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洛洛被劫走的消息,滕少桀连忙放下自己手中的事情,火急火燎的赶回了家。
客厅里,气氛静谧而沉重。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看着面前的池安安,四个保镖和两个佣人,眼中的愤怒在熊熊燃烧。
他的气势太过强大,两个佣人吓得不敢说话。
四个保镖中的一人上前,回道,“有八个黑衣人闯了进来,他们接走了小少爷。”
“砰”的一声,滕少桀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不容分说地砸向了四个保镖。
那玻璃制的烟灰缸在保镖脚底裂开,他们没有一个敢躲。
滕少桀大声吼道,“你们是做什么吃的?竟然让人从你们眼皮子底下把小洛给劫走了!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他的愤怒爆发的如此强烈,两个佣人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心里还怕的要死。
那样的威压,齐刷刷地笼罩在众人头顶,他们感觉,好似有厚厚的云层,闷闷的在他们的头顶旋着,似乎,随时都会劈下一道惊雷,将这沉闷的空气砸出一道黑压压的口子。
滕少桀的威压带着满满的杀气腾腾,凌厉的似乎能将众人的身体撕开无数道口子的目光向扫描仪一样在众人身上掠过。
不光是两个佣人,即便是池安安,也有一种自己即将被千刀万剐的错觉。
其中一个佣人抵不住滕少桀这样的威压,双腿颤抖,竟就要跪下来。若不是身边的伙伴扶住了她,她便就这样出糗了……
这时,Kill把别墅里所有的监控录像都调了出来,放在滕少桀面前。
滕少桀冷眼的看着别墅里的监控录像,眼睛越发的轻眯着,眉宇间的锋利本如刀锋一般凌厉,似乎随时都能化作一把把利刃,将众人的防备全部劈开,刺穿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看完录像,他整个人越发的暴怒。
他将手中的录音带“啪”的一声砸在了其中一个保镖的身上,吼道:“你们不是没用,而是压根没一点用!你们是保镖,非得一对一才能胜么,竟然连那八个人都挡不住!我要你们这些饭桶有何用?”
面对责骂,保镖们丝毫不敢回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滕少桀的怒气似乎并没有因为他这一番谩骂而消散一些,反而更加的暴怒。
池安安在一边能感觉到他的冷漠,和杀气。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那两个讨厌的人都没有在她眼皮底下晃荡了,滕少桀的愤怒只不过是暂时的,她相信,只要时间一长,只要那两个人不再出现,她就一定可以成功的俘虏他的心,成为这个宅子的女主人,从而享有绝对的权利。
她正在胡思乱想之间,突然,一道凌厉的眼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池安安此刻即便低着头,也忽视不了那阴冷目光的压迫。
她缓缓抬起头,便陷入了一双琥珀色的眼中。
那双眼底满满的都是深邃,明明是琥珀色的瞳孔,却突然间变成了黑色,黑的如墨一般,化也化不开。
池安安身子一僵,然后,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强迫自己,回视着滕少桀的视线。
一个人若害怕,首先,眼底将会布满恐惧,心虚,也是如此。池安安知道,此刻,她不能让自己有任何的异样,否则,她将万劫不复。
她就这样强迫自己勇敢回事着滕少桀,许是对自己催眠了很久,她的目光竟然也慢慢的变得坦然了,最后,甚至大大方方的回视着那双盛怒的眼睛。
滕少桀冷冷地看着她,薄唇轻轻抿着:“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在哪里?”
“卧室”池安安回答道。
滕少桀的眼中闪过一抹更加强悍的凌厉,他冷哼一声,“外面那么大动静,你难道都听不见吗?难道不懂得出来帮忙吗?”
池安安委屈的看着他。
她很想回答他,连保镖那些彪形大汉都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像她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能抵挡住那些人攻击。
她用余光看了看那四个保镖,他们的脸上和身上都挂彩,很狼狈。
她心想,她幸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乖乖的呆在放房间里没有出来,否则,指不定要被打成什么样子?若是被破了相,那就麻烦了!
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什么时候要出头,什么时候坚决不能出头,池安安非常清楚。但是,她不能这样回答滕少桀,她明明开心,却也只能硬生生的逼自己红了眼圈,逼自己流出两行清泪。
她咬着唇,颤抖的样子看起来楚楚可怜,弱不禁风。
她哽咽着,解释道,“对不起,今天我下午有些不舒服,所以就在房间里睡着了。外面是什么情况,我当时真的不知道,等我醒来走到外面的时候,才得知小洛洛已经被人抓走了。呜呜呜……如果我当时在场,我一定会拼了命的去救他。现在,我也非常想出去找他,但是,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等着你回来。”
她解释完,尖尖的指甲掐在自己的掌心,让自己疼痛,眼中的清泪流的越发的凶猛。
她哽咽地说着,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善良美好的无辜少女,她说,“少桀哥哥,你一定会把他找回来的,对不对?小洛洛那么天真那么可爱,他才五岁,怎么可以出了这样的事情,求你答应我,一定要把他找回来,好不好?薄姐姐已经抛弃他离开了,我不能忍心看着这个孩子在吃苦。”
说完,她的泪水便再也止不住,滴答滴答的流下来,
那一连串掉的眼泪滴在她鲜艳的红裙上,晕成一团,那鲜艳的颜色上越发的显得深沉,就仿若沾染了血一般。仔细看去,有些刺眼。
但此时此景,除了她,当然没有人会在意她,或是她衣服的颜色。
众人全都凝神静气,承受着滕少桀的怒气,不敢有丝毫妄动,害怕他将怒气发泄在自己的身上。
四个保镖挨了骂,池小姐挨了骂,两个佣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波及到自己。
他们在心底暗暗祈祷,希望滕先生千万不要将怒气撒在她们的身上,毕竟,她们已经尽力了,不是吗?
但,现实总比理想残忍!
滕少桀那双冰冷嗜血的眸子落在她们两人的身上。
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睛盯着那个出卖小洛洛的人,他冷哼一声,喝道:“是你告诉他们,小洛在哪里!我自问,待你们从来不薄,可是,你们竟然就这样出卖了他,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带走……这里,已经容不下你们了。在我改变主意之前,立马收拾东西滚蛋!”
这样的处罚,那个佣人简直都不敢想。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那个本就双腿发软的佣人此刻再也抑制不住,她“咚”的一声跌倒在地。
想到这五年在这里的情景,干活不累,还拿着高工资,如果丢了这样的工作,她要从哪里再找到一个比这个更好的工作呢?
“呜呜……”一想到这里,她就哭出了声,然后连滚带爬的跑到滕少桀面前,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裤脚,抬起头,苍老的脸看着那宛若神袛的精致面容,哭泣着,哀求道,“滕先生,求你不要赶我走。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滕少桀身上的气势包裹着寒冷,几乎射在佣人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将它刮得体无完肤。
他微微张口。声音是那样的冰冷,那样的绝情,“现在滚,或者,你更愿意在进去呆着。”
佣人将最后一丝希望放在池安安的身上。
她爬到池安安身边,伸手拽拽她的裙子,说道,“池小姐,你帮我和滕先生说说好话,滕先生对你那么好,他一定会听你的话的。”
这句话,池安安心里很受用,但还还没有白痴的在时候去触及滕少桀的怒火。
她摇摇头,直接拒绝。
滕少桀现在正要拿人开刀,傻子才会引火烧身。
终究,还是没有办法留下来嘛?
佣人缓缓地站起声来,跌跌撞撞地向着她的卧室走去。
在卧室里,她哭了很久很久,心里一直存着一个疙瘩。
她只是为了活命而已而已,她不过是个佣人,又不是保镖,她那么做也是情有可原啊,为什么就该得到这样的惩罚呢?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不公平!
有钱人,他们可以那样肆意的挥霍,而她们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为了想要养家糊口,为了想要自己的家人生活的好一些,他们这样努力地寻了一份工作,这样努力的坚持了五年,这样努力的恪尽职守,就是为了一个美好的明天。但是,事情走到了今天,她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那个主人,那个无情的主人,就要这样把她赶了出去。
她看着卧室里豪华的装饰,舒服的软榻,心里,就和刀子割似的。
如果她当时可以像同伴那样轻咬着唇不说话,如果她料到了是现在这样的结局,她当时一定会紧紧地咬着牙,让那些人把她摔在地上,她也绝对不会伸出手去指二楼。
但是,现在已经不能后悔了,也没有了任何后悔的余地。她一边流着泪,一边悔恨着,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别墅里什么都有,她带来的东西本就不多,如今收拾的,也不过十几件太太给她的衣服。
收拾好东西,她放在行李袋里,拖着拽着,又这样,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座豪华的大宅。
以后,她再也没有任何权利踏足这里了……
她走了,滕少桀的心情依旧没有好转,他冷眼瞥过众人,哼了一声,便自顾走上了二楼。
Kill跟在他身后,紧紧的跟着他走上二楼。
直到滕少桀的身影消失,池安安才松了一口气。
她紧攥着的拳头立马松开,轻轻抬起手看了看,之见掌心中央,复杂纹路横陈现,中心,有四个弯弯的月牙在上面嵌着,红红的,似乎要破皮流血了,可见她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了身体的颤抖和内心的惶恐。
她真的害怕,害怕自己会流露出半点对两个人的恨意和在他们消失后,脸上的得意,
那样的情情绪,她必须、坚决不能流露出丝毫!
否则,她赔上的就不只是她步入上流社会的后半生,还有可能被这个雷厉风行的男人毫不迟疑地赶出这个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