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谁都知道,就在四日前,他曾与国公大人在长桥上偶遇,然后,国公一怒之下痛打了他。
再然后,华妃娘娘,做为国公的一名义女还因为这事庭杖了国公二十大板。
事后,他听人说,本来皇上是属意华妃娘娘只停国公俸禄半年的。
华妃娘娘居然不只停了国公俸禄一年,还廷杖了国公。
依照宫中历来规矩,但凡此类事件也是王公贵戚占风头,怎会轮到挨打?
当时的他是对华妃娘娘感恩戴德,可是事后细细一想,好不蹊跷。
再加上国公失踪,近来,他愈发的心绪不宁。以至于刚刚睡下,又起来,在灯下急书。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了。
他笔下猛然一抖,一滴硕大的墨汁赫然落在纸上,将原来的笔迹部分染成一朵盛开的花。
“谁?”他警觉的问了下。
来人却没有回答。
莫不是幻听?
他又侧过头去,准备另拿一份纸再重新誊写一份。
可是这时,敲门声又响了。
“谁?”
他再次问道。
来人还是没有回答。
他是外任的地方官,这京邑重地满是京官,有谁会来找他?
于是,他干脆站了起来,随手披了件衣服,拿起烛台便往门口走去。
门开了,一身着黑色斗篷之人站立在门口。
凤目朗朗。
“晋北大人,能让本宫进去吗?”对方道。
他怔住许久,终得开口道:“华妃娘娘!”
而后慌忙让开一条路,让门外之人进来。
待华妃进来后。
他慌忙将手上之烛往几案上一放。整个人跪下,连连叩拜道:“臣晋北给华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对方边道,边随手执起了几案上刚染了墨色之书,笑道,“怎么,晋北大人明日中午就要启程回去了,今日晚上还写家书?”
一听这话,晋北额头上直直冒汗,连连道:“思念妻儿,思念妻儿。”
舒沅嫣然一笑。
她不是傻子。
自进来起就已经看出这晋北心绪不宁,现在更添这一份家书,就更明白几分了。
摘下了面上之黑纱,她道:“晋北大人莫不是担心本宫会因为国公失踪之事拿你过问?遂早早写了家书以防不测?”
听到这,这晋北吓了一跳,再次“噗通”一声跪下,道:“娘娘,臣诚惶诚恐,怎敢做如此之想?”
见效果达到,舒沅方正襟危坐于几案前的座位上,正色道:“晋大人,其实本宫此次来找你的意图你算已经猜到八分。为国公之事。国公今日失踪,府中上下寻之不得。而这事恰逢是发生在国公与你对峙之后。那么本宫现在就有疑问了,为何国公会失踪。那日,他仅仅只是与你因之前萧家迁徙之恨吗?若如此,为何他昏迷中会频频提到宣华夫人?”
事关宣华夫人,这才是舒沅今日不得不亲自出马,单独来这驿馆的原因。
如果是将使人将晋北诏进宫内,必有人起疑。
宫中闲人众多,我无害人之心,可也不得不防着。
得知舒沅来此之意图后,晋北方才抹了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道:“娘娘明见。国公那日责罚微臣确是为了宣华一事。”