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雅颂因为连纪伟的事情早就留下了心理阴影,因此现在很烦有人在江望的病房吵吵闹闹。
故而方蔻和莫文琪刚有大干一架的架势,就被连雅颂客气的全部请走了。
她们两个是被医院的保安客气的架着出去的,至于稍后两个女人去哪儿吵架了,战场和战况如何,连雅颂一点都不关心。
她把方蔻带来的汤品重新放好,然后拖护士带到了连纪伟的病房,这才重新回归原位,一动不动的守着江望。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给她送午饭的人终于来了。
来人是风雅,旁边没跟着连奕,不过连雅颂一点不好奇,反而是一脸的意料之中。
刚才方蔻能找来这里,连雅颂就已经猜到,是风雅把她叫来的。
所以现在风雅会来找她,是完全合理的。也许过会儿,风雅还要去看一趟连纪伟的。
风雅一边将碗筷拿出来,一边颇为赞赏的对连雅颂说道:“小雅,一年多不见,你比从前精明了不少啊!”
连雅颂冷眼回道:“都是被你们逼的。我想,我该好好谢谢你们!”
风雅直起身子,和她坦然对视,道:“我以为,你对我没有多少敌意的。毕竟,前几天我才救了你,不是吗?”
“是没有敌意。可也没多少亲情了。”连雅颂忍着心痛说道,“我以前对大哥顾念着血缘,可事实的真相却是我们只是同母异父,哦不,也许我们连同一个母亲都不是?否则他的血型怎么会不是熊猫血?这个暂且放下不提,风雅姐,我再来说说你吧!”
风雅优雅一笑,将一碗牛肉羹放到她手里,道:“一边吃,一边说。姐姐今天有空,专门过来陪你聊天的,你可以畅所欲言!”
连雅颂抬头看着她,笑了笑,道:“你看,你们这些人对我说话,永远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好像我跟你们打交道,是我求来的恩宠似的。我承认,我以前单蠢,压根意识不到你们的笑容背后,藏着多少的心计。我也承认我被你们骗了一次又一次,可从来没想过吃一堑长一智的事情。我以为,我身边有江望就够了,我不需要学会你们的心计。”
风雅瞥了一眼病床上昏睡的男人,扬起嘴角笑道:“江望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他想要一个身后的女人,而不是跟他一样善于心计的。那样他还要防着枕边人,未免活得太累了。”
连雅颂吹了吹碗里的羹汤,淡淡道:“风雅姐,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和连奕的身世,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扮演着家里最为温婉的角色,说实话,你的忍辱负重,让我很是佩服。”
风雅摇头道:“你错了,我小时候不知道连家这些事情的。我只知道我其实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只是他一直不肯承认。后来我跟连奕发生了关系,我曾经一度想到了去死。因为和自己的亲生哥哥乱伦,光是想想我就觉得恶心!”
连雅颂抬眸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们两个的秘密的?”
风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淡笑道:“从我第一次打胎开始。你哥哥床上怪癖很多,有一样就是要么不做,做了就内/射。”
“尽管我经常吃避孕药,但还是免不了会中招。那一次就怀上了,我没办法,甚至觉得恶心的想自杀,可是去医院检查,医生却说胎儿是正常的。我当时就起了疑心,因为我隐约听母亲提起过,连奕的母亲是因为出轨被父亲抛弃的。”
“然后你就发现你和连奕根本没有血缘关系?”连雅颂并未有多少惊讶,反而是换了话题,“那我呢?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事情的?”
风雅笑了笑,道:“你其实根本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如果不是你忽然跑回伦敦,我的计划本该是给其他公司当卧底,来架空连奕的公司的。可你回来了,连奕想让你结婚,然后宣布自己离婚的事情,甚至想给我一个名分,我的计划就全盘打乱了。我当时并不知道江望这个男人后面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只好先收起锋芒,继续跟在连奕身后,装出一副温顺的样子。”
再之后的事情,连雅颂就都知道了。
连雅颂也明白,自己和江望其实是这些人生命里的意外,毕竟当初,两个人都活得太不起眼了。
“那我大哥为什么会在一年前失踪?是不是也是你干的?”
“当然不是。”风雅一口否决,道,“其实是他自己要走的,因为他的心理压力太大了,尤其是得知自己的生父和母亲有过那么一段之后,十个心理医生来劝他,他都半分听不进去。”
风雅低头掏了一包烟出来,但是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便又塞了回去。
同时还抱歉一笑,道:“不好意思,习惯一回忆就抽烟了,要不然好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连雅颂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后来是你找到了他?”
风雅摇头,道:“是江叔叔找到的。江叔叔这些年风流惯了,但一直没有孩子。现在人老了,很是珍惜连奕这个儿子,所以当时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连奕,还想帮他治好眼睛的。甚至还把我和连奕的关系调查清楚了,找到我之后,直接就让我给他当儿媳妇。”
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苦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上戴着的一枚素圈展现出来,道:“你看,这还是江叔叔给我的信物。听说很是贵重,我也没找人鉴定过里面的成分,就这么一直戴着了。”
“你所说的江叔叔,就是江震天?”连雅颂心里猛地一紧,无法不对这个名字产生条件反射。
如果不是江震天在她即将临盆的时候过来威胁一番,她不会去生死关走一遭。
之后的很多磨难,也许会推迟很多。
而江震天也是夺了原本属于江望的家产的人——这个男人自私自利起来,是连兄弟一家都不放过的。
连雅颂忽然放下碗筷,直直地走到了江望跟前,捧着他的脸颊,定定地看了很久。
“程天致跟我说,我当年是被人推出去当了枪,我是被人利用的。其实真正要害你们一家的另有其人,我的报道只是一个导火索……”
连雅颂蓦地掉下眼泪来,转头对风雅问道:“江震天就是当年操控舆论毁了江望的那个幕后指使,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