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病人家属?”医生公式化的声音响起来,连雅颂比连纪伟还快的冲了过去。
“医生,我是病人的妹妹!”
医生点点头,严肃道:“病人脑部有个血块还没消,压迫了视觉神经。病人醒来之后,可能会出现暂时性失明!至于什么时候能恢复……目前还不能有定论!”
连纪伟此时也跟了过来,苍老的声音颤抖着问道:“那……还能恢复吗?”
医生安慰道:“目前不能下定论,要看病人醒来以后的恢复情况。也许做个小手术就够了!我想,上帝会保佑他的!”
连雅颂又拉住医生:“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进去看他?”
正问着,里面的护士就把连奕推出来了。
连雅颂情绪更加激动,哭喊道:“哥!对不起!大哥——都是我对不起你!”
医生面容慈祥的安慰她:“美丽的女士,请不要太激动,你还怀着一个小宝贝,不要吵到它睡觉哦!病人醒来之后我们会来通知家属的,您可以先去后花园里散散步,给自己一个好心情和好面容来面对醒来的亲人!”
江望在她身后紧紧揽住她,对医生笑道:“您说的对,我太太确实太激动了!我会带她去冷静一下的!我们大哥的病情,就麻烦您了!”
随即江望又对着连纪伟和风晓晴微笑起来,然而说出来的话并不温柔:“小雅累了,我先带她去休息。我希望二位身为她法律意义上的父母亲,能稍微体谅一下她初为人母的心情。她其实过得很累,如果你们不喜欢她,那就在她面前消失,我也不会让她再出现在你们面前,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连雅颂愣愣的被他安排好了一切,直到被他重新带回公寓,她才觉得自己有点自由了。
“说吧,你什么意思。”江望一边解着自己的领带,一边淡淡出声。
连雅颂木木的坐在沙发上,呢喃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我做错了。你没错,大哥也没错,就是我太蠢,做错事了,才让事情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了。”
江望继续不动声色,解开一颗袖钉,淡淡的声调也依旧:“哦,那就说说吧,你错在哪儿了。让我也听听,让我也长个心眼,免得以后重蹈覆辙!”
连雅颂冷笑一声,抬头看着他:“你还需要看我这种蠢人怎么做事?你那么聪明,那么无敌,怎么会范我这种低级错误?”
江望淡淡反驳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我还不是智者,无论以前还是以后,我都会不停犯错,但也会不停改正,但你不能要求我立即就都改了,那样对我太不公平!”
连雅颂激动起来,颤颤道:“我没有包容你的义务,也没有看着你成长的责任!你害我大哥到这种地步,我没……我没办法原谅你!”
“这就是你所谓的做错了?”江望挑眉看着她,似笑非笑道,“你今天不止一次说这句话了,我提醒过你,不许这样后悔了,可你还是不听。”
他慢慢的悠闲的踱步过来,平淡的说道:“你错了,错在那天晚上非要犯贱跟我回家,错在比赛那天非要扑过来找我,错在后来让我假扮你男友,更加错在和我假戏成真!连雅颂,这是你想说的话吧?”
他就这么语调平淡的说完了这番话,连雅颂从他脸上根本看不出来任何生气的表情,可她就是有一种预感——江望已经出离愤怒了。
“连你也说我犯贱。”连雅颂自嘲的笑了笑,“这几天我看明白了很多事,也知道我自己长了贱骨头,总是不停地倒贴你,上赶着把自己往你嘴边送。难怪你伤我伤的这么肆无忌惮。我活该。”
最后的“活该”两个字,连雅颂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成功的说出来。
“知道这些也晚了。你是我的,这一点不会变。从今往后,只可能我不要你了,你不会有机会不要我的。所以,跟你大哥道歉的那些小心思,就都收起来吧!”
江望的语调终于有了起伏。在宣示他对她的所有权时,他刻意加了重音。
连雅颂觉得苦恼不已,双手捂脸道:“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我只想要每个人都好好的,我不想大哥再为了我的事情生气了!”
江望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轻轻掰开了她的手,反手握进了自己的手心。
“我说了,一切烦心事,你都可以交给我来解决。你无非就是想要你大哥过得好好的,可你想没想过,连奕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是你挺着大肚子然后和我分道扬镳?我实话告诉你,当初我向你求婚,是连奕事先求我这么做的!如果没有连奕的首肯,我怎么可能有把握对你求婚?我们的婚姻,即便你同意了,连奕不同意的话,那我也是竹篮空打水!”
连雅颂震惊不已,抬头瞪着他:“大哥让你娶我,是因为他以为我的孩子是程天致的……可你明明知道真相……江望,你都算计好了是吗?连环计……一环扣一环,你在算计我大哥!”
江望坦然承认:“我等不及要娶你了,连奕这道坎是最难过去的。我必须要让连奕主动过来求我,求我娶你……”
“够了!”连雅颂忽然尖叫起来,捂着脸拼命晃动,“所以你就要毁了我!先是让我和大哥传出乱伦的丑闻,再是让我怀上不明不白的孩子!你把我变得破烂不堪!然后你假装对我深情款款,我大哥看我左右是个嫁不出去的破鞋了,只能求你收下我!是不是这样!”
这是她最为害怕的事实,这是她逃避了许久的真相。
那些日子里,这样一桩桩丑陋不堪的事件压在她身上,她甚至不敢和外界接触,怕的就是听到这些难听的字眼。
她不是勾引亲哥哥的yin妇,也不是怀上陌生人野种的破鞋,她知道有多难听的谩骂在外面流传着,可她不敢去面对。
然而今天她躲不掉了。江望拿着砍刀,一寸一寸的劈开她的防线,让她不得不从蜗牛壳里钻出来,面对这些肮脏又血淋淋的真相!
然而江望还是不打算放过她,他的声音比刚才冰冷多了,像是沉重的冰雹一般砸在她的心口。
“你听着,我江望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你是我的,你只要在意我是怎么看你就可以,别人的想法,你愿意听,就当笑话来听,你不愿意听,尽管来我怀里逃避。别摆出这样一副难受的样子,根本没必要!你当初不知道这些事实的时候,不一样平平静静的过去了?”
他把这些话说的那么轻松,好像她是一件物品,只能任由他摆布。就好像她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
“江望,我除了做你的花瓶,床伴,孕母,佣人……除了这些,我对你来说,还有别的意义吗?”连雅颂的眼睛里像是掉进去一把细针,痛的她睁不开眼也合不上眼帘,只能带着痛楚看着江望。
她终于敢于直视关于爱情的这个问题。她很清楚自己对江望的感情,那是她此生最真挚最热烈的爱情,爱到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无偿赠予他。
然而她不确定江望对她的感情。
他对她恐怖的占有欲和操控欲,在她看来根本算不得爱情。
江望重重的在她唇瓣上吮吸了一口,带着毫不掩饰的情欲,说道:“你是我的妻子,妻子本来就是那些角色的统一体。我是你的丈夫,你也可以把我当你的床伴,花瓶,佣人……宝贝儿,我很想你,我不想和你再吵架了,我们在床上那么合拍,那么愉快,为什么不把时间用来做快乐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