男人吐出的每一个字儿,都像是把小锤子似的砸在了裴小七的心里,他竟然这么轻易就戳穿了自己的谎言。
还有,自己撒谎的时候真的不会眨眼睛么?
“说实话,到底要去哪儿?”男人的声音隐隐透了几分不满,但眼神却依旧宠溺。
“唔……”自知在他面前撒谎没用,裴小七决定说实话,“我想去酒吧玩,怕你不答应,所以才骗你的。”
自从那一次在酒吧执行任务的时候,她因为过分贪杯导致醉得不醒人事而被对方活捉之后,裴小七就再也不敢贪杯了。
甚至有的时候去酒吧,也只能偷偷的去,决计是不敢昂他知道的。“
果不其然,就像预料中的那样,男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在凌少爵还没开口之前,裴小七就首先放低了姿态:“我错了,不去,保证不去,我乖乖待在家里看电视。”
看着她一副做错事情的忐忑模样儿,凌少爵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脸色有些难:“抱歉,我只是担心你。”
“嗯,我知道,保证不去。”她再次做出保证。
“想去就去吧,别贪杯。”凌少爵顿了顿,又道,“我记得你哥最近刚收购了几间酒吧,去他那里,我放心些。”
“老大,你对我太好了。”裴小七兴奋地在男人的脸颊印下一吻,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满是明亮的笑意。
上午十一点,并不是酒吧营业的时间,所以变显得格外冷清。
当然,对于只是喜欢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喝鸡尾酒的小七同学来说,过分清冷的环境并不会给她造成太大的困扰。
说来也巧,在来之前她怎么也没想到,楚非收购的酒吧原来的老板竟然是何大志。
说起来何大志身边那个叫何如的女人,是为端木家族服务的双面间谍,难道说楚非收购何大志的酒店,并非正常的商业收购,而是另有内情?
“哥,这真的只是间酒吧么?”裴小七呷了口薄荷鸡尾酒,略微带有辛辣的清香混合着低度数的酒精,充斥口腔,仿佛一把把小刷子,彻底将味蕾舒展开来。
像是算准了时间,酒吧适时地递上一份香煎鹅肝。
楚非欣长的身躯半靠在吧台上,衬衫袖口半卷,露出一截精壮的手臂,棱角分明的俊脸带着几分慵懒笑意。
不过当久久没有等到回答的裴小七仔细朝他看过去的时候彩泥发现,所谓的慵懒,那不过只是吧台上方灯光所带来的错觉,实际上,完全就是在发呆傻笑!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说完,裴小七让酒保调了杯血腥玛丽。
“你刚才说什么了?”一直沉浸在即将沉做父亲喜悦中的楚非,的确没有听到,“再说一遍。”
裴小七扯了下嘴角:“我问你,这真的是间酒吧么?”潜台词,这间从何大志手里收购来的酒吧,到底是做什么的。
她可不相信,楚非真的会闲到收购这种小酒吧的地步,其中一定藏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