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传言流回京城,说平阳王曾经几次醉酒,言谈间都对朝廷诸多不满,更是对当下的皇上不敬,也正是因此,皇上曾经说过,只要他在位一日,平阳王永不得回京师。贤王也已经于五年前去世,本以为个中恩怨,功可抵过,可是,皇上仍然没有松口。
太后在这个时候宣平阳王进京,万一被平阳王反咬一口,京城不是更加的危机重重么?无奈,他只是一个奴才,人微言轻,只希望三日之内可以找到皇后,避开这场浩劫。太后这样做,也必然是有她的道理,他也只希望,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安德到达靖王府的时候,苍承靖正在准备起征之事,已经身披铠甲,威风凛凛,他上前拱手参拜,“奴才参见靖王爷。”
苍承靖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原来是安公公,你来找本王,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旨意?”
“靖王你没见过娘娘么?”安德惊唤一声,当日娘娘亲审紫烟,就是为了靖王府被人刺杀一事,在了解全部之后,娘娘再次离宫,想必是应该是为了这件事而奔走,她是不想在靖王大婚之初再生事端。
苍承靖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上前将他的‘流火’战马牵至一旁,他冷冷的看着安德,“你这话是何意思?”
安德唯有将这件事的原由从头说了一次,“娘娘心急靖王府,已经严审紫烟了,可是她口风严密,与肖正恩之间所说的供词无半点可疑之处,此事,娘娘也未曾惊动宫里的人,想必是怕对靖王你不利。事后,娘娘出宫,便再也没有回宫了。”
苍承靖眼神一紧,继而,一声轻笑,“皇后向来赞你有颗玲珑心,也不过如此,你家主子紧张的根本就不是本王,而是夜行欢,她之所以不惊动官府,也不是为了要保护本王,而是因为,以她的惠质兰心,必然已经想到,这次的杀手与夜行欢之间的关系。怕这件事闹大之后,会让夜行欢人头落地,所以才没声张。至于她现在为何会失踪,恐怕你要去问夜行欢了。”
说完,苍承靖上前两步,紧盯着安德,“本王言尽于此,你找到你家主子,也替本王转告一声,这次她阻止那些人对本王狠下毒手,但也不表示她包庇夜行欢之事本王能够容忍。如今本王要出征,这事,容本王回京之后,必会追究到底。”
说完,苍承靖便拂袖而去。
安德站在原地,额头上冷汗直冒,这件事,好像越来越复杂了,思及此,赶紧跳上马车,往夜行欢的住处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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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将安德拦于门外,“安公公,主子身受重伤,如今还没痊愈,你此刻进去打扰,恐怕不太好。”语气虽然恭敬有礼,但逐客之意已经明显,安德自然听得出来,天朗上前一步,做了个请的动作,安德眼睛往院子里扫,“安公公,主子确实是身受重伤,陌大夫才刚刚来给主子看过。在下追随主子多年,还从没见主子受这么重的伤。皇后娘娘就算有事,相信主子现在也无能为力。”
天朗护主心切,所说的话纵然有些不留情面,但是安德现在更加忧心如焚。“天朗兄弟,我不知道那天在靖王府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娘娘于当日出宫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现在京城面临一场大的浩劫,恐怕若是再找不到娘娘,一切便都无力回天。若是娘娘来过,还请天朗兄弟如实相告。”
天郎微微的叹了口气,他与安德也算是有几分交情,况且,他心里也敬重吟欢的为人,可是,当他看着主子只余半条人命被人送至门口时,混身是血的模样,更让他害怕,轻轻的说道:“天下与京城的安危,都与我们这些江湖中人无关,娘娘也确实没来过这里,在下,倒也是希望她会出现,主子看到,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了无生机。”
“可是,或许夜大侠多少知道一些线索,我只是想向他打听一些,然后才能尽快的找到主子。”
“安公公,在下看你也是忠心护主的份上,才与你多言了几句,若是没有别的事,请恕在下不能奉陪。”说完,天朗就要转身,却只见一道人影,正冷冷的站于他的背后,心里猛地一沉,“主子。”
夜行欢没多看他,撑着走到安德面前,安德抬头一看,只见他唇色发青,脸色煞白,整个人像是只余半条人命牵着,“夜大侠……”
“吟欢出了什么事?”
“娘娘她……她……”安德说到这里,又不由得转头扫了一眼天朗,怪不得天朗如此不顾情面,要将他赶走,原来,夜大侠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有话直说。”夜行欢沉声说道,冷冷的看着安德。
向来都惧怕夜行欢,安德不由得身子一抖,“是。”吞了吞口水,“当日娘娘突然离宫,奴才正在着急着寻娘娘的下落,可是娘娘又突然出现,奴才查觉到,娘娘似乎有些慌乱之色。她抓紫烟严刑逼问,靖王府刺杀一事的幕后主谋,甚至还找到了上官大人与肖提督二人。但是,在审问完无果之后,娘娘再次从宫里走了,并且让所有人都不得将此事泄露半句,也不得惊动到官府。从那之后,娘娘便没再回来,到现在为止,已经失踪了两日。”
安德能感觉到夜行欢陡然之间变得更冷的眼神,硬着头皮继续轻声说道:“奴才在来这里之前,已经去过靖王府,靖王说,刺杀一事,与夜大侠你脱不了干系,说娘娘之所以不惊动官府,是因为猜想到你与那些刺客之间的关系不寻常。所……所以奴才斗胆前来,想要问问夜大侠你知不知道娘娘的下落?”
夜行欢身子一歪,天朗赶紧上前将他扶住,轻唤一声,“主子。”
夜行欢看着安德,“你是吟欢最信任的人,她要出宫,你为何不跟着她?”
“当时奴才正在安置紫烟,娘娘向宫人下令,任何人不得她手喻,都不得离开冷宫半步。”安德见到夜行欢现在的表情,已经猜想到这件事果然非同寻常,而且,就连夜行欢也定是不知道娘娘现在去了哪里,他额头上的汗已经如豆子般的落了下来,如果,连这最后一条线索也断了,他该怎么办?
“昨夜有刺客闯入宫中,救走了紫烟,残杀狱卒多人,手段极其狠毒,奴才很担心,这些人便是抓走娘娘的人,那,娘娘现在……”
“你先回宫去吧……吟欢的事,我自有打算……”夜行欢沉着眸子扫了安德一眼,“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说完,便示意天朗进屋。
安德看着天朗不悦的关上房门,还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这一切,他都来不及多想了,现在他只是担心主子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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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吟欢,你将本主泡在这里已经有四十个时辰,皮都皱了,还加了这么一些乱七八糟的药粉进去,臭味刺鼻,到底你是在捉弄本主,还是真心症治?”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吟欢不由得扬唇一笑,“就算我现在是在捉弄你,你也拿我没办法。”见冷傲天神情一变,立刻轻笑道:“再怎么说我也是皇后,如今皇帝出征,宫里只有我在照看着,我的时间比你的要宝贵许多,我也很想能够尽快把你治好离开这里,但是,有些事,急不得。”
这些天,她将脑子里能有的记忆全都翻了出来,命人将她需要的东西送来之后,她居然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现在她面前摆着的,全是剧毒之物,而这件事,那些人也必然已经禀告了冷傲天,可是,由始至终,他都没问过她一句,只是看她的眼神之中,带了一丝防备。
吟欢在每一种毒药前都写上了名字,并配上解药,最后,走到冷傲天的跟前,伸手舀了一碗水,看着里面的五颜六色,也是不禁轻轻一笑,“身为一个武林盟主,居然要泡上这么新鲜的玩意儿,怕是你心里早就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了。要不是对我尚存一丝信任,也不会甘心受我摆弄吧?”
“你知道就好,这些天本主又没发病,可是,却要泡在这热水里动弹不得,犹其是这些恶臭阵阵传来,本主确实认为你是在戏弄本主。”他的眼神有些凌厉,冷冷的扫视着吟欢。
吟欢笑了笑,端着水仰头就要喝下去,“你做什么?”冷傲天一声冷喝。
吟欢停下手,“你放心,我虽是对你没什么好感,但是,武林盟主便也是江湖帝王,你若是出了事,江湖必会大乱,我也绝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只是你所中的毒与我平日所见的不同,若是不亲自试毒,也不敢随意给你用。”
“夏吟欢!”冷傲天不由得征征的唤了一声,“你可是皇后,母仪天下,六宫之首,若是你出了事,不也一样会天下大乱么?况且……况且,这不过是本主的洗澡水,你……你这样做,是何用意?”
“你觉得我能有何用意?”吟欢苦涩的笑了笑,“我已经配好解药,但若是药效与你所中之毒相冲,便无力回天,但是,也要请你记住,你答应过我的事。若是我出了什么意外,你也要将萧剑的仇人人头放于我的坟前。还有,你要记住我所配制的药,我喝过没事的,你方能用。”吟欢说完,便不顾冷傲天的阻止,一口将水饮下。
冷傲天急得从水里站了起来想要阻止,一时之间忘了自己一丝不挂,又忙坐了下去,眼神急迫的看着吟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